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血色之罪 >下基層(下)
    楊痕夕實屬無聊的在這個不大點的哨所塔裏感覺渾身不自在,也的虧現在是冬季,其他人或許要裹着厚厚的抱怨這個寒冷的鬼天氣,

    也只有楊痕夕依舊衣着簡單樸素單薄享受着周圍的寒冷。

    “小子,這就是你對工作的態度?”一聲略帶滄桑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打破了楊痕夕現在無聊的局面。

    從盤坐在木板上站起來,很誇張的伸了伸懶腰,尋聲,轉身雙手扒在過腰的木柵欄上順着木階梯往下看去,一個渾身裹的像一個糉子的老頭出現在視線裏。

    老頭似乎也是在打量自己,看着他臉上慢慢出現的笑容,感覺莫名其妙。

    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向上微微擡了擡頭開口道:“你就是那個郝美麗說的,我的搭檔?”

    老頭像是沒有聽見他說的似的,慢悠悠的走向前手腳並用的在階梯上攀爬而上。

    應該是衣服厚他又矮的緣故,他爬的很慢,每向上爬一個階梯都要用腳狠狠的踩兩下後,感覺踏實了才繼續向上。畢竟腿不長手也短,主要渾身還裹着厚厚的,怎麼看都還一個球差不多。

    “小子你也是膽大,敢直呼郝隊長的名字,這要是被她聽見了估計一頓毒打是沒跑兒了。”

    終於是上到了哨所塔上來到楊痕夕跟前的老頭擡頭看了看楊痕夕氣喘吁吁的說道。

    楊痕夕向後退了兩步給他騰了騰地方疑惑的詢問道:“你不是黑鐵級鬥士嗎?怎麼爬兩步就累成這個樣子。”

    老頭:“誰告訴你我是黑鐵鬥士的。”說完又笑了笑,露出了滿口黃牙。

    楊痕夕拿出了那本雷行給自己的雷火拾荒團資料史,指着它:“這上面說的,不是說在雷火拾荒團任職的至少都是黑鐵級鬥士嗎?放哨怎麼說也算是一種職位吧。”

    楊痕夕說完,老頭笑了笑,抿了抿嘴:“那玩兒意兒看看就算了,別當真,咱們這個三十崗位就沒有幾個是鬥士的。”

    聞言,楊痕夕又瞪了瞪眼睛,額頭上出現一個大大的川字咋舌道:“假的?”

    “半真半假吧,但是誇大的成分佔大多數,怎麼說也是一個排名第二十的暗金級拾荒團,資料史這種對外示人的東西,怎麼說也得看的過去不是?”

    老頭說完,從厚厚的袖口裏伸出兩張褶皺的手掌,低頭放在嘴邊呼着熱氣狠狠的搓了搓手道:“別傻站着了,態度認真點,這雖說是鬼天氣,但是也好拿錢,運氣好逢到那個娘們兒賭博贏了,還能多給你兩塊銅板換點兒小酒喝喝。”

    老頭說完還頗爲認真的挺了挺佝僂的脊樑站直身子望着前方,瞧着還挺像回事兒的樣子。

    楊痕夕慫了慫肩,擡手這麼隨意往後一仍,伴隨着實物落地的聲音,那本厚厚的雷火拾荒團吹牛皮資料史就落在地上,不久就會被風沙摧殘掩埋。

    老頭兒注意到了楊痕夕的舉動,眉毛也是跳了跳暗道:“也是一個灑脫的小子,看來不是省油的燈啊。”

    楊痕夕到是懶得去搭理那個老頭,自顧自的拽,斜視着下方零零散散來往的人。

    冬季到了這個時候,外出的拾荒團也是少了很多,但是總有個別特立獨行的小隊長想着人少競爭小,拉着小弟出去搞業績。

    尤其是不是很遠的地方,那處金礦還在進行着激烈的搶奪,對那些中隊長甚至小隊長來說,別人的命又不值錢,拿別人的命去碰碰運氣總沒錯。

    偶爾也會有一兩個散發着黃金氣息的從楊痕夕所在的這處崗位出去和進來,會惹得楊痕夕多注意兩眼,其他的例如白銀鬥士之類的通通過濾掉他們的存在。也不是說楊痕夕他看不起白銀級的,事實上一定程度來說也確實有點兒瞧不上白銀級的,當然只是對別人是這樣,對於他自己的小弟哪怕就是黑鐵渣渣他也會很認真的給予鼓勵。

    再者,這個雷火實在拾荒團數不勝數的白銀鬥士,就算是有心也實在是注意不過來。

    許久,老頭像是累了似的,來回的扭着身子偶爾還瞟了瞟自己,楊痕夕也是摸不着頭腦,或許老人的思想就是那樣的奇特。

    一聲長嘆之後老頭的聲音終於是傳入了楊痕夕的耳朵“如你這種血氣方剛的青年來做崗哨實在是難得一見。”

    楊痕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靜等他的下文。

    “你左右看看那哨所上的人哪個不是已經步入中年或者老年的。”

    老頭兒接着道。

    這次楊痕夕倒是同他所說左右看了看發現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於是開口詢問道:“有規定說青年不能當崗哨?”

