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澤宇跑上木橋,看着水中掙扎的人,焦灼喊道:“堂嫂!”
“救……救命!”
雲暖在水裏撲騰,臉上佈滿恐懼。
見有人游過來,伸手纏住那人,緊緊揪住,不敢放手。
這是瀕臨死亡的人求生的本能反應,卻令趕去救她的倪初夏,心中暗歎不好。
雖然她會游泳,但要在水裏把一個成年女人救上來,也是不可能。
嗆聲喝了兩口水,厲澤宇跳下來,速度極快地將兩人分開,託着倪初夏遊回岸邊。
“……咳咳,澤宇,快……快去救雲暖。”倪初夏狼狽地趴在地上,望着水面,神色緊張。
雲暖是雲辰的妹妹,白茹月的女兒,他們一家從小就待她很好,她不能有事的。
方旭跑過來,把外套裹在她身上,“彆着急,孫先生已經下水救人了,倒是你,沒事吧?”
倪初夏又是一陣咳嗽,搖頭說:“我會游泳,沒大礙。”
懸着的心放下來,方旭起身觀察不遠處的木橋,“那麼寬的橋,怎麼會落水?”
倪初夏爬起來,裹緊衣服說:“橋上好像結冰了,很滑。”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有冰也不奇怪。”方旭點頭。
厲澤宇走到橋上,發現背陰的地方的確有一灘水漬,只是從落水到現在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麼快就化了?
沒一會兒,孫涵把雲暖救上岸。
她在水裏的時間較長,已經陷入昏迷,只是雙手卻死死握着孫涵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岑南熙把西服外套脫下給她披上,見她不放手,只好勞煩孫涵抱着她去停車處。
“堂嫂,先回酒店換身衣服,不然容易着涼。”厲澤宇提議。
倪初夏點頭應下,對方旭說:“岑先生和孫先生要送雲暖去醫院,你留下來陪Mark先生。”
方旭與她對視一眼,走向還沒弄清楚情況的Mark身邊。
這時,岑南熙放慢腳步,刻意等厲澤宇走過來,狹長的眼睛眯起來,語氣不善地問:“你是倪初夏的小叔子,這麼說厲澤川是你哥?”
厲澤宇覺得莫名,點頭回:“他是我大堂哥。”
“呵……”
岑南熙冷笑,輕蔑看了他一眼,快步向前走。
竟然在這裏都能遇到厲家的人,他對倪初夏好聲好氣是看在她是曼曼最好的朋友份上,但做不到對他如此。
厲澤宇眉頭略微皺起,並沒計較他的沒禮貌,以爲是大堂哥與他之間有生意上的競爭。
對於岑南熙突然的變臉,倪初夏也沒多做解釋,這事算翻篇,就當是一個小插曲。
回到酒店,倪初夏衝了熱水澡,換好衣服,強忍身體不適趕去醫院。
帝都市立醫院。
除了受到驚嚇,雲暖的身體已經無礙。
倪初夏和厲澤宇趕到的時候,人已經醒過來,只是意識還有些混沌不清。
“…倪姐姐……”雲暖眼眶含着淚,看到她時,委屈、恐懼都涌上心尖。
倪初夏坐在牀邊,緊握住她的手,“沒事了,別害怕。”
雲暖鼻音很重的嗯了聲,眼淚順着眼角落下來,等情緒發泄完,才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孫涵身上,眼神似感激又似迷戀。
孫涵刻意避開她的眼神,因爲還未來得及換衣服,渾身上下都是溼的,就沒再多留,和岑南熙告辭後離開。
臨走時,別有意味地看了眼倪初夏。
之後,岑南熙去酒店取雲暖的衣物,厲澤宇在病房外守着,房內就剩下兩人。
雲暖從驚慌中緩過來,靠在牀上,啞着嗓子說:“倪姐姐,對不起。”
她已經想起來落水前的事,是自己不小心滑倒,卻因爲害怕,拽了倪初夏一把,才連累她也掉落水中。
倪初夏輕拍的手背,搖頭說:“人沒事就好,不用道歉。”
那只是人本能的一種反應,怪不得她的。
若當時落水的是自己,怕也會自私地去拉別人,希望獲救。
聽到她的話,雲暖瞬間紅了眼,吸了吸鼻子說:“倪姐姐,以後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如果在水中,倪初夏沒有游過來托住她,怕她就等不到孫涵跳下水救她了。
倪初夏伸手替她整理凌亂的髮絲,只是微笑,沒再說話。
臨近中午時分,方旭從酒店打包幾份飯菜帶過來。
經過一上午的折騰,也的確是餓了。
喫完後,等醫生做最後的檢查,確定雲暖的身體無礙後,准許她出院。
回到酒店,已經是下午。
倪初夏將自己甩在牀上,疲倦地揉着太陽穴。
這一天天的都過成什麼樣了?
她想,大概是自己與帝都犯衝,以至到這裏之後,就事事不順。
生意沒談成就算,倒是經歷多次莫名其妙的事情。
迷糊中,手機微信的提示音響起。
抵住睏意,倪初夏點開微信APP,是岑曼曼發來的消息,詢問她最近過的怎麼樣。
懶得打字回覆,按下語音說道:“我還以爲你有大哥就不要我了,最近過的很槽糕啊。”
“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那邊很快回來文字,緊接着,又是一條,“還是因爲公司的事情愁嗎?”
倪初夏翻身靠在牀上,說道:“不是,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不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
那邊隔了一會兒,回覆一大段文字,“我按照你的方法去找了朱琦玉,覺得挺有效果,現在設計部開會的時候,也敢發表自己
的意見,但是澤川知道後,找到她們,現在她們看到我就繞道。”
她那麼做的目的單純是想鍛鍊自己,自然會和朱琦玉和林鳳英起衝突,可他出馬之後,一切又像是回到遠點。
這麼一大段話,濃縮之後,就是在表達對厲澤川擅自做主的不滿。
倪初夏不由得翻了白眼,按下語音鍵,無奈說道:“你這是在**裸的秀恩愛,欺負我老公不在身邊是吧?”
那邊發來一條十六秒的語音,“我不是這個意思,雖然他這麼做是爲我好,可是各方面太細緻,我就像是被他養在溫室裏的花,如果有一天……你懂我的意思嗎?”
中間有幾秒的空隙,她並沒有說出來,但聽過語調語氣也能知道她的顧慮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