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脣瓣,與她低喃幾句,而後在覆上。
倪初夏睜開水霧的雙眼,雙手已經攀住他的脖頸,指尖插進他的短髮中。
這樣的動作,無疑將這把火點的更徹底。
男人溫熱的大手像是帶着電流,繞過腰間來到腹部時,頓了一下。
緊接着,他緩緩鬆開她,將頭埋進她的肩側,不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急促的呼吸,也隨着時間慢慢平復。
倪初夏的意識逐漸回來,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
兩人幾乎是無縫挨着,能清晰地感到他身體的變化。
她緩緩鬆開抓住他頭髮的手,輕聲提醒:“我問了醫生,要三個月之後纔可以。”
“嗯。”
厲澤陽的嗓音變得性感而沙啞,落在耳中,簡直就是在撩她。
倪初夏動了身子,試圖推開他,“你還是離我遠點吧。”
“沒事。”男人並沒有讓開,反而將下巴磕在她肩上,無意識地蹭着。
倪初夏眨了眨眼,懊惱地嚷嚷,“是我難受,看到又喫不到!”
“……”
臨睡覺前,厲澤陽提及明天是葉飛揚的葬禮,問她是否要參加。
先不說她與飛揚有交情,即便沒有,他作爲自己丈夫的部下,理應去的。
倪初夏說了自己要參加,而後詢問他的葬禮爲何會延遲。
厲澤陽回答:“飛揚隸屬於國家安全部的,事發突然,上頭需要覈實、政審,並且要找合適的時機告訴他的家人。”
倪初夏‘哦’了一聲,又問道唐風,“她應該是知道飛揚的事情吧,平時就屬她和飛揚的關係親近,不知道怎麼樣了。”
厲澤陽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她會沒事的。”
至少,在大仇未報之前,不會有事。
夜裏,需要給孩子餵奶換尿布,中途起來三四次。
厲澤陽向來睡眠淺,旁邊的嬰兒牀裏只要有動靜,他就會醒。
往往等她從牀上爬起來,他已經把孩子抱起來。
倪初夏強撐睏意把孩子餵飽,就將孩子放進嬰兒牀裏,倒頭繼續睡。
第二天早晨,她醒來的時候,牀邊已經沒有人,孩子還在睡夢中沒醒。
洗漱完,想起昨晚他提到的事,從衣帽間拿了黑色衣服換上。
厲澤陽晨跑回來,將她坐在牀尾不停調整衣服,問道:“不合身?”
倪初夏臉蛋一紅,‘昂’了聲,“有點緊。”
這個‘緊’指的是什麼,厲澤陽自然是知道,於是道:“去換件舒服的衣服。”
倪初夏看了眼衣帽間,打消了換衣服的念頭,“舒服的衣服顏色都太花了,就這樣吧。”
“那就去買一件,換好衣服陪你去。”
厲澤陽跨步進了衣帽間,把身上的休閒服脫掉,換上許久未見他穿的軍裝。
倪初夏站在全身鏡前,望着還沒恢復的身材,和大了一圈的胸部,有些愁苦。
擡手捏了臉蛋,懊惱閉了眼,她真的胖了很多。
男人換好衣服,將西裝搭在手臂上,笑看她:“就這樣挺好。”
倪初夏沒精打采道:“你不用安慰我。”
她是發現一個規律,只要他回來,自己的體重就會上升。
可是,不能因爲想瘦下來而趕他走,她不捨得。
厲澤陽走到她跟前,從後面抱住她,看着鏡子說:“不是安慰,純粹覺得現在的手感很好。”
沒懷孕之前,是有點太瘦了,他都稍微怕用點力,腰就被掐斷。
倪初夏轉過身,仰頭看着他,“這麼說以前的手感就不好了?沒想到你已經嫌棄我一年之餘,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厲澤陽見她演地認真,好心的沒有打斷,伸手攬住她的腰,“寶貝,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是最好的。”
倪初夏眼眸愣了一下,旋即板着臉,“就知道花言巧語。”
厲澤陽問:“你不喜歡我這樣?”
