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604章 這是一個必殺局
    芳期睡了個美美的飽覺。

    昨日她雖未飲酒,卻仍被那些官眷纏着,因忙於應酬,直至夜深纔回到湘王府——怪只怪湘王殿下突然離席,那些奉承之徒找不到正主,官眷們才越發的熱情,明明做爲已經出嫁的太師府前閨秀,她只能算是半個主人,跟她道賀的人卻是最多的,且還有那麼幾個,竟然透露了聯姻的意思。

    嬋兒纔多大點的孩子,竟然已經被人覷覦!

    這一場覺,芳期直睡到日上三竿,她也料到這時辰晏遲已經回家了,出來一瞧,晏遲果然抱着嬋兒哄她喊“阿爺”。

    嬋兒剛喫飽,卻又犯困了,“吚吚呀呀”地應和父親幾聲,眼皮子就撐不住,晏遲纔將孩子交給乳母,他知道芳期定會關注昨日發生的變故,便將綿谷事案的始終,按羿栩的說法複述一遍。

    芳期當然知道事情不會那樣簡單。

    “那綿谷令,可是聽令於晏郎?”

    “並不是。”晏遲一笑:“我的心腹,着實只有刺探社的人,以他們的身份,謀取官職太難。不過耿中餘身邊一位好友,被他僱爲僚屬,卻是我的人,這件事從頭說起的話,是我暗中安排了羿承傑的女兒羿婉婉嫁給陳家子,是我暗中安排耿中餘調往綿谷任縣令,因爲耿中餘在我看來,爲官公正,且不畏強權,他當了綿谷的父母官,才能與羿承傑把這擂臺打起來。”

    “那……”

    “不會讓羿栩動疑,因爲耿中餘先到任,羿承傑隨後才被安置到綿谷,而安置宗親事宜,我根本沒插手,全是羿杜和司馬修作主。”

    “晏郎究竟怎麼確斷的羿承傑必定會被安置在綿谷呢?”

    “北衛未亡前,他是蜀王世子,羿栩雖未復其爵位,但考慮到羿承傑之父原爲蜀王,安排他往四川算是安撫,也是暗示,今後大有可能仍復其蜀王之爵,不過四川這麼大,羿杜和司馬修爲何特意擇了綿谷爲羿承傑的安置地呢?”

    芳期“呵”的一聲:“晏郎反問我,我哪裏想得通?”

    “因爲羿承傑的生母,便爲綿谷縣人,羿承傑雖爲嫡長子,可生性頑劣,不爲他父親所喜,多得其母姿容出衆,一直深得蜀王的寵愛,當初他才能保世子之位,羿承傑十分欽敬蜀王妃,且其外祖一族,世居綿谷,我料定他若不能留在臨安,入蜀地,又不能長居成都、渝州,只能擇轄縣棲身,他定會屬意有外祖族人所在的綿谷縣。

    而他的女兒嫁的陳氏子,畢竟是霍赴峽的內侄,霍赴峽又深得羿杜、司馬修信重,爲羿承傑爭取,羿杜、司馬修誰都不會拒絕。”

    晏大王很厲害,真的是算無遺策啊。

    “被羿承傑險些強娶那民女嚴娘,一家人其實都乃刺探社成員,他們因‘被逼無奈’,眼看着連綿谷令都不能阻止羿承傑的霸行,悲憤之餘,向其餘軍戶抱怨實乃情理之中。嚴孃的夫婿裴季,性情豁爽行事好義,本在綿谷軍戶中就有不少好友,他雖被徵調去了商州屯防,舊交故識眼見嚴娘被逼得走投無路,還寧死也不肯委身羿承傑,蜀人本就頗重俠義之風,於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耿中餘是朝廷命官,一地父母,深知若是放縱軍戶將羿承傑毆殺,羿栩絕無可能再赦免衆軍戶,所以不需要我的人建議,他肯定會加以阻撓,只不過耿中餘當然不忍見嚴娘被逼死,這些軍戶有性命之憂,他沒有屈服於羿承傑的淫威,非但不將衆軍戶逮捕入獄,還放任他們逃脫。

    我的人,這時只是勸告耿中餘跟軍戶們一齊走脫,耿中餘當然是不願的,他想的是立即來臨安,直面羿栩奏報變亂詳細,這無疑是條死路,因爲羿杜和司馬修的人,也即在綿谷監督羿承傑的察部探子,不會讓耿中餘活着離蜀。”

    芳期聽晏遲說到這裏,輕嘆一口氣:“綿谷鬧生變亂,羿栩必會追責,就算處死羿承傑,可朝中官員也必會彈劾察部失職,禍及興國公府與淮王,又怎會留耿中餘活口?”

    “正是如此,耿中餘雖不懼死,但他有父母妻兒,他出身寒微,是家裏的頂樑柱,他要是性命不保,與他同在綿俗的家人也必然會被滅口,所以當時情勢緊急,耿中餘也信得過既是僚屬又爲知己那人,爲了保全家人,這才與軍戶們一同避離,他們尚有一絲希望,綿谷變亂鬧得這樣嚴重,朝中如我,又如徐大夫、辛相公等,興許還能阻止羿栩聽信司馬權、羿杜的一面之辭,說服羿栩如化解南劍州之亂般,不動兵戈,赦免被逼叛走的衆人。”

    “那麼司馬權會瞞報羿承傑的霸行,同樣在晏郎的意料之中了?”

    “那是一定。”晏遲十分輕篾地一笑:“其實這麼多宗親,安置在州縣,風波不會少,糾紛不只一件兩件,地方官員和宗親爭劾之事,兩雙手都數過不過來了,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司馬權當然不會上報,在他心目中,羿承傑強娶民女的事同樣不值得在意,上報的話,於興國公府有害無利,押下才是正理,王妃可別以爲司馬權真把司馬修視爲不肖子,他心裏可清楚得很,他的幾個兒子中,司馬修是最得聖寵的一個,可謂司馬一門的砥柱,司馬修現在仍被羿栩冷落,司馬權就絕對不會再容許我,有更多權柄打壓司馬修。”

    “然而事實上,羿栩明知司馬權的私心,不還是爲他找了個替罪羊?”芳期輕哼一聲。

    晏遲一笑:“那是自然,司馬權可是羿栩的親舅舅呢,但凡司馬權不做爲逆上脅權之事,羿栩還是會把他看作臂膀的,僅管這臂膀的作用,無非是爲了制衡我。司馬權呢,唯一的長處就是還懂得分寸,一直看羿栩的臉色行事,從不以舅舅自居,羿栩哪裏會因爲他這點子私心就自治他呢?”

    “不過司馬權就是因爲太知‘分寸’,有的事纔會瞞報吧。”

    “王妃說的是調包一事,這件事可關係重大了,一但揭曝,就算羿栩這天子想要保全興國公府,文武臣公也不會覺得可以化了,一旦掀發朝堂爭議,羿栩無奈之下,也只能施以懲處,畢竟,欺君是大罪,若這都能赦免,那欺君之罪就並非不可寬恕了。”

    芳期細想想,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可是,羿承傑究竟爲何非要強娶嚴娘?”

    晏遲頷首:“這也是關鍵,因爲建議羿承傑強娶嚴孃的人,是我安排。”

    “晏郎難道在羿承傑的身邊也安插了耳目?可是,羿承傑爲何會輕信耳目的話?畢竟嚴娘只是民女,未婚夫還是軍戶,羿承傑難道是傻子麼?就這麼容易輕信被人擺佈?”

    “這個人,不是刺探社的人,是羿承傑的外家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