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534章 他不是溫暖的人
    趁着興師動衆的準備時間,湘王殿下自己先去洗髮沐浴。

    清歡里正寢的這間浴室,本是晏遲花了不少心思營建,有蒸浴有浸浴,這季候若是洗髮,蒸浴足夠,可蒸浴間過於熱,直接從此間回寢臥,哪怕是臥房裏啓用了火牆地熱,仍有乍熱乍涼之感,反而更易使人着涼,於是晏遲讓將蒸浴間燒熱,引蒸浴間的氣暖到浸浴間,又令人把一張軟榻搬入內,讓芳期仰躺在軟榻上,使一頭秀髮垂落,高度適中的架子上擱一盆暖湯,盛着秀髮,晏遲纔不慌不忙拿一木勺,將香湯暖沐溼透髮根,指腹深入那柔軟的青絲間,略加了力度的搓揉。

    他聽見某個數日不曾洗髮的小女子滿足地長嘆一聲。

    “晏郎服侍過別人洗髮麼?”小女子閉着眼,好奇地發問。

    晏遲仔細回想了回想:“服侍說不上,過去替清簫洗過發,他可沒王妃這樣的福氣了,被我直接丟湖裏,雖是四、五月間,長白山上的凍湖方纔化開,小子被凍得眼淚汪汪。”

    “那要是日後,到了那樣的冰天雪地裏,我可沒法日日沐浴了。”芳期幻想着“野人”生活。

    “山上也有湯泉的,四處白雪皚皚,神水浮暖繚繚,我閒來無事,還在神水之處建成一間山苑,不如臨安城的居邸精緻,但別有一番野趣,日後王妃去看了就知道。”晏遲到底沒服侍過人,手勢大不熟練,一不小心手指就被青絲纏鎖了,妙的是那青絲倒也爽/滑,尤其是在暖湯裏,略一擺動手指就得解放。

    他饒有興趣地玩了幾回,竟找回些幼年時潛入深澗在那綿長的水藻裏穿梭的意趣,既粘稠又清爽的微妙感,當然指腹在發頂,在額端,在鬢靨處的觸感,那溫熱的柔軟的,透過表膚滲入血脈,竟像在他體內也生出了招搖的水藻,這種奇妙的體會儼然與過去所有的經歷殊異。

    這間浮暖氤氳的浴室裏沒有第三個人,而因爲特殊的營造取水方式,大不必擔心溫水這麼快地冷涼,晏遲緩慢移動着指腹在芳期的髮根按揉,聽她說話,開始還在講幻想中的長白山,那些其實與她的描述大相逕庭的景緻,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他們兩個才養不久的狸貓,叫阿喵的玩寵,現下會跳芙渠裏嬉魚了,真的是嬉魚,因爲從來勞無所獲。

    漸漸話題又轉到了嬋兒身上,這孩子才三日大,一隻眼還無法完全睜開,哭的時候多笑的時候少,但當孃的篤定女兒日後面頰會有梨渦,然後提出要一直親自哺乳的要求。

    “我把嬋兒一抱在懷裏,她的小嘴就咂吧,但在奶母懷中卻不這樣,我試過哺乳了,她顯然更喜我的乳汁,要不怎麼說母女連心呢?我想我要是乳水足,需不着讓她再服外人的乳汁,橫豎我也一定執掌中饋,有的是精力哺乳……”

    那喋喋不休還軟綿綿的話,讓坐懷不亂的品質比柳下惠更加堅定的湘王殿下,額頭上都滲出了些微汗跡。

    他方纔沐浴後,其實只披了一件涼衫就繞出隔屏替芳期洗髮,這涼衫內並未着中衣,這是因爲他甚有自知之明,曉得從未服侍過人,做好準備會弄溼自己身上的衣衫,打算的是乾脆服侍好小嬌妻後,再着乾爽的中衣,也就是說現在湘王殿下的涼衫之內,半裸着……

    涼衫的寬袖已經半溼了,但體膚無半寸感覺溼冷。

    胸口處更是灼熱得發慌,雖說那闔着眼正享受着服侍的人,身上的衣着很整齊,且還搭着張薄氈,掩了那讓嬋兒垂涎的飽潤處,只能看見中衣底,鎖骨纖巧的輪廓。

    晏遲覺得連眼眶都已經躁熱了。

    他把那專門用來洗髮的香樟盆,抽起一側閘栓,待這盆子暖水都隨着那空豁處泄墜到了底下的濁桶裏,再用木勺盛另一個桶裏乾淨的溫水,洗淨髮上的香油,把盆架濁桶都移開,晏遲趕緊去相鄰的蒸浴房。

    那裏蒸熱好一疊柔巾,一張張地用來絞發,足夠將水漬絞乾,但髮絲仍潤,這個時候若歸寢室已經無妨,完全不用再擔心會受寒涼,可晏遲竟不想這麼快離開此間暖氣氤氳的浴室,尤其是當芳期調侃般的伸隻手指,從他沾了些水漬的衣衫上滑過。

    涼衫輕薄,蠶綢冰透,溫熱的指尖和炙燙的胸口間隔着這樣的一層,卻比直接的觸碰更加乾柴烈火。

    神仙都忍不住。

    晏遲深吸一口氣就把人拉進了懷裏,一個吻在脣舌間,遊走未久,就延着那衣襟裏透出的幽香,一路探祕,衣襟的衿結本易解開,在許多回親暱時已然諳練,可是讓他最心神大亂誘惑十足之處,卻似自生了種無形的阻力般,明知道那端越是甜蜜,就越不應該放肆去掠奪。

    糾纏和親暱都是剋制的。

    只是這本對雲雨之事的小女子今天竟然開了竅,那手指往哪裏扯呢?

    晏遲不無惱怒的按住了那放肆的手指,在腰腹邊緣。

    他喘着粗氣,抵着某人的額頭:“還不行,消停些。”

    “晏郎哪裏不行?”

    晏遲:……

    氣得把那額頭重重磕了下:“不是我不行,是你不行,坐褥期沐浴、洗髮都還好說,經心些其實不會有妨礙,可不管妊期保養得再怎麼好,你才分娩,不能行房懂不?”

    芳期:……

    後知後覺地羞惱了,往湘王殿下的胸膛上推一把,只不過她這點子微末力道,推上去對方也是紋絲不動,見沒法子“奪履而逃”,芳期只好化推爲砸乾脆就在這裏泄憤了:“誰想着那種事啊?就是看你難受,發了善心像前些回似的幫你,大王你別多想,今後都別再想着行房!!!”

    晏遲胸膛上挨那幾拳粉拳還沒事,一聽把人給惹狠了,頓時收斂了調侃的心,伸手摟着某個氣急敗壞的人:“我說錯話,是我的錯還不行?娘子可行行好吧,千萬別跟我置氣,對了你剛纔不是說想親自哺乳月亮麼?行啊,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奶母還是請着,幫把手帶着月亮。”

    “你怎麼喚嬋兒爲月亮了?”

    “大月亮不是你給嬋兒定的暱稱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明明都是你說的!”

    “可很有娘子的風格不是麼?且就咱們兩個這樣喚她,這是特權,唯爹孃旁人不許喚。”

    “那可不一定,等嬋兒日後及笄,定要出閨成禮,跟她最親近的就不是爹孃了。”

    芳期本是隨口的一句,還是氣不過懟湘王殿下而已,哪知殿下卻較真了。

    踩着木屐,把涼衫一脫,三兩下穿好那件乾爽的中衣,拉了芳期的手就出了浴室,一邊道:“我們的女兒,天下沒幾個兒郎能般配,便是般配,今後咱們也不嫁女兒,而是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