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曼曼站在櫥櫃旁,看着小傢伙手工拼成的汽車模型,眼底染了笑意。
男孩和女孩果然是不一樣的,他們從小就愛擺弄汽車、槍支之類的。
厲亦航的書桌就在窗口,上面擺着書籍,應該是改版了很多次,看上去很陌生。
翻開一本書,看到他寫的字,字跡是孩子特有的規整稚嫩,第一課標題上有‘已讀兩遍’潦草大氣的字樣,應該是厲澤川寫的。
門被敲了兩下,從外面被打開,厲澤川穿着浴袍進來,手裏還抱着枕頭。
岑曼曼合上書,縮了手,有些侷促地看着他。
“去對面睡,牀單被套已經換新了。”厲澤川將枕頭放在牀頭。
華憶公寓是兩室一廳的高級公寓樓,另外還有書房和廚房,佔地並不大。
以前他忙於工作,這裏離公司不遠,加完班就過來休息,後來孩子會走路了,就帶在身邊,房子不能太大,不然小傢伙容易害怕,就乾脆搬了過來長住。
他不可能真的讓她和厲亦航擠一張牀,沒有空餘房間,只能把主臥讓出來。
岑曼曼見他要睡下,點了點頭,出門去了對面。
牀上平鋪的很整齊,自帶的浴室裏還有被換下的牀單被套。
從浴室出來,厲澤川正靠在門口,下巴輕點牀上,“睡衣在那,要洗澡可以換上。”
岑曼曼將視線落在牀上,多了一套深藍色的羊絨睡衣,看樣子像新的。
“老闆,麻煩你了。”
其實,她是想說現在時間也不晚,回去也是可以的,但目光落在他的浴袍上,也就沒好意思開口。
依他的性子如果自己堅持要走,他應該會換衣服送的吧。
厲澤川徑自走進來,“是我麻煩你,下班時間還讓你陪亦航。”
岑曼曼抿脣搖搖頭,“不麻煩的,這個時候我在公寓也沒事。”
她的交友圈很小,可以說除了倪初夏、雲辰和嚴瑾,就沒有別人,如果這三人不聯繫她,假期就是宅在家裏。
男人笑了笑,從牀頭拿了煙和打火機,就離開了房內。
岑曼曼看着牀上的睡衣,眼底有些猶豫,她是不想洗澡,但喫飯的時候太熱,身上黏糊糊的。
最後還是選擇洗了澡,把換下的衣服用洗衣機洗好,晾起來後才躺到牀上。
從包裏拿出手機,看到微信有很多條消息,有些疑惑,點開才發現大部分是許嬌發來的,也有李娜和林東昇的。
她點開了宋清的消息,裏面只有一句話,‘週一上班要有心理準備’。
沒多想,點開了許嬌的會話框,二十多條消息全是詢問她和厲澤川去做什麼,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她沒有全部看完,一條也沒有回,便退出了微信。
宋清發的要有心理準備說的應該是這個,公司的謠言已經夠多了,也不指望能消停了。
或許是換了牀的緣故,岑曼曼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都沒有睡着,按亮手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她將大衣披在身上,推門走出客廳,打算進廚房倒水。
客廳的燈是暗的,窗戶邊有道身影,乍一看嚇有點嚇人,等看清是厲澤川時,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聽到動靜,他轉過頭,見她乖巧站在那裏,眸光略微怔住,將煙叼在嘴裏,伸手指了指客廳的沙發,示意她坐下。
岑曼曼擺手,快步走進廚房,倒了杯涼水,喝了兩口,把杯子洗好,就打算回房。
出來時,厲澤川已經掛了電話。
他開口問:“睡不着?”
“嗯,有點。”岑曼曼點頭,不敢靠太近。
厲澤川對她招了招手,“我長得很嚇人?”
岑曼曼搖頭,這長相要是嚇人,世上也沒幾個能看的人了。
厲澤川走到沙發上坐下,問:“那你每次看我怎麼都是一副害怕抗拒的表情?”
岑曼曼踱步走過去,小聲說:“因爲你是老闆啊,員工怕老闆不是很正常嘛?”
男人若有所思點頭,算是信了這個解釋。
他輕拍身邊的位置,低聲說:“過來陪我說會話。”
“哦。”岑曼曼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坐下來,“老闆,你想聊什麼?”
厲澤川見她防備意識很強,只是低聲一笑,深靠在沙發上,“你們小女生都喜歡聊什麼?購物、化妝品還是?”
“還有男人。”岑曼曼說完瞄了他一眼,她和倪初夏聊最多的就是男人。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路上偶遇長相出色點的,都會討論兩句,現在是因爲沒機會遇到。
“哦?”厲澤川來了興趣,“都聊哪方面?”
“長相啊,身材這些。”如果嚴瑾在,她和倪初夏會聊更深層次的,她也就只有聽的份。
當然,這些,她不會說出來。
“你們這些小女生就喜歡長相出色,身材好的男人。”這點倒是和男人沒差,就是膚淺。
岑曼曼有些怪異地看向厲澤川,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倒也沒什麼,可從他嘴裏聽怎麼都覺得變扭。
察覺到她眼神變化,沉聲問:“有什麼不對?”
岑曼曼攏緊衣服,開口說:“老闆,你也是長相出色、身材又好的那種呀。”
“……”
所以說,喜歡他的人也都是膚淺的。
“你還有本事,又是大公司的老總……”不由自主就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這樣的男人是很多女人趨之若鶩爭搶的對象。
厲澤川倒也不打斷,就聽她綿綿柔柔的說着稱讚的話,心裏有種滿足感。
“那你喜歡嘛?”
客廳裏陷入一片安靜,男人的話就顯得格外清晰,岑曼曼想渾水摸魚當作沒聽見都做不到。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爲什麼要問這樣曖昧又誤會的話?
厲澤川看着她,眸中是不加掩飾的溫柔。
也不催她,就這麼靜靜地等着。
岑曼曼感受到他目光的灼熱,實在覺得氣氛不對,捏了捏大衣,驀然起身,“我、我先回房了。”
厲澤川長手長腳,先她一步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剛剛只是順口一問,別想多。”
“嗯,我知道。”岑曼曼胡亂點着頭,長髮遮住了兩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