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扶亂唐 >第318章 朕是君,他是臣
    元載不知道的是,在這一天的朝堂之後,李倓也給張巡和許遠、陳之豹、雷萬春等幾個人開了一個小會。

    “今日的朝堂上,元載幾乎已經有點安耐不住了,他既然已經控制不住一部分的朝臣了,你們這段時日要盯緊了他,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正視自己的失敗的,所以跟他之間的拉鋸戰也不會持續多久,元載不在了,大唐的朝堂才能真正的開始往清明的方向發展。”

    李倓話裏話外的意思,顯然就是他覺得元載這個時候已經想要狗急跳牆了。

    “陛下,元載和王縉這段時日倒是對朝政挺上心,與我配合也並無什麼問題,不過要是按照處理朝政的能耐來看,倒好像是元載是王縉的副手,元載對於朝政的主導能力並不是很強,這倒是跟陛下之前所說的他的心思並不在這朝政上面有些相符,只不過以元載的頭腦,應當不會這麼快就安耐不住了吧?”

    張巡顯然是不太理解李倓說的,畢竟就在一兩天之前,元載在他的面前還僞裝的相當不錯呢。

    “朕這麼說,那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之豹啊,你把這幾天朕讓你們禁軍在城中觀察到的情況跟他們幾個說一說,咱們這也都是自己人,沒啥可藏着掖着的了。”

    之前一直沒做聲的陳之豹當時就站出來說道:“經過這些時日對左龍武軍的改造,如今我倒是也有了一些個親信了,所以陛下讓我查的那些事,的確也有了眉目,自從陛下從皇陵歸來之後,也不知道爲何,總有一部分遊俠模樣的人盯着興慶宮的,我前幾天親自去跟了一宿,發現這些人雖說都住在長安城外,但其實都是元載豢養在城外的門客,只不過這些人監視興慶宮,我實在是不知是什麼緣由……”

    “什麼,元載竟然讓門客監視興慶宮?這興慶宮不是自從太上皇死去之後就已經廢棄了嗎?他爲何還要監視?”

    對於陳之豹說出來的這番沒頭沒腦的話,不管是張巡還是許遠都十分詫異,畢竟他想要監視李倓那也得是監視監視太極宮啊,監視興慶宮是幾個意思,誰也整不明白了。

    “這件事,朕的確是有些內情還未跟你們說過,今日朕就將這裏面的事全都讓爾等知道,免得到時候打了無準備之仗!元載讓他的門客監視興慶宮,的確是有着他的道理的,因爲按照他的想法,他能在興慶宮中找到朕的把柄,從而利用這件事在朝堂上削弱朕的聲望,這麼一來,他自己才能更加長久的掌控住我大唐的朝堂。”

    “把柄?陛下這才登基了數月的時間,爾等登基之前一直在外征戰,他能在興慶宮裏找到陛下什麼把柄?”

    顯然,對於這件事張巡還是想不明白,在他和許遠的心裏面,李倓幾乎是沒啥把柄可以讓元載找到的。

    “這個所謂的把柄,還得從朕之前到皇陵守墓這件事說起,朕當初跟你們和朝臣們說是要去皇陵守着,但是到了皇陵之後就離開了,朕和雷萬春帶着二十個精銳禁軍去了岐州……”

    爲了解釋這件事,李倓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不光得說自己去岐州的事,還得把前因後果都給說出來,什麼在馬嵬驛的時候爲啥楊玉環沒有死,又是怎麼到了岐州的,李隆基當初在病榻上又是怎麼囑託的自己,自己又是怎麼答應他的,還有大唐被人家安祿山和史思明給攪和了,那是跟楊玉環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的。

    李倓對他的這些個親信們都說的非常明白,那就是拉不出來屎埋怨地球沒吸引力這樣的事自己是絕對不會幹的。

    李倓把實情說完了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衆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整了,因爲這件事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是有點太大了。

    楊玉環當年在大唐那絕對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他們也都因爲楊玉環的死而惋惜了一陣子,但是作爲大唐的朝臣,他們的內心裏也曾經跟陳玄禮一樣,因爲把大唐的沒落歸罪在了楊玉環和楊國忠的身上而鬆了口氣。

    但是李倓現在這麼一說,以他們幾個的經歷都深深的知道,大唐的沒落跟楊玉環的關係還真是不大,那都是李隆基當年自己作的,或者說是大唐的朝臣們在朝堂上作的。

    不過人就是這樣,不管在什麼朝代,正視自己的問題總是很難的,人們往往都是選擇性的忽略跟自己有關的問題,而李倓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反其道而行之,他讓這些人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一個道理,錯了的事,其實什麼時候發現和改正,還真都是不晚的。

    “哎?你們這是怎麼了?都不吱聲了呢?朕可是已經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你們了,現如今前朝的貴妃就在興慶宮裏面住着呢,而且朕也從來就沒想着要瞞着任何人,只是沒主動去說罷了,他元載要是非得想要從這件事上跟朕掰一掰手腕的話,朕倒是求之不得。”

    到了這個時候,張巡他們終於明白了,李倓不管登基了還是之前的建寧王,那都是一個只做自己覺得對的事的人。

    這要是一般的皇帝,反正李隆基也死了,楊玉環在哪個道觀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但是李倓就不是個那樣的人,楊玉環的事兒,他想管,就不會真正的在意朝堂上有多大的反對之聲。

    “如此的話,陛下是覺得元載他們已經知道了前朝貴妃就在興慶宮的事了,並且要用這件事在朝堂上對陛下做些什麼?”

    “他的確是應該已經知道了興慶宮中有朕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人,但是要說知道那就是前朝的貴妃,朕以爲他們還沒那麼大的膽子,他元載是權臣不假,但是權臣也是臣不是?朕是君,他是臣,他就得做好了一個臣子應該做的,只不過現在的元載稍微有點飄了,但他就算是再飄,也得知道誰纔是這長安城裏的主宰不是?”

    《扶亂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