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生子你就老實說,是不是還有人碰了你的東西。”章火一隻手落在了二生子的肩膀上:“你如果真的犯了這種錯誤的話,不僅師傅我會失望,你老家的奶奶也會很失望的。”
章火提到了他的奶奶頓時就讓二生子心裏一凸。
他雖然只有十七歲,但是因爲出社會出來的早,也在廚房裏面接觸了各種各樣的人,比那些在象牙塔之中的孩子還是要更加的成熟一些。
他知道自己家裏欠着章火的錢,奶奶的醫藥費也都是當時求了章火給墊付的兩萬多塊錢。
所以即便是章火不給他支付工資,他也依然覺得師傅很好,爸媽打電話過來問他過的好不好的時候,他每次都說師傅會給很多的零花錢。
廚房裏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去幹他也毫無怨言。
但是現在……二生子屈辱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沒有,就只有我。”二生子咬牙說出了這些話。
章火在心底大鬆了一口氣。
立刻就將二生子拉到了自己身後,他最害怕的就是二生子這個臭小子咬到他身上來,好在他是知道怎麼樣做纔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就算二生子說了是他這個師傅做的,又有誰會相信呢?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現在他出賠償的錢,二生子吧罪認下來了。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二生子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在這紙醉金迷的A市也只能緊緊抓着他這個師傅了。
慄錦見二生子就是死咬着是自己做的,長舒出一口氣,心底也不爽快。
有種隱約能感覺到這件事情是有蹊蹺的,但是卻又不知道從何查起的感覺。
“賠償問題和我的律師談吧。”慄錦纔沒有大方的覺得這就放他們一馬了。
都給她狠狠的出血一次!
章火心底嘔的很,但是面上只能愧疚的應下來。
都怪慄錦的反應速度實在是太快,要是再慢一點,怎麼都能燙傷一些。
不過那樣他要賠償的就更多了,章火在心底鬆了一口氣,這樣說不定是最好的結果吧,在戴安娜那邊也能有交代了。
不至於讓那幾位評委爲難他。
但是此刻的章火還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不是慄錦的律師,而是餘千樊手下那一隊最精英的律師團隊。
二生子沒有跟着一起去,他待在雜物間氣的渾身發抖但是又無可奈何,他擡起頭看着這小小的雜物間,覺得自己好像也成了被拋在這裏的一件小垃圾。
出發的時候奶奶就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告訴過他。
她說:“生子,不要太相信一個人,人心有的時候很好,可有的時候也很壞。”
“那些大城市裏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很容易讓一個很好的人變得很壞。”
“你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啊生子。”
奶奶的話彷彿還在他耳邊,他抱着胳膊痛哭出聲。
他在電視機面前犯下了這麼大的錯誤,他以後肯定不能當一個廚師了。
雜物間裏很安靜,只有他的哭聲。
而在這樣的安靜之中他想通了爲什麼章火今天罕見的帶了他出來,而不是帶着他平常最喜歡的那些小學徒。
是因爲他是註定要被拋棄,要被拉出來背黑鍋的那個嗎?
二生子哭的滿臉眼淚鼻涕,往口袋裏一摸又找不到紙。
只能擡起袖子胡亂的擦在
很快外面響起了章火罵罵咧咧的聲音。
“什麼東西,就焦了幾根頭髮敲詐了老子那麼多錢?”
“去她個小娘皮的賤人,沒要她一張臉不錯了,呸!”
二生子一愣,隨後氣憤的站起來往外面衝過去。
跟了他整整一年,這一年都樂的和個傻子一樣,可即便是傻子也會生氣,會傷心。
旁邊的雜物間門猛地打開,倒是嚇了章火一跳。
“要死啊,躲這裏幹什麼!”章火是直接把氣灑在了二生子身上,“平常蠢頭蠢腦的辦事情不機靈就算了,這會讓也傻的冒泡。”
二生子眼睛都氣紅了,緊緊的撲過去抓住了章火的胳膊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害慄錦?是你偷換了白酒對不對?”
三句質問讓章火一下子就冒出了火氣。
這個平常只知道傻樂呵的臭小子懂什麼?
他一腳就狠狠的蹬在了二生子的肚子上,把他踹的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又擡起腳重重的在他肩膀上踩了兩腳。
“狗東西,敢對着你師傅大呼小叫的?”
“誰說我要害慄錦了?是你自己犯下的錯誤,正好,這次你犯了這麼大的錯,你知道他們詐了老子多少和解金嗎?是你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
“給你住給你喫,你就是這麼回報老子的?再多逼逼一句我現在就讓你自己去付那筆錢!”
二生子痛的彷彿腸子都被他兩腳給踢斷了一樣。
“是你陷害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二生子身上很痛,但是被自己尊敬的人刺了一刀後的心裏更痛,“我是真的想學成之後好好孝敬你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想孝敬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缺你一個二百五?”
章火冷笑着說:“今天晚上我會給你定一張火車票,雖然是遠親,但也是親戚一場,給我現在就收拾東西回老家去。”
“真是給你臉了,敢衝着我吵吵……。”章火罵罵咧咧的走了,他還要去聯繫戴安娜敲定一下接下來評委那邊的安排,這錢可不能白出。
他事情都做了,現在和戴安娜那個老妖婆也算是和他站在一條船上了。
如果戴安娜對結果不滿意,那就休怪他翻臉了。
沒道理便宜都讓戴安娜一個人佔了的道理。
他只顧着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在意身後的二生子是死是活。
二生子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因爲肚子實在太痛,坐起來的時候還一陣陣的反胃想吐。
他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的發冷。
往外面走出去的時候,攝製組都散了。
因爲出了慄錦這件事情,原定晚上拍攝婚紗照的都推遲到第二天了。
慄錦他們都已經回去了。
二生子靠在牆壁上,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很痛。
他要回去嗎?
像一隻敗家犬一樣的離開?
不!
他不想!
還能找誰?能有誰幫幫他?
二生子思緒混亂,一瘸一拐的對着外面走出去。
章火算準了慄錦這個新手會焦鍋,算準備她會倒水,算準了到時候白酒會灼燒起來,也算準了二生子爲了奶奶不會在大衆面前拖他下水。
但是他唯一算不準的是少年心性裏那點不服輸的骨氣和瀕臨絕境之時冒出來的瘋狂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