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文道:“我廚房在做蓮子羹,你們先聊,我去看看蓮子羹做好沒有。”
宋娉婷也站起來:“我陪你去!”
很快,兩個女人離開,房間裏就只剩下陳寧跟黃乾兩人。
黃乾道:“羅智泉的事情我知道了。”
“徐海昨天就私下來跟我彙報過了,我也簽名同意,准許廉政調查小組隨時將羅智泉控制起來調查。”
陳寧聞言皺眉:“這是爲何?”
“羅智泉真有經濟問題,而且問題非常嚴重?”
陳寧覺得,應該只有這個解釋了。
不但按道理說,黃乾沒必要同意把堂堂內閣首輔給抓起來,這傳出去,影響也太不好了。
黃乾笑笑:“羅智泉問題肯定是有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他如果沒有一點問題,徐海也不可能在這方面抓到他的把柄。”
“至於他是大問題還是小問題嘛!”
“等高天亮調查報告出來,就知道了。”
陳寧苦笑道:“就算羅智泉有問題,可是他情結嚴重不嚴重都不知道,就讓特別調查組給他抓起來,如果只是小問題,那豈不是小題大做,反而造成不好影響?”
黃乾道:“是小問題還是大問題,要查了才知道。”
說到這裏,黃乾看了陳寧一眼,微笑的道:“我記得羅智泉是你老師秦老的舊部,怎麼的,是不是秦老讓你過問這件事,想要拉羅智泉一把。”
陳寧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說道:“羅老矜矜業業幹了幾十年,現在還是內閣首輔,我個人覺得,凡事應該公平公正。”
“他若有問題就該受到懲罰。”
“但小問題小懲罰,大問題大懲罰。”
“我反對借題發揮,小題大做。”
“尤其是這樣還會造成嚴重社會影響,造成公信力下降。”
黃乾看了陳寧一眼:“陳寧啊,我沒有看錯你,還是你爲人君子。”
“不過你身爲大都督,主管國防軍務,別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這件事會有個結果的,你放心好了。”
陳寧還想說點什麼?
但是,黃乾已經捂着嘴咳嗽兩聲,然後說他身體不太舒服,需要休息了。
意思很明顯,讓陳寧先回去。
陳寧嘆了口氣,說了句國主早點休息,爭取早日康復,然後便告退離開。
陳寧跟宋娉婷,帶着典褚等人離開國主府。
李佩文端着一碗蓮子羹走進房間。
她一邊將蓮子羹放在牀頭桌面,一邊忍不住的問:“怎麼的,你跟陳寧意見產生分歧了嗎,我看到陳寧離開的時候,似乎心事重重。”
黃乾羸弱的笑笑,說道:“我有些事沒有跟陳寧說清楚,他現在有些不理解我,估計在納悶我是不是糊塗了而已。”
李佩文出身書香世家,她年輕的時候也在部門任職,嫁給黃乾之後,才辭職當了家庭主婦。
不過她基礎不錯,而且常年累月跟在丈夫身邊,因此對於官場之事,對於朝中局勢,有時候比很多朝廷大員都看得透徹。
她此時坐下來,一邊給丈夫喂蓮子羹,一邊嗔怪的道:“你也真是的!”
“你跟陳寧都是正直君子,都是國家庭柱。”
“你有什麼想法跟計劃,跟陳寧說清楚不就得了,何必讓他迷茫不解,何必讓他誤會呢?”
黃乾喫着蓮子羹,淡淡的道:“過段時間陳寧就會知道我爲什麼會同意、甚至是幫助徐海拿下羅智泉了。”
“到時候,他也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的。”
知道夫莫若妻,李佩文看了一眼丈夫,一針見血的戳破道:“別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還是知道的。”
“你呀,其實內心還是想着讓陳寧接你的位子,是不是?”
黃乾聞言先是驚訝,選擇苦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還是你呀!”
李佩文白了丈夫一眼:“我是你妻子,跟你睡一張牀的,你怎麼想的我能不知道。”
“我只是也有點不明白。”
黃乾平日裏不太喜歡跟妻子談論政事的,但是他今晚似乎心情還可以,竟然沒有訓斥妻子多事,而是好奇的問:“你有什麼不明白的?”