    聞言,老頭先是詫異了一會兒然後才自嘲的笑道:“這個倒是沒有,只不過你的想法倒是奇妙的很,怎麼說呢,來幹崗哨的大多數都是來混喫等死的,因爲我們就只需要遇到事報個信就好了,一定程度上比後勤的那羣娘們兒還輕鬆。”

    “同你這種看起來身體機能看起來還不錯的,按理說應該是郝美麗那個娘們兒安排去修煉纔對,不知道你是不是哪兒得罪她了。”

    老頭說完,轉頭看着楊痕夕,帶着期待他回答的眼神。

    聽他說完,楊痕夕就納悶兒了要真如他所說,自己這是被針對了?可是也只見過那個郝美麗一次啊,盤算着等下換班了去問問,主要是這個放哨是真的無聊,但是想到要是自己真去搞後勤,身邊一羣黃臉婆,還是慶幸當時自己做的這個決定。

    “我也不知道,我剛來的。”

    留下這麼一句話,在老頭滿是失望的表情下,這處又充斥着尷尬的氣氛。

    楊痕夕也沒有再去搭理他,這並不是說是什麼年齡的代溝,就是單純的懶得去搭理,就如他自己說的,他現在就是在混喫等死,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難不成還要和他吹吹,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吹了也燃不起來,這個世界裏多的是他這種被磨滅的死的不能在死的人,楊痕夕不是上帝,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他們。

    哼着老頭兒感興趣卻又聽不懂的小曲兒,隨着節奏雙手插兜兒抖着腿打發着時間,尋思着能看一看美女其實也挺好的,只是楊痕夕實在是高估了這雷火拾荒團,美女?這幾個時辰下來楊痕夕就是一個母的都沒有看見。

    進進出出的全是五大三粗的,看着膀子能比自己小腿還粗的大漢,一個個邋遢的程度估計怕是跳蚤都嫌棄了在他們身上蹦噠。

    這老頭兒上班遲到不積極這下班還算的挺準,在他的一聲“換班了”之後,就自顧自的哆嗦着他自己裹的厚實的身體順着階梯往下爬,不時還傳來他的抱怨聲:“這個鬼天氣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凍死,都不知道你這個小子是個什麼懷胎,一身大熱天的打扮不說,還他孃的一臉沒有感覺的樣子。”

    楊痕夕沒有理會他,轉身趴在柵欄上往下看,待老頭兒終於是慢悠悠的爬下去後,站在那裏和迎面走來的兩個同樣裹的只剩半張臉哭露出來的人交談着什麼,估計是來換班的人。

    同樣也是兩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從他們眼睛裏一樣的混濁就足夠得知他們都是是在生命道路盡頭徘徊的。

    “喂!上邊那個臭小子,你他孃的到底下不下來,冷的緊啊。”楊痕夕剛準備下去找那個郝美麗轉正的,冷不丁這麼一句帶着情緒的聲音傳入耳朵裏,楊痕夕扒着木柵欄向下傾斜着半截身子,對着說話的那個來換班的老頭露出了一個楊老實的專屬笑容。

    “我說臭小子,你不會還怕高吧。”

    底下又是一聲帶着嘲笑的戲謔聲。

    其實吧站崗這個死水般的環境裏,加之他們這又是一羣混喫等死的人,最難能可貴的就是有有趣的事情好供他們打發時間。

    楊痕夕這個新來的血氣青年在他們看來就是充斥着能讓他們打發時間的有趣。

    楊痕夕能讓他們所願?繼續向下傾斜着身子:“一羣活着污染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東西。”

    這個哨所塔說高不高但也絕對不低,離地面也就十多米的樣子,楊痕夕就這樣盯着先前說話的那個老人慢慢的向下傾斜着向下彎腰的半截身子,隨後雙腳一登,帶着破風的的呼哧聲,在那個來換班老頭還在嘲笑他是不是在害怕而不敢下來的時候,狠狠的砸在了他身體上。

    在另外兩個老頭震驚的目光和表情下,楊痕夕一臉淡然的從他鑲嵌在沙地裏的身體上從容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塵,淡淡道:“不好意思,沒站穩。”

    留下仰躺在沙地裏嘴裏不停往外吐血的老頭子,以及滿臉震驚到無語的另外兩個老頭子。

    看都沒低頭去看地上那個宛如人體血液噴泉的給他墊背的老頭兒,雙手插兜兒踏着社會步就拽着離開了。

    :“能混喫等死到這個歲數也不容易,幹嘛要找死呢?真是奇怪的很。”

    留下這麼一句呢喃的話語迴盪在原地自己那兩個老頭兒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