“我……喜歡啊,你有本事每天都說這樣的話!”倪初夏跳出腳本,不害羞地說。
厲澤陽的大手下移,輕拍她的臀部,“去換衣服吧。”
倪初夏把衣服脫掉,又找了寬鬆的衣服套上。
這時,厲澤陽替孩子穿衣服,對她說:“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把亦揚送去厲家。”
“好。”倪初夏從衣帽間出來,急急忙忙往外走,“外面冷,你給他多穿點。”
厲澤陽問:“去哪?”
“給你兒子擠
奶去。”
聽着她的話,厲澤陽眼眸微動,眸色不由加深。
他垂下頭看着還沒怎麼睡醒的懶孩子,不知怎麼心裏有點羨慕他。
一切準備妥當,厲澤陽開車駛向軍區大院。
將厲亦揚送到將軍樓,趁厲奶奶抱他去看浴缸裏的金魚,兩人離開。
經過市中心時,厲澤陽陪她進商場,買了較爲正式的黑色衣服。
葉飛揚的禮堂,設在珠城遠郊的殯儀館。
他們到達的時候,外面已經停靠很多車輛。
看着車牌,以軍區、警車和市政車爲主。
厲澤陽牽着她的手往靈堂走,隱約能聽到哭聲。
與親友相比,參加悼念的者,多數爲官方領導,皆是一聲黑色西裝,站在靈堂兩側。
從他們臉上,倪初夏看不到悲傷,反而像是藉着此次機會聚一聚。
“在這等我。”厲澤陽把她帶到秦颯、楊勝和裴炎身邊,而後走向靈堂前。
男人神色凝重,拿了三支香點燃,對着葉飛揚的黑白照彎腰拜了三下,插入香爐中。
“這人是?”
“珠城軍區的厲澤陽,他爺爺可是這個,聽說就是他替死者申請的追加軍銜。”有人豎起大拇指。
“呵,人都死了,追封有什麼用?虛僞!”
“噓……你不想在珠城混下去了是不是?”
“……”
議論聲此起彼伏。
倪初夏就站在人羣后面,聽得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心底一陣悲涼。
飛揚是爲了這座城市的安寧而犧牲的,可他們在他的靈堂上,都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
變故,就在這時發生。
站在靈堂旁的中年女人,像是瘋了一樣衝到厲澤陽身邊,哭喊着:“你還我家兒子,我家飛揚就是因爲你才走的,你把他還給我……”
女人頭髮披散着,握拳捶打他。
厲澤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神色黯然,沒有說一字半句。
倪初夏急得紅了眼眶,就要扒開人羣衝上前。
“夫人,您別去。”
裴炎一把拉住她,解釋道:“飛揚的母親只需要一個宣泄口,過去就好了。”
“可是……”
“他不會有事的,或許這樣,他心裏還會好受一點。”這話,是剛進來的於向陽說的。
葉母還在哭喊,最後崩潰大哭。
從靈堂外匆匆趕來的男人將她攙扶起來,一個勁替她像厲澤陽道歉,“厲先生,真是對不住,我愛人實在是承受不住孩子的離去纔會這樣的,您別介意。”
“是我對不起你們,沒能把他救回來。”厲澤陽低着頭,語氣極顯誠懇。
葉父是通情達理的人,他搖頭輕嘆:“自從他上了大學之後,我們就很少能聯繫到他,其實心裏就已經有數了,也時刻做好準備,但這次實在太突然,前不久還和他媽說有了喜歡的姑娘,準備過年帶回家的,轉眼就……”
厲澤陽把軍帽摘下,朝兩人彎下九十度腰,“對不起。”
他以這身軍裝起誓,飛揚的不會白白犧牲,他定會爲他報仇。
在場的人,穿着軍裝的,皆是摘了帽子彎腰行李,爲死者默哀。
倪初夏站在角落,望着那個如白楊一般百折不撓,筆挺直立的男人彎下腰,仰頭讓眼眶的淚水不落下。
這些天,她嚐嚐能看到他望着某處愣神,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
即便他不說,她也能感受到,飛揚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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