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初夏轉醒時,已經是正午時分。
睜開眼,就對上了男人氤氳笑意的眼睛,她將臉埋在男人的臂膀上,有些難爲情不願和他對視。
渾身酸脹難受,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昨晚那種感覺還縈繞在心尖,不願散去,除了剛開始,後面又連着來了兩次,想到自己那樣瘋狂,更是覺得臉頰發燙不敢擡頭,
偏偏厲澤陽卻不放過她此時的窘態,垂頭低聲問:“害羞了?”
嗯,害羞……
倪初夏將被子裹在身上,擡起頭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不服氣地說:“你才害羞呢?老孃嫌陽光刺眼。”
厲澤陽側身,用手撐着頭擋住了那一縷並不強的陽光,“這樣還刺眼嗎?”
倪初夏:“……”
“厲太太,早安。”
他背對着那縷陽光,英俊的五官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
倪初夏的視線從他的眉宇劃過,落在英挺的鼻樑,眉骨與鼻樑相接處比例完美,最終落在他的脣上,想到這片薄脣親吻過她,眼睛忽而閃躲,再次撞上他的眼。
她糯糯開口,“早上好,厲先生。”
看到他驀地靠近,倪初夏下意識用手抵住他的胸口,覺得觸感不錯,又摸了兩下。
最終,那雙四處惹火的手被厲澤陽捉住,他放到嘴邊輕啄,緩聲開腔,“晚歸、和其他男人走得近,說話粗魯……”
慢慢清點完之後,他俯身貼近,大手摟住她腰肢,“昨晚那些就當抵過了。”她纔剛鬆一口氣,就聽他暗啞低沉繼續說:“剛剛你是說了句‘老孃’,這個該怎麼算,嗯?”
“我就晚歸了一次,還是因爲陪親戚,這個不算,還有什麼其他男人,我就你一個男人。”倪初夏環住他的脖頸,將頭在他頸側亂蹭。
仰頭見他並不是開玩笑,眨巴眼睛可憐兮兮地說:“老公,我想喫你做的菜。”
昨晚喫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掉了。全身痠疼不說,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厲澤陽好笑地看着她,吻了吻她的發間,掀開被子起牀。
倪初夏看着他毫無顧忌地站在牀邊,不自覺地嚥了口水,不僅是老流氓,還是暴露狂!在見他望過來時,她趕忙縮進了被子裏,捂住鼻子生怕流鼻血。
洗漱完畢,她拖着步子下樓。
廚房裏,玻璃門上印着男人忙碌的身影,有着說不出的感動,洗手作羹湯一般都是女人應該做的,他在外面忙碌一個月,回來還要照顧自己,心裏升起愧疚。
她走進廚房,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頭磕在他寬厚的背上,脣角微微上揚。
“很快就好了,去外面等。”厲澤陽說着,手裏的動作未停。
“哦。”倪初夏鬆開手,並沒有出去,而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他。
臨近十二點,飯菜纔算完成。
四菜一湯,無一例外都是她喜歡喫的。
坐下後,她沒動筷子,而是捧着下巴看着他,“大哥說,他以後絕對不會找我這樣的女人做老婆。”
厲澤陽似是明白她的意思,卻也只是將盛好的飯遞給她,沒有說話。
“大哥還說我要是在這麼下去,肯定注孤生。”倪初夏繼續開口。
倪初夏旋即彎下眼睛,點頭附和,“我也覺得,他以後肯定找不到我這麼好的女人。”
她除了不會做菜以外,其他都是很好的!
厲澤陽夾了菜放進她碗裏,眼底溢出笑意,“快喫吧。”
飯喫到一半,倪初夏突然想起一件事,放下碗筷走到他身邊,語調輕快地說:“你今天沒去晨練?”
以往,不管她何時醒來,身邊都沒有人,今早醒來他竟然還躺下牀上,是所謂的食色性也?
對於她臨時起意的問話,厲澤陽早就已經習慣,他輕“嗯”了一聲,沉聲說:“昨晚你那麼熱情,今早起不來也正常。”
倪初夏耳根發燙,在對上他探究又帶着戲謔的目光時,驀地跨坐在他腿上,沒好氣望着他,“騙人,明明是我起不來。”她的腰到現在還酸着呢!
男人擡手撫上她的發間,有些無奈望着她,“是我色令智昏,快去喫飯吧。”
清晨時分,他就已經醒來,就這麼撐手看着她,從天剛明到日上三竿,也不過是眨眼的事而已,二十多年來的習慣就這麼被打破,也沒覺得多驚訝,彷彿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倪初夏剛要起身,就聽玄關處傳來聲響。
裴炎先進來,看到兩人時,愣在了原地。唐風和葉飛揚跟在後面,沒察覺到他的異樣,直接走進來,兩人同樣愣住了。
這個姿勢……嗯,挺讓人誤會。
倪初夏乾笑兩聲,從男人腿上起來,坐回座位上,低頭扒飯。
“嫂子,我們就是過來蹭飯的,沒想到你和頭兒這麼有興致。”唐風的確是想緩解氣氛,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更尷尬了。
葉飛揚伸手拽住她,將黑色U盤放到厲澤陽跟前,“秦颯帶回來的。”
厲澤陽掃了一眼,“他人呢?”
“……”葉飛揚有些爲難,沒有說話。
唐風一拳捶在他腰上,瞪了他一眼,說道:“回來就去陪夏嵐了,頭兒你要管管他。”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們之後就走了,在他眼裏,這些都沒有一個夏嵐重要!
厲澤陽眸光略微轉冷,即使是坐着,也令人敬畏,擡眼看向裴炎,“等秦颯回來,陪他好好練一練。”
“是,頭兒。”裴炎有些興奮,基地有規矩,是不允許私自鬥毆的,現在有頭兒的一句話,只要打不死,就可以往死裏打,話雖這麼說,也頂多只會教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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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倪初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悶不啃聲地喫着飯,偶爾擡眼看對面一眼。當聽到影剎、嬌娘的字眼時,心中一驚,腦海中想到了在船上的一幕幕。
刀疤男人、綁架威脅、槍聲雨聲……那也是她第一次遇到他,顯然經歷了這些後,回憶並不美好。
待裴炎等三人離開後,倪初夏還未回過神來。
替她盛了湯,厲澤陽低聲問:“怎麼了?”
他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臉色蒼白,像是受到了驚嚇。回想剛剛說的話,是因爲提及了影剎?
那次給她造成的影響的確很大,很多人在第一次聽到槍聲時,都會產生後遺症,更何況在聽到前還被人關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