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動還動不了,因爲男人的這個動作,他的胸膛、雙臂和桌子正好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她困在了中間。
夜離僵硬着身子,極不自然地回道:“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震驚。”
“震驚什麼?你不是說了嗎?這世上會救你大哥的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不就包括我嗎?孤”
淡淡蘭麝的氣息灼熱如潮,撩撥在她頸脖上的肌膚上,帶起一股熱浪。
夜離垂了垂眸。
的確只有三個人,可是,他是她最沒有想到的那個。
“準備怎麼感謝我?”
男人的脣又朝她的耳畔貼近了幾分,夜離甚至感覺到他的脣瓣幾乎都觸碰到了他的耳垂。
心尖一抖間,夜離想起不久前有個男人也說過相同的話。
“所以,你欠朕一個人情。”
她說,她知道怎麼做。
其實她的意思是,她會盡心盡力效忠於他。
可是,他似乎有他的要求,他說,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這世上,任何債都好還,除了人情債。
“你想要我怎麼謝?”夜離回頭問向男人。
當自己的脣瓣因爲自己回頭的動作,而正好貼上男人原本就停在她耳側的脣瓣時,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事情。
兩脣相貼、四目相對,她只覺得渾身的血往腦子裏一撞。
大駭中,她本能地想要將頭扭回。
然,男人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在她扭頭之前,張嘴噙住她的脣瓣,同時一手扣上她的頭,迫使她不得不保持着這個姿勢。
深深吻住。
狠狠地汲取着她的氣息。
夜離一直扭着頭,姿勢本就彆扭,哪經得起男人這樣需索,不一會兒就覺得呼吸不過來。
而偏生男人還不放過她,舌尖長驅而入,鑽入她的檀口中,大力吮.吸着她的齒根、舌根的每一寸芬芳。
夜離掙扎了兩下未果,只得被動地承受着他的侵襲。
不知是先前那兩杯入腹的白酒後勁上來了,還是怎麼的,夜離只覺得腹中如同有火在燒,隨之,一股酥麻輕醉在身體內滌盪開來。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喝酒。
“唔~”
她想要叫他放開,卻換來他的變本加厲。
她顫抖着,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明明身下是坐在凳子上,後腦還被男人的大手扣着,可她覺得自己還是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火熱亂竄、身子綿軟,根本坐不住,她只得雙手背過來在身後緊緊攥住他的衣袍。
於是她的動作就變得更加彆扭。
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男人一邊吻住她不放,一邊腰身一低,伸出另一隻手臂將她抱起,讓她在凳子上調了個面,面對着自己。
動作一自如,男人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大手大力扣住她,讓她緊緊貼向自己。
當他的另一手順着她的衣襟滑入,探上她的胸口,她終於再也無力承受,身子朝後一仰。
所幸後面是桌子。
她倒在桌子上,帶翻了飯碗和那兩個杯盞,“哐哐噹噹”掉在地上。
七葷八素中,夜離只覺得背脊磕在桌邊上生疼,雙手攀上他的背,想要起來。
殊不知,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的這個動作,無異於更深的邀請。
男人氣息粗噶,放開了她的脣,大手開始迫不及待地解着她的衣袍。
終於獲得了說話的自由,夜離氣喘吁吁,一把將他的手握住,“別……”
男人鳳眸緊緊攝着她,一片熾烈晦暗。
沒說話,也沒有強行將手抽開。
就只是看着她,胸口起伏、呼吸粗重。
當夜離從他跳動着闇火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失望蘊起的時候,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竟然腦子一熱,將原本想說的“別碰我”,脫口而出時,就變成了“別在這裏……”
男人微微一怔。
她又指了指背脊磕抵着的桌邊,水眸迷離地看着他:“我難受……”
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眸光瞬間一亮,同時自己的身子一輕,男人已經將她從凳子上抱了起來,闊步走向牀榻。
如果這也是一種償還,就償還了吧,在他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她在心裏如是對自己說。
第一次,眼角滑下淚來。
爲了什麼,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男人吻掉了她的淚,然後讓她叫他的名字。
她緊緊攀上他的背,死命往他的懷裏鑽,卻始終沒能如他所願,將“鳳影墨”三個字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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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總算過去,日子恢復如初。
或許是經歷過人生變故、見識過世態炎涼,夜離從不會輕易去相信一個人。
在她與鳳影墨的關係上,她覺得鳳影墨對她的信任,比她對鳳影墨的信任明顯要多一點。
是這樣的吧?
至少,她覺得,一個人能將自己在宮中、刑部、戒坊都安排有眼線這般隱晦的祕密都告訴了她,說明這個人真的是信任。
所以,她當時震驚了,鳳影墨以爲她震驚他各處有人這件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僅震驚這個,更震驚他竟然跟她直言這一舉措。
畢竟,安排眼線,這是朝中大忌,一旦發現,那是掉腦袋的事。
畢竟,她跟皇上之間有着糾纏不清的關係,這些他也知道。
他難道就不怕她跟陌千羽說?
雖然,她不會。
而且,早上,她說要去棺材鋪,他也沒有多問,就讓長安給她準備馬車。
他們明明沒有感情那麼好,也明明沒有可以信任到如斯程度。
明明沒有。
她不懂,她越來越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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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朝,夜離便去了靜慈宮。
因爲巧黛一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來會一會這個自己名義上的主子。
原因有兩個,一來,她想借此事,緩解一下她跟太后的關係,或者說,過來跟太后表現一下自己的謝意和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