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392章 翻轉的態度
    



    冬至節還沒到,芳期打算逛一趟街,給她的閨交們準備新歲禮,又正好是這天龔夫人來約她一同逛街買辦年貨,芳期隨口也就答應了。龔夫人的市儈精明氣,在官眷圈子裏其實頗顯得別樹一幟,芳期倒覺得和龔夫人交道心裏覺得不累,雖然說自從她那回確定了周途疏和龔大娘間的關係,就沒再糾纏一看就不怎麼喜歡她的龔大娘了,再沒去鎮江侯府串過門,可這回既是龔夫人主動邀約,她也不好拒絕。



    沒矛沒盾的,原本還算友好的交誼,說斷就斷很不自然,是個人都能品過來她之前交好龔夫人是另有企圖了。



    若說來冬至還沒到,離新歲還遠着呢,買辦年貨慢說不用急在此時,就講貴族門戶買辦年貨,其實大可不必主母親力親爲,各家都有舊例,便是有所增減,交給管事們去採買也就是了,但官眷們嘛,十有**其實都存在購物的樂趣,大衛也並沒有拘束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教條,打着買辦年貨的旗號出門逛街,挑些衣料首飾胭脂水粉,再找個茶館坐下來閒話一陣兒,喫幾樣點心煎蜜,就混過去半晝。



    也確然今日是入冬以來難得的晴天,陽光金燦燦明晃晃的籠罩臨安城,讓人精神爲之一振,是個逛街的好天氣,鎮江侯府距離國師府也就隔着兩條街而已,龔夫人順路邀約芳期一同,芳期並不覺得奇怪。



    只是當那幾回接觸,說話還算爽利的龔夫人今天卻明顯有些支支吾吾,又明顯更加刻意的迎合,這就很讓芳期提防了。



    像剛纔在那間首飾鋪子裏,芳期眼瞅着一支髮簪,金絲掐成的花樣極其碩大,那花蕊還像是一砣實金鑲嵌,大有別於如今時興的精巧雅緻的簪釵風格,她好奇地揀出來看了兩眼,還沒詢問是不是臨安城忽然又颳起了一種異詭的風潮,龔夫人就忙不迭地誇讚她好眼光,說只有國師夫人才配得上如此華貴大方的釵簪……



    搞得芳期買也不是,不買也不是,多虧得八月機靈鬼,說了句“款式差不多的釵簪夫人已經有了”,這才解了圍。



    現在嘛,她們已經找了家茶館坐下,芳期點的幾樣煎蜜,龔夫人喫一樣就贊一樣,連聲的讚歎“國師夫人就是講究”,芳期都覺得有些如坐鍼氈了,頗有些忌憚龔夫人的企圖心。



    龔夫人可是周途疏的嫡母呢,怕這時也多半知道了周途疏疑似惑主的男色,別不是企圖讓晏國師出面,化解周途疏面臨的禍殃吧?



    這事當然不能答應。



    芳期正想法子脫身,就見茶閣子底下,那方小小的院落裏像忽起了騷亂,好些人跑進跑出的,臉上既震驚又興奮,交頭接耳熱切討論,依稀聽得幾個詞,什麼“刺殺”“重傷”“追捕”,芳期剛好能夠打斷龔夫人的奉承,讓她看底下,又交待八月:“讓辛生打聽打聽,外頭出了什麼亂子。”



    龔夫人也忙交待自家的僕從出去打聽。



    經這一打岔,芳期還刻意凝重嚴肅下來,龔夫人自然也不好再專注於奉承諂媚,安靜下來。



    是八月先回來稟報:“不是茶館裏生事,是離這兩個街口處,有個官員居然被暗箭射中,好在是突的有個人衝出來拉了那官員一把,官員肩膀中了箭,卻避開了另一支往心窩處射的箭,那箭上還有毒,官員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啊!”龔夫人一聲驚呼:“這可是內城,皇城左近,居然有匪徒膽敢刺殺朝廷命官!!!”



    芳期也蹙起了眉頭,大覺這事怕會又再掀發新一起的風波了。



    “辛生還打聽得,有個刺客彷彿被巡衛逮拿,還有那被刺的官員是個御史。”



    倒是鎮江侯府的僕從連那御史姓甚名誰都打聽清楚了。



    程鍾南!!!



    芳期又聽見龔夫人驚呼一聲。



    程鍾南最近可很出風頭,因爲他盯着周途疏彈劾,不怕死的指明瞭周途疏就是造成社稷必崩的禍水,主張把禍水處死以正朝綱,天子把程鍾南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奈何大衛自來有不殺言官的傳統,且程鍾南背後還有丁九山等等官員支持,天子下令將其貶黜,這一御令竟然都被銀臺司封駁。



    因爲程鍾南身爲御史,風聞劾奏乃是他的職責,哪怕劾奏不實,皇帝可以不採納他的主張,卻不能將其治罪,銀臺司若不封駁天子這一不合理的詔書,那麼銀臺司的官員就是瀆職。



    別管銀臺司官員是否真的不在意觸怒天子,但士大夫們絕大多數都還是要臉的,擔着瀆職的惡議,官做得再大怕也會遺臭萬年,所以銀臺司的官員儘管不是周全的黨徒,這個時候也必需阻止皇帝不合法理的詔令。



    程鍾南像螞蝗一樣叮着周途疏咬,鎮江侯當然不會忽視這麼個人,龔夫人大抵也知道了程鍾南是他們家的政敵,這時突然聽聞程鍾南遇刺,能不震驚。



    芳期卻裝作沒聽過程鍾南的名姓一樣:“夫人可認識這位程御史?”



    龔夫人方纔回過神來,連忙解釋:“只是在應酬時,也算與程家女眷有過接觸……說起來這位程御史,可是號人物呢,他的嫡次子一回飲醉酒,奸/辱母婢,雖說那婢女是良籍,可若換別家發生這樣的事,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這件事鬧去衙堂上,但程御史卻毫不猶豫把兒子扭送衙堂,他還強申需得從重處治,真的是大義滅親。”



    意思是因爲程鍾南有這樣的傳奇,龔夫人才記住了這號人物。



    芳期眼見着龔夫人這會兒坐立難安,既震驚又憂愁,不像是知道程鍾南會被刺殺的模樣,鎮江侯多半就不是兇手了,那兇手是誰?



    她正猜疑呢,龔夫人卻強自鎮定下來:“出了這樣的事,外頭恐怕還得亂上一陣,咱們最好還是在這裏坐上些時候,等外頭真正安定下來再回去,更穩妥的是,讓僕從往家裏調集更多的護衛來。”



    芳期點了點頭,她可是也經受過伏殺的人,難保不會杯弓蛇影,雖說今日有常映、胡椒兩人同行,但暗箭難防,的確需要更多的護衛才能保證安全。



    就讓胡椒跑這趟腿。



    龔夫人不再說這起風波,漸漸又開始閒話家常了,也不知怎麼的就說起了龔大娘,而且跟過去不一樣的是這回顯然是爲龔大娘說好話,贊一番琴棋書畫的才華,嘆一番孤苦伶仃的身世,還說龔大娘雖然性情有些冷,但心腸卻熱,幼承庭訓端方賢良什麼的,口若懸河的一大篇話,總結道:“難怪連覃夫人都心疼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