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理智喪失，心神混亂，它也沒有遺忘對林重的仇恨！
林重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就在快要被斯霍納的手爪碰到時，林重閃電側身，一拳轟出！
“砰！”
斯霍納登時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朝旁飛跌數十米，撞進遠藤家、越內家、足利家組成的人羣裏。
當場便有數名武士躲避不及，被斯霍納撞得腦漿迸裂，死的不能再死。
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嗅到血腥味的斯霍納更加瘋狂，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嘶吼，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同時雙臂胡亂揮舞。
剎那間，鮮血迸濺，殘肢橫飛，慘叫聲響成一片。
“啊！”
“我的手！”
“我的腿！”
“快逃啊，斯霍納閣下瘋了！”
“八嘎，我是家主，讓我先走！”
面對斯霍納無差別的攻擊，慘遭池魚之殃的扶桑武士們根本沒辦法反抗，瞬間人仰馬翻，只能拼命遠離！
僅僅眨眼之間，在斯霍納周圍便躺了七八具屍體，俱都殘缺不全，死狀異常悽慘。
混亂中，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斯霍納居然衝到了遠藤奧村面前。
被斯霍納兇殘嗜血的眼神盯着，遠藤奧村忍不住牙齒打架，臉龐因爲恐懼而扭曲，雙腿像篩糠似的顫抖。
“閣下，我是遠藤奧村啊，您不認識我了嗎？”
遠藤奧村一邊後退，一邊試圖將斯霍納喚醒：“當初就是您扶持我繼承家主之位，並命令我盯着其餘世家，難道您忘了嗎？”
“我是您忠誠的下屬，從未背叛過您！”
“求您醒醒吧！”
最後一句話，遠藤奧村幾乎是用全身力氣喊出來的。
然而，斯霍納平時就不把扶桑世家放在眼裏，此刻意識陷入混亂，精神完全迷失，又怎麼可能記得這個渺小的蟲豸呢？
它只覺得遠藤奧村吵鬧，進而把後者的行爲視作挑釁。
“嗷！”
斯霍納發出一聲憤怒的嚎叫，長滿黑色短毛的手臂猛然前伸，抓住遠藤奧村的雙腿，旋即用力一撕！
“嗤拉！”
伴隨着血肉撕裂聲，遠藤奧村甚至來不及求饒，身體直接從中間分成兩半，花花綠綠的內臟撒了一地！
斯霍納隨手丟掉半邊殘屍，再次撲進人羣，掀起腥風血雨。
對殺戮的渴望，對鮮血的迷戀，壓倒了對林重的仇恨，使斯霍納徹底變成一頭遵循本能行事的兇獸！
而隨着殺的人越來越多，斯霍納獸性覺醒的程度也越來越深，開始向着不可逆轉的野獸化大步前進。
最明顯的標誌就是，其面孔逐漸被黑色短毛覆蓋，並浮現黃褐色條紋，人類的特徵即將消失殆盡。
看臺上的觀戰者們人人自危。
“家主，我們快走吧！”
沖田慎司遠遠看着斯霍納大肆屠殺的場景，表情凝重至極：“這裏太危險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武田崇猶豫了下，重重頷首。
“好。”
離開的不止武田家，還有北辰一刀流、鏡心明智流、神道無念流、住吉會、風魔家等劍道流派和組織。
當危險波及到自身時，他們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轉眼間，上層看臺的觀戰者便走得乾乾淨淨。
而下層看臺此刻已變成屠宰場。
遠藤家、足利家、越內家等附庸家族簡直倒了血黴。
因爲他們正是斯霍納屠殺的對象。
“你這頭該死的怪物，不要過來！”
“救命！救救我！”
“密情局的各位大人，您們快阻止它啊！”
“怪物，我岡本信彥跟你拼了！”
斯霍納遵循本能，就像玩弄獵物的頂級掠食者，追逐着所有移動的目標。
子彈、刀劍都無法傷它分毫，而它所過之處，鮮血鋪滿地面，屍體接連倒下。
對於這樣的結果，林重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斯霍納竟然會失控。
更沒想到，失控的斯霍納，竟然無人能夠阻止。
武道館內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夾雜着咒罵聲、射擊聲、劈砍聲、尖叫聲以及嘶吼聲等各種聲音，同時涌入林重耳朵。
但是林重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密情局自己的爛攤子，幹嘛要他收拾？
他的仁慈，只針對自己人。
不管是密情局，還是遠藤家、越內家等附庸家族，顯然都不屬於自己人的範疇。
所以林重選擇了袖手旁觀，靜靜看着眼前一切。
密情局扶桑情報處負責人理查德滿頭大汗，整個人如墜冰窟。
何謂雪上加霜。
何謂屋漏偏遭連夜雨。
他今天總算體會到了。
其實理查德的情況還好一點，別的密情局高層比他更加慌亂無措，看起來就像是一羣無頭蒼蠅。
“怎麼辦？”
“阿克塞斯閣下死了，斯霍納長官瘋了，我們應該聽誰的？”
“如果不能阻止斯霍納長官，他會把我們全部殺光！”
“怎麼阻止？哈爾森，麻煩你告訴我怎麼阻止？就憑我們，阻止得了一位獸性覺醒的超脫者嗎？！”
爭吵聲讓理查德聽得心煩意亂，他咬緊牙關，眉心肌肉突突直跳，猛地大吼：“全部給我閉嘴！”
霎時間，衆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理查德身上。
“你有辦法？”哈爾森急切問道。
理查德理都不理對方，轉而走到弗雷身前，語氣恭敬地道：“弗雷閣下，我謹代表密情局請您出手，阻止斯霍納長官。”
衆人直到這時纔想起弗雷的存在。
並非他們刻意忽視，而是弗雷從阿克塞斯與林重的決鬥開始後，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氣息也不曾泄露半分！
“我阻止不了。”
弗雷一臉木然，擡起眼皮瞟了理查德一眼：“獸性覺醒是什麼意思，你們比我更清楚，我與斯霍納的實力差不多，他現在發瘋了，就算是我也要退避三舍。”
理查德沉默兩秒，眼角餘光看着下層看臺的地獄景象，輕聲道：“那麼......您能殺死斯霍納長官嗎？”
阻止和殺死，代表兩個不同的含義。
前者是把斯霍納控制住，爭取將其從瘋狂邊緣救回；後者則是將斯霍納幹掉，讓他不能繼續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