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們就更是看不明白了。
【?????】
【什麼個意思?爲什麼我們慄豬豬跪下了?】
【不是萬年修爲對萬年修爲嗎?不是勢均力敵嗎?怎麼就跪下了?】
【這他媽誰寫的劇本?】
【我小小的腦袋裏裝滿了大大的疑惑!】
表演臺上,慄錦捂着自己的心口,餘千樊的一隻手捏住了她的脖頸。
他低頭,她仰頭。
他們的眼神是如此漠然,好似根本就沒有愛過對方一樣。
“你化形的那一日,天狗食月我怎會不知?”餘千樊緩緩的蹲下來,伸出手將她的下巴勾了起來。
“魔物出世,你從一開始就是壞透了心腸的。”
“愚蠢,且沒有自制力,你一心向魔,我當然要祝你一臂之力。”餘千樊輕笑着用帕子緩緩的擦拭着她臉上的血跡,如果不看他的眼神只看這個溫柔的動作,定會覺得他依然很愛她。
“你說的對,我只是一個空活了歲月的狐妖而已,但你可知道我不是活了一萬年,我是活了十萬年。”
餘千樊伸出手指掐住了慄錦的下巴。
兩人兩兩對視,一個眼底帶笑,一個眼底有恨。
“可惜十萬年也好,百萬年也好,功德不夠就無法成神,但我若是滅殺一個驚天魔物,那顆抵得上我這十萬年積累下來的功德了。”
慄錦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所以你利用我,讓我沾沾自喜的以爲我能和你抗衡了,等我積攢夠了殺孽,你再出來殺了我?”
“這樣你就可以一步成神了是嗎?”
迴應她的是餘千樊手上匕首一劍刺進她的心口。
她兩隻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劇痛感撕裂開她的心臟。
她曾經在兩人溫存的時候緊抱過他。
也在愉悅的時候緊抱過他。
此刻痛徹心扉生命即將消亡之時,依然在緊抱他。
“若不是我日日與你雙修渡你修爲。”餘千樊勾起了她的臉,“你又怎麼會成長的如此快速呢?”
說完他溫柔的在慄錦的脣上吻了一下。
“你可真是我最疼愛的寶貝。”他低聲輕笑,手上的匕首卻無情的又扎進一分。
慄錦的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死死的抓着餘千樊的肩膀。
一盞盞的燈光接連熄滅,最終只剩下舞臺是亮着的。
那暗紅色的光芒變成了刺眼的白,更襯得兩人的肌膚都透出非人的冷白。
妖啊,修煉千年萬年,嚐遍了孤寂哀苦,你說要他們熾熱的燃燒歲月?可灰燼如何燃燒?
他們的心是狠的。
血是冷的。
“哈?”
慄錦低聲笑,血漿不斷的從她口中滴落下來。
“你以爲你贏了嗎?”
她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手指上都是鮮血,“你以爲你勝了嗎?”
慄錦沒有像是苦情女主一樣聲嘶力竭的大吼。
她緩緩的推開餘千樊站了起來,身上的血跡那是新的蓋上舊的。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
來到了舞臺中央,燈光隨着她的移動而移動。
“你會後悔的。”
慄錦歪着頭,突然對着餘千樊露出了笑容,得知自己被利用後的憤怒都在她眼中逐漸的退去了。
只留下滿眼碎開的光。
觀衆們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心。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劇情。
一個渣!
一個壞!
而不擇手段。
他們彼此根本就沒愛過對方。
入戲的只有他們這些觀衆。
可這時候的慄錦看着餘千樊的神情卻溫柔了下來。
她歪着頭,聲音重新變得嬌俏起來,那瞬間切換到溫暖神情的樣子在展示着慄錦對演技把控的遊刃有餘。
“大人~。”
“你以爲你贏了嗎?”
“哈哈……你會後悔的。”
她閉着眼睛倒了下去,那一瞬間觀衆的心都揪了一下。
連同那個讓她們一起笑過的小豬妖也死了。
餘千樊臉上神情半分未變。
“埋了。”
他隨意的揮了揮手。
幾個狐女恭敬的走過來,托起慄錦的時候手卻一頓。
她神情難看的將自己的手貼在了慄錦的肚子上。
狐女通巫醫。
直觸可知。
“大,大人!”
她聲音都發抖了。
餘千樊轉身看她,側臉融在陰影裏讓人看不真切,“怎麼?”
“她……她肚子裏……。”狐女滿臉驚恐的擡起頭,“有死胎。”
餘千樊猛的轉身,神情一寸寸裂開。
而與此同時,一道悠遠的聲音響起來。
“狐山之主,伏魔有功,可以證道!”
“仙成!”
那一剎那,燈光瞬滅。
觀衆的一顆心死死的堵在了自己的胸腔,像是有人捂住了她們的眼睛,眼淚沒法兒往外流,只能源源不斷的迴流到心底,苦澀漫開難以呼吸。
一同暗掉的還有那個傻狐神的心,和那隻愚蠢豬妖的眼睛。
一個如願以償入魔了,復仇了。
另一個也位列仙班了。
可誰贏了?
這個劇情斷的突兀,但又好像就該是這樣的。
沒有完美的結局,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觀衆們只覺得呼吸困難,下一瞬燈光大亮,慄錦和餘千樊已經站在了臺上,兩人手牽着手看向觀衆們鞠躬。
她們好像才反應過來,頓時擡起手瘋狂的鼓掌。
兩人表演的層次感和默契感不用說,劇本也很用心。
方震山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後浪勁頭很猛啊。”
其他人也不由得感慨的點點頭。
唐紅眉頭緊皺。
她一句話沒說,轉身下了樓。
方震山他們也沒管她。
只要她沒有老糊塗,就知道應該選擇誰。
金珠的實力在那裏,想要突破已經很難了。
可慄錦不一樣。
她像是一顆未雕琢完成的原石。
他們這些個老刻刀啊,總想要在這樣的孩子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一筆傳承。
現場觀衆的反響自然是不用說,慄錦和餘千樊退場之後外面的掌心還一直不斷。
戴安娜坐在前排的觀衆席上,壓根兒笑不出來!
這兩根攪屎棍!
本來金珠和範玉是穩拿第一的!
一定是現場舞臺的原因!
慄錦癱在了凳子上任憑化妝師給自己卸妝。
她閉着眼睛,可化妝師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
“您怎麼來了?”她驚訝說道。
慄錦聽見這聲音疑惑的睜開眼睛,在化妝鏡裏看見了一個女人面色嚴肅的站在她的身後。
唐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