“就算有點小問題,也完全可以內部解決,沒必要當衆抓人這麼粗暴。”
“那徐海向你申請,希望隨時可以抓捕羅智泉回去調查,分明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不明白你爲何不顧大局,不顧影響,同意徐海派人抓捕羅智泉?”
黃乾笑道:“你納悶的,其實也是陳寧現在納悶的。”
李佩文道:“你不肯告訴陳寧原因,總可以告訴我吧?”
黃乾笑眯眯的道:“其實你剛纔已經說出答案了。”
“我做這麼多,就是爲了讓陳寧這小子站出來,接我位子。”
李佩文睜大眼睛,不解的道:“不對吧,你幫助徐海扳倒羅智泉,這不是在扶持徐海上位嗎?”
“跟陳寧有什麼關係?”
黃乾微笑的道:“陳寧這傢伙只想當統帥,不願意當國主。”
“我得逼他當!”
“至於徐海跟羅智泉嘛,這兩人最近爲了競選下一任國主,私下小動作不斷。”
“他們以爲沒人知道,其實我都一清二楚。”
李佩文聞言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丈夫雖然病了,但是每天都會有特殊情報人員,祕密進來給他彙報工作。
可以說朝中一舉一動,丈夫都瞭如指掌。
朝中哪些人是真有才幹,真心爲人民辦事?
哪些人在背地裏玩花樣,投機取巧,丈夫都清楚。
很明顯,徐海跟羅智泉最近爭着拉攏支持者,爭着當下任國主,甚至還私下裏都搞了不少小動作,惹得她丈夫不滿了。
李佩文忽然意識到,丈夫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幫徐海,但是回頭可能要連徐海也一起收拾。
丈夫的目的很可能是把徐海跟羅智泉都收拾掉,給陳寧鋪路,讓陳寧接國主的位子。
李佩文心想:老公對陳寧,也真是太好了。
黃乾喫着妻子喂的蓮子羹,雖然是身患惡疾,面色極差的他,其實卻不經意的散發出王者霸氣,他淡淡的道:“我要一些不是真心幹實事,投機取巧的傢伙知道。”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他們在我面前搞小動作,死路一條。”
晚上!
陳寧回到國主府,給老師秦恆打了個電話,他說到:“老師,國主似乎是鐵了心要扶持徐海上位,這次羅智泉可能凶多吉少。”
“而且國主直言讓我別管這件事。”
秦恆聽完,沉默幾秒:“既然如此,那你就按照我之前說的,不要跟國主過不去,這件事你別管了,別因爲羅智泉,壞了你跟國主的友誼。”
陳寧道:“友誼是不會因此壞掉的,只是我有點看不透國主的操作,他想要扶持徐海上位,也不至於這樣吧,對羅智泉有些不公平了。”
秦恆道:“我一時間也看不懂黃乾爲什麼會如此偏袒徐海。”
“但事已至此,無力迴天。”
“這件事你別管了。”
陳寧道:“半途而廢不是我的風格,而且我跟羅老交情也可以,他前兩日還跟我喫飯喝酒來着,現在他落難了,我若不管,有點太沒有人情味了。”
“我打算明天去廉政調查組一趟。”
“別的不說,至少要求調查組公平辦事,該怎麼處理羅智泉就怎麼處理,絕不准許出現小題大做,尤其不可以公報私仇的情況出現。”
秦恆嘆了口氣:“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講義氣了。”
“你這樣保不住會喫虧的。”
陳寧淡淡的道:“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老師你早點休息,明天有什麼進展,我再跟你彙報。”
秦恆道:“你也小心點,羅智泉能幫就幫,別把自己搭進去。”
“黃乾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因爲要面對死亡,所以性格變得有些無償,你可不要因爲羅智泉得罪黃乾,把自己搭進去。”
陳寧道:“老師你放心吧,我相信黃乾不是這樣的人,他應該有自己的理由的,只是我們一時間看不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