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曼曼在微信羣裏聊了兩句,給厲澤川發了短信,告訴他晚上她會帶亦航去護城河放煙花。
——好,等我回來。
寥寥五個字,足以說明他的意思,是讓她等他回來,再一起去。
岑曼曼把自己發的短信看了一遍,覺得說的很清楚啊。
她靠在沙發想了一會兒,乾脆撥了電話。
此時,厲澤川正與幾個董事在辦公室開會,擡手讓人噤聲,接通電話,“怎麼了?”
“今晚放煙花的人還有二哥、雲暖兄妹倆和岑……大哥。”岑曼曼有些彆扭地說完,小聲問:“你還要陪我一起嗎?”
與她約好的人,不論是年齡還是什麼,都與他相差很多,平時也不會有交集,她是怕他去會不習慣。
“爲什麼不呢?”厲澤川知道她的顧慮,只是問:“我的存在是你的困擾?”
岑曼曼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那就是你覺得我帶不出去?”
“沒有。”岑曼曼有些焦急,聽到男人的淺笑聲,才知是被套路,只得訕訕道:“那我在家等你,晚上在家喫過飯再去和他們匯合。”
“聽你的。”厲澤川含笑收了線,轉而與董事談論公司情況。
傍晚時分,厲亦航被老馬送回來。
岑曼曼見他玩得滿頭大汗,帶着他回房洗澡,叮囑他洗完把衣服穿好,就回到廚房準備晚餐。
雖然今天並不是農曆的新年,但總歸是一年的末尾,準備的菜色很豐富。
糖醋排骨起鍋後,濃郁的香味瀰漫。
岑曼曼用筷子嚐了一小塊,酸甜的味道包裹着味蕾,明明是喜歡的口味,此時卻難以下嚥,心裏悶悶的。
厲亦航光着腳丫跑出來,“小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放煙花?”
“把晚飯吃了再去。”岑曼曼把那點不適壓下去,去房間替他拿鞋。
從房裏出來,厲澤川已經回來,外套還未來得及脫,就把厲亦航拎到了沙發上。
岑曼曼把拖鞋拿過去,笑着說:“飯菜好了,洗手喫吧。”
厲澤川看她臉色不好,握住她的手,低聲問:“身體不舒服?”
岑曼曼搖頭,只是說自己有些累。
一家三口喫過飯,並沒有急着出門。
厲澤川勒令小傢伙去房裏看書,他則摟着妻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結束初試後,岑曼曼每晚都會在飯後看會電視,算是打發時間。
隨便調了臺,也沒認真看,反而和身側的男人聊着天。
談及去年的今天,岑曼曼輕聲道:“其實當時我們四人心情都不太好,但放完煙花過了零點之後,各自的臉上都揚着笑,那種感覺真好。”
攬着她肩膀的手收緊,厲澤川偏頭將下巴磕在她頭頂上,壓低嗓音:“以後的每個跨年,我都陪你。”
“嗯,還有孩子。”
聽到他令人安心的話語,岑曼曼身心放鬆,靠在他懷中逐漸睡過去。
……
軍區大院。
倪初夏第二次把牛排和意麪加熱端上桌,看了眼毫無動靜的手機,失落從眼中劃過。
月嫂從樓上下來,見到她單薄的身影,暗自嘆氣,“太太,不如你給先生打通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倪初夏回過神,朝她搖頭,“不用,我再等等。”
“那您先喫點東西墊着。”月嫂又勸說了兩句,拿着亦揚的奶瓶走進廚房。
倪初夏從她手中接過奶瓶,讓她回房休息,自己照顧孩子就行。
來到嬰兒房,厲亦揚睜着大眼在搖籃裏,小手把被子攥得緊緊地,許是看到媽媽的緣故,咿咿呀呀地說着,小手也舉高要抱抱。
倪初夏把奶瓶放到一邊,彎腰將他抱起來,“每天看到你都是笑嘻嘻的,怎麼就這麼開心呢?”
孩子不懂她說的話,只是一個勁地把頭埋進她懷裏。
懷中是暖暖軟軟的孩子,看着他純粹可愛的笑,腦海中浮現厲澤陽那爲數不多的笑容。
把孩子餵飽,又陪着他說話,玩了一會兒後才哄他睡覺。
從嬰兒房出來,已經是九點鐘。
下樓,看了眼飯桌上再次涼了的牛排,回到客廳,打開電視隨便放了部電影打發時間。
就在快要睡着時,微信來了消息,是雲暖拍的視頻。
視頻中,煙花短暫的綻放,繼而出現雲暖笑得燦爛的臉,“倪姐姐,你來不了我就給你拍視頻,這是哥哥、曼曼姐……”
看完後,她在羣裏回了條消息,便把手機丟到一邊。
護城河邊,聚集不少人。
雲辰帶着雲暖,後者又牽着厲亦航去一旁放煙花,其餘人則留在遠處觀望。
岑北故伸手扣住身側男人的肩膀,嚷嚷道:“咱們倆單身狗在這不是讓人喂狗糧,走,陪老子去抽根菸。”
岑南熙睨了他一眼,雖然嫌棄倒也沒掙開他。
等到了吸菸區,支起煙慢悠悠道:“糾正一點,我不是單身,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
岑北故:“……”
空中,不時有煙花綻放,短暫地照亮這片區域。
岑曼曼擡頭望着天空,看到漂亮的煙花,就會像孩子一般拽着厲澤川的手,指着那處讓他去看。
而後者,或無奈、或配合,眼底卻都是對她滿滿的寵溺。
“曼曼
?”
岑曼曼擡頭看着他,眼中閃着光亮,“怎麼了?”
男人搖了頭,像是隻爲喊她一聲,伸手替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溫熱的指尖落在她臉上,有着別樣的感覺。
“澤川,你要是沒話說,那就聽我說吧。”岑曼曼握着他的手,很是大膽地與他十指緊扣。
厲澤川很少見她這麼認真,低聲笑了一下,示意她繼續,。
“我本來想等着確定的時候再告訴你,可又覺得今天應時應景,就想和你分享開心的事……”
厲澤川眼底劃過疑惑,這話說的他有點不懂,要說是因爲考研的事,也不應該,分數線還沒出來。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意外,但這或許就是緣分吧。”岑曼曼斂下眼簾,抿了脣開口:“那個……我可能有寶寶了。”
“……”
厲澤川直接呆在原地,一句話也說出了。
因爲她堅持的緣故,在那方面他一直都有做措施,唯獨……唯獨那次在應酬中喝得微醺,回家後,見她洗了澡趴在桌上做題目,微溼的頭髮搭在兩肩,臉蛋泛着紅暈,一時意亂情迷,沒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