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揮刀,自下而上的斬擊,刀尖剛好掃過敵人甲的手腕。
——媽蛋,這虎徹比正宗短了一點點,距離真不好掌握!
劍豪有時候喜歡一直用一把刀,並不是只愛那把,而是他習慣了那把的長度和重量。
歷史上很多劍豪,用自己的愛刀的時候跟開了卍解一樣,用別的刀直接變回凡人。
和馬用不熟悉的刀,結果就是砍起來經常點到即止,這次這敵人只是傷了左手,他轉過來單手持槍就要給和馬點顏色看看,所以和馬只能再補一刀。
敵人的槍終於掉地上了,他本人發出分不清是慘叫還是戰吼的聲音,向和馬撞過來,彷彿要用牙齒從和馬手裏扳回一城。
和馬一腳把這敵人踹倒在地上。
“下一個!”和馬扭頭對近馬健一喊,“廢掉戰鬥力就可以了,快!要趁敵人反應過來之前砍完分給我們的八個人!”
近馬健一點頭,於是兩人再次衝向下一個“崗哨”。
路過剛剛吸引了注意力的那位所在的展臺的時候,和馬擡頭問了句:“你沒事吧?”
屋頂的人伸出一隻手,晃了晃手裏的可樂瓶。
和馬以爲他剛剛把可樂瓶當燃燒彈扔出來了,沒想到人家捨不得瓶裏剩的可樂。
這傢伙,有點意思的。
回頭一切都結束了,說不定可以認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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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中馬博之和幾個會展中心的同事一起被關在辦公室裏,關在同一個辦公室的還有好些中馬博之不認得的生面孔。
他估計今天在展館裏沒來得及跑的倒黴蛋都在這裏了。
一個半小時前,有幾個穿着會展中心便利店制服的女孩子過來,給中馬博之等人送了一波面包和水。
本來中馬博之還期待着麪包和水裏面會藏着紙條,上面有號召串聯起來反抗的信息什麼的——然而他翻遍了麪包和水,都沒看到有這玩意。
果然現實中不可能發生那種電影情節啊。
中馬博之剛這樣想,暴動就開始了。
一開始的爆炸聲,中馬博之還以爲是綁匪們在在搞事威脅政府呢。
緊接着情況就變得混亂起來,辦公室外面不斷的有爆炸聲,慘叫和槍聲,讓隔壁部門的一位快退休的老前輩感嘆說他好像又回到了瓜島前線。
中馬博之原本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所以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外守衛的匪徒不耐煩的說:“西吧,你們怎麼回事?就不能安靜的呆着嗎?”
“這個,我們想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聽着感覺很混亂的樣子。”中馬博之竭力維持着禮貌和體面。
然而他等來的不是外面的回覆,而是槍聲。
伴隨着一聲“西吧”,槍響了,中馬博之一瞬間以爲自己被歹徒隔着門打死了,然後才發現好像自己並不是歹徒的目標。
走廊外M16大概掃了七八發子彈,槍聲就被慘叫取代。
緊接着是鈍器敲擊的聲音。
兩聲非常厚重的“撲哧”之後,走廊安靜了。
“裏面是會展中心的職員嗎?”
一把非常年輕的嗓音從外面傳來。
中馬博之一陣狂喜,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起來是有人打倒了門口的守衛。
他正要回應外面,廣播就沒來由的啓動了。
“我是……”
廣播的喇叭裏傳出來中馬博之根本沒聽過的嗓音。
在說完“我是”之後,廣播戛然而止。
中馬博之疑惑的想:“搞什麼鬼啊?現在是什麼狀況?”
下一刻,廣播又“復播”了,不過這次沒有人說話,直接放音樂。
中馬博之沒聽過這首歌,但是同事中有人聽出來了:“這是你將如閃電般歸來?爲什麼放這首歌啊?”
“可能是覺得聽着有氣勢?”另一人猜測道。
中馬博之剛想參加同事的討論,門外的人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然後有另一個聲音在慫恿問話的人:“說不定敵人察覺了我們利用便利店的打工者刺探軍情,臨時調換了關押的位置。要不我們撤吧?”
中馬博之這才終於想起來現在的要緊事。
“有人在裏面!有人在裏面啊!”中馬博之連連喊道,“別撤,快救我們出去!”
外面同時有好幾個聲音在喊:“有人有人!趕快把他們刨出來!”
