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呼了一聲杯子鬆開摔落在了地上。
裏面的熱水全都灑在了手上。
戴安娜抖着手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慄錦!”戴安娜聲音冷厲,恨意完全控制不住。
“嗯哼。”慄錦吹了吹自己的指尖,正好餘千樊洗完從浴室出來了。
他裹着浴袍,,頭髮溼漉漉的,燈光下臉色透出雪白感。
見慄錦拿着自己的手機,也不生氣。
慄錦自己不在乎他當然也不在乎。
水珠順着他的髮梢低落下來,順着脖頸一路滑落下去,自喉結往下,沒入浴袍之中。
慄錦的眼珠子就跟着那滴水珠一路往下,然後定格不動了。
餘千樊被這熾熱的眼神弄的沒有辦法,拿起旁邊的一塊小毛巾蓋在了慄錦的腦袋上,下一刻將人沙發上一壓,隨後拿過了她手上的手機。
他拿毛巾隨意的拋在了頭髮上擦了兩下。
“誰?”餘千樊不耐的口氣從電話這邊傳過來。
戴安娜愣了一下,那隻被燙傷的手此刻泡在冷水之中,鏡子裏的她看起來神情分外猙獰。
“是你吧?把我的廣告給截斷了!”到最後戴安娜直接用上了肯定句。
餘千樊走過去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塊小麪包遞給慄錦。
聲音冷厲的說:“恩。”
他單手在慄錦的腦袋上摁了一下,轉身去了陽臺那邊,將陽臺上的門給帶上,對着電話那邊說:“就爲了這事打給我的?”
戴安娜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手。
什麼叫就爲了這事兒?
“戴安娜,你聽清楚了,我不管聯夢娛樂有多看重你,不只是這個廣告,以後你接的每一部劇,每一個角色,走的每一場秀,我都會像今天這樣對你。”
“要麼你自己退圈,要麼你有本事就讓聯夢娛樂來和我餘家作對。”
餘千樊靠在欄杆上,聲音透涼,往外面看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濤聲陣陣,伴隨着夜晚的海風吹拂在他的臉上。
“餘千樊!”那邊戴安娜的聲音尖銳,“你當真以爲我身後沒人嗎?”
“惹急了我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她歇斯底里的發火。
餘千樊伸出手將額前的碎髮往後捋,指尖從發間穿梭過去,攆帶過溼意。
“那你試試看吧。”餘千樊垂下眸,掩蓋下里面閃爍的兇光,“在你決定去找章火的時候,你就要做好爲此付出代價的準備。”
“這世上總沒有隻準惡人動手,不准我們普通人還擊的道理,你說是不是?”餘千樊輕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戴安娜氣的在衛生間狠狠的尖叫了兩聲。
她在原地來回走了兩圈,整個人就像是一直已經被充滿了的氣球,餘千樊的這番話是紮在她身上的一根針,一下子就讓她整個炸開了。
戴安娜走到外面的房間裏,打開窗戶任憑外面的冷風灌入進來。
被冷風吹拂了片刻後她的頭腦倒是逐漸冷靜了下來。
她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
找出裏面那個名爲哭娃娃的備註。
手指顫抖,猶豫再三還是摁下去了。
等待的
第三聲嘟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戴安娜猛地掛斷了電話。
“不不不!”戴安娜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不能找他。”
“不能找那個怪物。”
“我怕是瘋了吧。”
戴安娜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回神反應過來自己給誰打了電話之後忍不住渾身發冷。
就算再怎麼走到末路,也不能找那個怪物纔對。
戴安娜用冰冷的手掌拍了拍臉頰,但是下一刻電話鈴聲卻猛地響了起來。
她視線往下望,瞳孔猛地放大,上面哭娃娃三個字分外顯眼。
戴安娜臉色蒼白下來,又不敢讓他等太久,飛快的接聽了電話。
“我真是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那邊的聲音十分激動,卻聽的戴安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媽媽……啊,不對,你喜歡我們喊你姐姐對不對?”
戴安娜神情難看,“你在忙嗎?”
那邊像是在倒水,嘩啦啦的伴隨着水流的流動聲。
“姐姐找我,我就不忙。”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你一年都難得給我打一次電話,說吧,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姐姐可不要想瞞着我,你知道我生氣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吧?”
戴安娜不禁打了個冷顫。
“是慄錦。”戴安娜忙不迭的說:“是慄錦和她的那個男朋友餘千樊,餘家想要封殺我。”
那邊的人動作一頓。
半晌後笑開說:“就爲了這點小事?姐姐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沒有活動可參加的,那邊不是我的地盤,不過就算壓不過餘家,也不至於就怕了他們。”
“沒有戲拍就由聯夢娛樂這邊自己出資,沒有廣告就去代言我的產品廣告。”
戴安娜屏住呼吸,下一刻,那邊果不其然就變了一個語氣。
“不過姐姐啊……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是不是得誇獎一下我?”
他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就像是刀刃在磨刀石上緩緩摩過,爲下一秒的一刀封喉做準備。
戴安娜笑容僵硬的哄他,“我知道,我現在身邊就只有你了。”
戴安娜聲音輕輕的,像是再給幼小的孩子唱搖籃曲一樣溫柔。
“姐姐一直都很感謝你,米勒。”
這話說完之後電話那邊至少沉默了有半分鐘,而這半分鐘裏,戴安娜一聲都不敢出,也不敢掛斷電話。
像是一個死亡倒計時的宣告,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直到電話那邊傳來米勒輕鬆的笑意時,戴安娜才重新開始正常呼吸。
“姐姐,雖然我現在的名字是米勒,但是我還是更喜歡你給我起的名字。”
“安白多好聽啊,是不是?”
戴安娜只能連連點頭,“是,小白,我現在真的是隻有你了。”
電話那邊的米勒笑了一聲。
半晌後,米勒突然受了笑,“那是不是代表,只有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的小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戴安娜神情一僵。
“姐姐……。”
“或者說,媽媽。”
“我可以殺了你的小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