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562章 噩夢越來越嚇人
    這就是真相。

    比起崔內人的身份,芳期更加想不明白的是晏遲究竟怎麼探知得司馬修的具體陰謀,早早把崔內人安排到位,要說來司馬修不像如此不警慎的人,會把關鍵計劃告訴無關人員,以至於敗露,讓晏遲做足了準備,就等着他邁入陷井。

    晏遲告訴芳期,其實司馬修下令何雙圖及銀葉在清涼苑溺斃太子的詳細,連棗玉昌都不知,棗玉昌是昨日才收到了司馬修的指令,讓她假傳太后口令,提供給何雙圖“押送”保姆尚宮及太子往清涼苑的契機。

    晏遲起初掌握的情報僅爲,司馬修對何雙圖用威逼利誘的手段收服

    何雙圖雖是隸屬於仁明殿的宦官,但他並不負責照顧太子,他沒有機會利用下毒的手段暗殺太子,因此晏遲推斷何雙圖只能用更加直接的方法造成太子殞命,但他要污陷陳皇后獲罪的同時洗清自己的罪名卻不容易,公然在仁明殿行兇的話,就算陳皇后難辭其咎,何雙圖必遭處死,何雙圖貪財,卻也怕死,這樣兩敗俱傷的行動計劃他不可能聽令執行。

    必會利用太后,使太子離開仁明殿後動手。

    但一般情況下,警慎的陳皇后不會只讓尚宮和內臣帶着太子往慈寧殿,定會親自跟隨,且仁明殿距離慈寧殿不遠,正常情況下途中不乏來來往往的宮人,甚至值守在兩間殿苑間,負責值守的內衛,何雙圖當衆行兇且成功嫁禍談何容易?

    晏遲令崔內人等耳目,留意何雙圖的動向。

    發現了何雙圖和端明閣的宮女銀葉暗中來往接觸。

    晏遲便推斷銀葉也是兇徒之一,那麼在司馬修的計劃當中,薛婕妤會被牽涉進來。

    穆清簫又從羿栩口中知聞,司馬修建議羿栩今年親自舉行進士宴,且還建議,太后因不得不將太子交給陳皇后撫養,心中一直不滿,對羿栩難免有些埋怨,爲了安撫太后的怨氣,可邀請太后也參與進士宴,召內、外命婦在進士宴當日陪着太后飲談一日。

    晏遲便猜度着羿栩打算的是進士宴當日動手。

    從來進士宴,均開明暉園。

    仁明殿往明暉園,清涼苑是必經之所,值此季候時清涼苑中少有嬪妃逛玩,更何況當日宮中召開進士宴,嬪妃們除了被陳皇后委以重任的薛婕妤外,都會往明暉園作陪,清涼苑可不就是殺人害命的絕佳場所?

    司馬修的計劃,其實都是靠晏遲推斷測演出來,可警慎如他,當然不會把底牌亮給陳皇后和薛婕妤“周知”,只是暗中佈局,他相信崔內人能不辱使命。

    哪怕薛婕妤沒有那般的機警,事態的發展也會按照晏遲的安排進行,太子殿下有驚無險,關鍵人證棗玉昌會“變供”,何雙圖被逼無奈只好供述實情,羿栩因潘吉提醒在前,會認定司馬修有罪。

    但芳期當然不會順着芳舒的話承認湘王殿下料事如神,並且膽敢在內廷禁苑安插耳目。

    她輕輕一笑:“晏郎雖能卜測吉凶,卻並非神仙,能洞察所有人的心思,哪能料到司馬修竟然膽敢會謀害太子?至於在內廷籠絡宮人爲己所用,這樣的罪行可犯了刺探禁祕往重裏追究,逃脫不了蓄意謀逆,舒妹妹可不能這樣說,若是引起了官家的誤解,晏郎和崔內人可都難逃罪究。”

    芳舒結果是“無功而返”。

    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但芳期不用商量晏遲,憑她自己也能想到司馬修有何目的。

    正是要讓晏遲意識到司馬修已經懷疑上了崔內人,而且淮王也會立時安排皇城司察部的探子去摸察崔內人的底細,晏遲擔心崔內人會露出破綻,殺人滅口太明顯,但也許會暗中使人警告提醒崔內人,司馬修是打算順籐摸瓜,察實晏遲籠絡宮人爲己所用的證鑿,坐實晏遲大逆不道之罪。

    她送走了芳舒,根本沒立時去見晏遲。

    今日,晏遲和付英等等在得月樓議事,應當是緊密安排接下來針對淮王的計劃,芳期根本不覺得芳舒的“泄露”,值得在這時知會晏遲,她照常料理了料理家務,就將心思用在照看逗哄嬋兒這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上了,當午後,嬋兒睡着了,她也陪着小憩了一陣。

    稍晚,當晏遲迴到寢房時,不見嬋兒,只見坐着發呆的湘王妃。

    “怎麼了?今日怎麼沒抱着嬋兒往花苑裏散步?”晏遲挨着芳期坐下時,芳期的魂魄都有如尚未歸竅般。

    天氣在一日日的回暖,綿綿的梅雨季節未至,陽光明媚溫柔的下晝,此時,芳期總會帶着奶母、婢女們,輪換着把嬋兒抱去花苑裏逛玩,但今天,她竟坐在這裏發呆。

    芳期擡手揉了揉眉頭:“午睡時像被魘住了,提不起精神來。”

    她剛纔是又做噩夢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睡沉,腦子裏卻晃過一幅幅的情境,她還明知是在夢裏,一切都不是現實。

    沖天的火光,哭泣的芳舒,這回她也出現在了夢境裏,接受芳舒的質問。

    “三姐答應了我要保太子平安的啊?爲什麼救了太子一回,結果又害太子性命?!”

    “稚子有什麼罪?三姐也經遇了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爲何這樣的狠心?”

    “太子死了,薇兒也死了,我一無所有,一無所有,三姐,日後你每當看見嬋兒在笑,會不會聽見我和我的孩子在哭?”

    情境一換,她又看見了汴王妃,被汴王拼了命的推出火海,汴王聲嘶力竭地喊着,讓閔妃逃身,大火和濃煙成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屏障,無法破除的隔絕,當閔妃跑出着火的殿堂,回望時,只見橫樑塌陷,發出“轟然”巨響。

    她再也聽不見汴王,看不見汴王。

    她無助的癱坐在地,失聲痛哭。

    她回過頭來盯着她。

    “外子何辜?爲什麼要殺害他,爲什麼?!”

    “阿期也覺得外子有罪,該當償命麼?”

    火光黯淡了。

    戰場上,閔冰瀾被數十支箭簇刺穿了身體,他雙膝跪地,手上殘破的軍旗撐着已經無力的軀體,虛睜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光彩。

    又是一個人死去。

    閔妃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

    質問仍在繼續:“阿期,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麼?捍衛河山的將士,他們都死了,死在了遼人的刀下,箭下,華夏九州,再也沒有希望,我們都成了亡國奴,亡國奴!!!”

    “我當你是知己,真正的知己。”

    “阿期,我所有的親人,愛人,他們都死於你們固執的私仇,還有成千上萬的人,他們家破人亡,活着的,也永會被異族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