緊接着剛剛向中馬博之提問的那個人開口道:“請幾位後退,我們要打開這扇門,怕誤傷到幾位。”
不等中馬博之撒丫子開始跑,一把消防斧擊穿了辦公室的大門,硬生生從門板上摳出一個洞來。
說實話,這個場景有點滲人,中馬博之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想。
幾秒鐘後,辦公室那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大門被砸爛了一半,只剩下劫匪們整的鎖,完好無損的掛在門上。
很快辦公室的大門,就只剩下那個鎖是完好無損了。
大學生打扮的人踩着我將如閃電般歸來的旋律進了房間:“幾位,我們正在通過安全通道疏散羣衆,請你們跟我來。便利但的姑娘們說你們這兒有傷者,是誰?”
中馬博之對並在一起的桌子構成的病牀努努嘴:“桌上那就是。”
大學生回頭使了個眼色,於是兩個大學生拿着摺疊擔架就進來了——會展中心這種地方,時不時處理遊客中暑什麼的,摺疊擔架之類的急救用具,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大學生們麻利的把傷者擡走了。
中馬博之跟着傷員的擔架直接出了關押自己四個多小時的大辦公室,剛出門就差點被一股肉的焦臭味給薰回去。
他定睛一看,地上有個看起來是人的玩意兒正在燃燒。強烈的噁心,讓他差點當場嘔吐起來。
這時候,救人的大學生拿着把M16大聲問:“這是繳獲的武器,這裏有前自衛官嗎?”
中馬博之舉起手:“我就是。”
大學生把槍扔給中馬博之:“那你來用。桐生大人說了,我們這些沒受訓的人,亂用槍不但打不中人,還會把自己人置於危險之中。”
中馬博之點頭:“這位桐生大人說得沒錯。”
他一邊說一邊接過大學生遞來的M16,熟練的檢查了一下。
這時候他聽見同事嘀咕:“桐生……難道是桐生一馬?”
“誰啊?”
“就是報紙上那個啊,前段時間超級火爆的那個。”
“哦哦,我記起來了,說是現代忍術傳人那個?”
突然,剛剛一直喊“桐生大人”的大學生怒吼了一句,打斷了中馬博之的朋友們的閒聊:“現在是閒聊的時候嗎?敵人實力強大,桐生大人正竭盡全力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給你們創造逃出去的機會!你們不要不識擡舉!動作快,趕快撤!”
**
同一時間,桐生和馬砍倒了分配給他的最後一個敵人,完成了自己的“份額”。
他一邊擦刀一邊扭頭看近馬健一,卻猛然發現近馬健一的表情有點複雜。
和馬想了想,覺得也只能是那個原因了,便開口說道:“第一次殺人是會不適應。哪怕知道這是正當防衛,知道殺的惡徒,也無法避免這點。”
近馬健一扭頭看着和馬:“這是你的切身體會?”
“不,”和馬搖搖頭,“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到現在都還沒殺過人。至今爲止的敵人,雖然該死的都死了,但沒有一個是我殺的。”
近馬健一看了眼和馬腳下已經昏厥過去的敵人。
這個敵人顯然正在大出血休克的邊緣,而和馬沒有采取任何的救援措施,考慮到現在這個情況必定導致他送醫不及時,這敵人只怕凶多吉少。
“前輩,你不會想說只要不是直接致死,就不算你殺的吧?”近馬健一問。
和馬搖頭:“不。我實話跟你說……”
和馬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大塊頭的身影就從天而降,落地的時候硬生生讓和馬有種山搖地動的感覺。
這個時候,和馬的雙眼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從天而降的傢伙,正是李正鶴。
李正鶴一落地,就開始鼓掌:“了不起,了不起啊!這麼短的時間,就組織起了這樣的暴動,你這辦事效率,比CIA什麼的強多了。”
“這多虧了你的存在不斷的提醒我,哪怕慢一秒鐘,都有可能有無辜的人死去。”和馬冷冷的說道,同時把擦好的刀還刀入鞘——他已經越來越習慣於追求儀式感,這種時候先還刀入鞘就是儀式感的組成部分。
和馬提着已經入鞘的虎徹,瞪着李正鶴冷冷的說道:
“今天下午那場勝負,我們還沒分出來呢。”
和馬一邊說,一邊把剛剛入鞘的刀緩緩的拔出來。
每拔出一寸,那道彷彿新月的圓弧就長一寸。
“正好現在撞上了,來吧,你我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從這場館裏出去。”
李正鶴哈哈大笑,然後從褲腰帶的槍套裏,掏出兩把雷貝塔手槍。
他說:“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