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車駕到了,三輛車子上除了白蕊陪着西涼茉以外的僕婢們都下來了,打頭的一個就是白玉、白珍兩個領着家僕們上來對着二老爺和三太太盈盈一拜:“二老爺,三太太,奴婢們有禮了!”
二老爺頗爲滿意地點點頭,暗自道這些陪嫁的丫頭到底還記得是出身靖國公府邸的。
三太太倒是真心地一笑,伸手虛扶了她們一把:“快起來,快起來,領着我們去拜見少王妃去!”
這時候,最中間的一輛紅木車子上簾子一掀開,露出西涼茉嬌俏婉柔的美麗臉孔,對着二老爺和三太太笑道:“二叔,三嬸嬸,夫君身子略有些感染風寒,如今正躺着呢,早前就派了小廝過來通知您,且先讓茉兒進去伺候夫君看診,再來與家中長輩們見禮!”
二老爺和三太太都是一愣,沒有想到小王爺風寒那麼厲害,她們早早在聽說了這個消息就讓人拆了大門的門檻,就等着讓車駕直接進府,如今便立刻讓開一條路將司流風、西涼茉的車駕讓了進去。
鞭炮聲隆隆,西涼茉落了錦簾,正打算再與司流風簡單說上兩句,卻忽然聽見一聲幾乎可以稱之爲震耳欲聾的炸響一下子響在了她和司流風的車邊。
“呯!”隨着這聲炸響,司流風和西涼茉兩人車前的棗紅馬兒受了驚嚇,一下子彷彿瘋了似的猛然揚起前蹄,左右竭力撲騰。
“啊……!”
“不得了,馬驚了!”
“小王爺和少王妃還在上面!”
“郡主!”
幾個走得近的僕役都被馬蹄踢翻在地,馬蹄力大,踩踏得他們慘叫不已,吐血不止。
西涼茉坐着最靠近車門,馬兒一受驚,車廂就劇烈的顛簸抖動起來,西涼茉身子一下子狠狠地撞在了車門上,眼看着就要甩了出去。
這人若是猛地一下子被甩出車廂去,就算沒有頭破血流而亡,身上卻絕對免不了重傷!
司流風大驚,他試圖想要撲過去拉住西涼茉,但是他原本就感染風寒,頭重腳輕,反應就慢了一拍。
眼看着西涼茉就要被甩了出去,哪裏知道,她彷彿慌張之中,一下子抓住了車窗的窗櫺,身子借力一抖,竟然不但沒有甩出車外,反而直接向車內滾了進去。
司流風沒料到她會滾進來,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西涼茉壓個正着,當了人肉墊子。
“嗚……!”巨大的衝力讓他痛苦地悶哼一聲,只差吐出一口血來了!
西涼茉卻緊緊地纏住他,彷彿極爲驚恐地樣子,平日他自然是巴不得她這麼主動,只是今日,他卻覺得自己難以喘氣,胸口憋悶異常。
“茉兒……你放開爲夫!”
西涼茉卻像是被外頭的鞭炮聲嚇到了似的,死死壓在他身上,順帶尖叫不已:“啊——啊!”
十足害怕的小女人。
以至於馬車翻倒的時候,她都剛巧地將司流風壓在身下,直壓得司流風苦不堪言,兩眼發昏,她卻仍舊尖叫不已。
“快!快把鞭炮滅了!”
直到外頭所有的鞭炮聲都停下來了,那馬兒也被人制服,一大羣人七手八腳地過來掀開車門的時候,西涼茉才軟軟地鬆了手,從司流風身上滾落下來。
西涼茉彷彿驚嚇的小臉蒼白:“我……我沒事……。”
隨後,她彷彿想起了什麼似乎的指着車廂大叫:“小王爺,小王爺還在裏面啊,他怎麼樣了?!”
等着其他僕婢將司流風拖了出來,司流風臉色青白,幾乎快暈了過去,西涼茉一見,立刻淚眼隱隱地一把揪住司流風的衣襟拼命搖晃:“小王爺,小王爺,你沒事吧,你可還好,嚇死妾身了!”
司流風原本剛透了一口氣,這麼被她一搖晃,這一下是差點兒吐了,好在他練功多年,這功夫底子還是對他的幫助非常大的,至少還能抓住西涼茉的手,氣息微弱地道:“茉兒,爲夫沒事,你別晃盪了……。”
西涼茉這才似受驚般地察覺他受了傷,立刻扶住他,橫眉怒目地大喊:“還楞着做什麼,還不將小王爺扶上其他的車駕,速速去請太醫啊!”
於是原本一團混亂的衆靖國公府衆人才如夢初醒般地立刻去牽馬車的牽馬車,扶人的扶人。
眼看着原本極爲喜慶的事兒,一下子出了這麼大的差池,二老爺一介書生早就嚇得魂不附體,讓人扶着他落荒而逃進了府中。
而原本就病體初愈的三太太臉色愈發的蒼白,氣得手指狠狠地掐進了扶着自己的丫頭,眼都氣紅了,喃喃自語:“一定是她,一定是那個賤人,如今都這般情勢了,竟然從來都不肯安分一點!”
西涼茉卻沒有跟着司流風再坐上同一輛車,而是一路與白珍、白蕊、白玉等人步行進府邸。
白蕊看着一片混亂的場面,對着款步進府的西涼茉低聲道:“大小姐,奴婢看,恐怕又是韓二夫人在作祟呢。”
作祟?
這個詞用得真真好!
西涼茉咀嚼着這個詞,隨後溫婉美麗的面容上漾開一絲冰冷森然的神色:“看來,我這位二孃,幾日不見,身子骨倒是越發的好了,呵呵……既然如此,本小姐也該好好地孝敬她纔是!”
兩個女兒的下場還不夠悽慘,還不足以教訓這女人是麼?
也是真是她對這位韓二夫人太過仁慈了。
西涼茉領着人一路進府,先去拜見了靖國公,靖國公自然是對她一番撫慰。
“這樣的意外,也不知該如何對德王妃交代了!”
西涼茉這一次,卻沒有再裝柔弱,只是忽然擡起眼看向靖國公,含着淚卻一字一頓地道:“父親真的覺得只是意外麼?”
靖國公一愣,隨即眼神有些閃爍地道:“茉兒……最新章節。”
“茉兒知道二孃是您的妻子,爲您生兒育女,扶持操勞我們國公府邸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二妹妹那副樣子,四妹妹又去莊子上修身養性,大哥常年駐守邊關,二哥又臥病在牀,您自然憐憫二孃,可是您也要想一想,就算二孃怨恨我搶走了德小王爺,害得四妹妹失了理智,不得不離開她身邊,對我下手,我無話可說,誰讓她是二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