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奉打更人 >第二十四章 沒有說謊
    “本官給你上一課,這些銀子就當是束脩。”

    有些人總以爲做錯事,道歉就行了,別人再咄咄逼人,就是對方不懂事。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律法做什麼.......坑了我五兩銀子,還回來就完了?想得美。

    接着,他扭頭看着裱裱線條圓潤的側臉,“來都來了,殿下就帶我進一趟景秀宮吧,正好卑職要爲福妃案收尾。”

    當下,裱裱帶着他跨過院門,進了院子。

    “殿下,卑職要找的是叫琅兒的宮女,請您幫我請來。”

    許七安跟着宮女進偏廳,裱裱則去看望母妃,他朝着紅裙子的背影喊,紅裙子頭也不回,嬌聲道:“知道啦。”

    進了偏廳,一位小宮女侍立在不遠處。

    許七安問道:“茅廁在哪裏。”

    “大人稍等。”宮女軟軟的應了一聲,出門找來一位小宦官,道:“帶大人去茅廁。”

    許七安隨着太監離開偏廳,去了大院南邊的茅廁,關上門,他從地書碎片裏傾倒出儒家版“魔法書”,撕下記錄望氣術的紙張,以氣機引燃。

    兩道清氣從瞳孔裏射出,繼而收斂。

    “用着用着,魔法書都薄了一半。不行,這麼好用的東西,我要一直用下去。等春闈之後就去雲鹿書院,見一見我的三位老師。嗯,白嫖他們的詩要事先想好........”

    返回偏廳,他喝着茶,等待那名叫琅兒的宮女。

    ........

    內院,主屋。

    陳貴妃慵懶的倚在軟塌,兩名貼身宮女伺候着,一人爲她揉肩,一人爲她捏腿。

    元景帝的後宮裏沒有皇貴妃,陳貴妃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衆妃之上。而且,再過不久,她於後宮中的地位就真的顧盼無敵了。

    手裏捧着一卷書,陳貴妃笑道:“這《春庭月》寫的真好,本宮今天越看越喜歡。”

    琅兒抿嘴輕笑:“娘娘這是心情好,書看着才覺得好。”

    另一位宮女笑着附和:“是啊,太子雖還未從大理寺出來,但也是早晚的事兒。娘娘近日來以淚洗面,奴婢們心疼死了。”

    琅兒小聲道:“真沒想到堂堂皇后,手段竟如此毒辣,害福妃、構陷太子,虧我們還以爲她真的面慈心善呢。”

    陳貴妃皺皺眉,斥責道:“不得置喙皇后娘娘。”

    “娘娘,您就是太小心了。陛下在朝堂提出廢后,等諸公確認之後,她便不再是皇后娘娘。”另一位宮女咯咯嬌笑。

    “或許我們娘娘再過不久就是皇后了。”

    陳貴妃連連皺眉,想要訓斥兩個口無遮攔的宮女,忽聽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母妃,臨安來啦。”

    門外光影晃動,臨安的影子投入屋中,接着,火紅的裙襬像一簇在風中晃動的焰火。

    兩名大宮女默契的噤聲,結束話題。

    陳貴妃露出慈愛神色,直起纖腰,招手道:“臨安,晨間不是剛來過麼。”

    “想母妃了嘛,恨不得賴在景秀宮,天天陪着母妃。”

    臨安是個會撒嬌的姑娘,人美嘴甜,不管元景帝還是陳貴妃都很寵她。

    “那就陪母妃閒聊會兒,等你覺得無聊了,再會韶音苑。”陳貴妃拉着女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好噠!”

    裱裱坐下後,嬌聲道:“主要是想母妃了,然後順帶辦點事。”

    陳貴妃笑容不變,柔聲道:“什麼事。”

    裱裱看向琅兒,吩咐道:“許大人有話要問你,他在外院的偏廳等着,你過去一趟。”

    說完,像陳貴妃解釋:“就是我培養的打更人許七安,母妃對他也有印象的,太子哥哥的案子就是他在辦。似乎有什麼話要問詢琅兒,但守門的奴才不讓他進來。”

    陳貴妃沉吟片刻,揮揮手,“琅兒,你去見見他吧。”

    “是。”琅兒道,雙手平放在小腹,蓮步款款,跨過門檻,出了院子,身影漸行漸遠。

    臨安收回目光,順着這個話題,“母妃,太子哥哥能恢復清白,還得多靠許七安呢。母妃你不知道,我培養他好辛苦的。

    “你總是說懷慶會培養人才,培植勢力,其實臨安也不差的。他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會長樂縣的一個小捕快呢。還不是我辛辛苦苦栽培,把他培養的這麼出色。”

    陳貴妃訝然道:“你是怎麼認識一個小捕快的?”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反正我培養的人才救了太子哥哥,對不對。”

    “對對對,多虧了臨安,這次要沒有臨安培養的人出力,你太子哥哥就危險了。”陳貴妃捏了捏女兒肉感十足的鵝蛋臉。

    ........

    偏廳裏,許七安坐在椅子,手裏端着茶杯,輕輕吹了一口。

    這景秀宮的茶,即使是用來招待客人的,也遠比嬸嬸珍藏的好茶要醇香。

    “不過比起剛纔臨安喝的茶,還是差了不少。回頭問臨安要幾兩茶葉,也讓二叔嬸嬸他們嚐嚐貢品。”

    許七安心裏想着,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旋即看向侍立在旁的小宦官,笑道:

    “小公公,你是陛下派來監督本官的,用官面上的話說,那是欽差大臣啊。坐坐坐,別站着。”

    小宦官竟有幾分見識,無奈道:“出了京,那纔是欽差。奴才這不還在宮裏呢,那依然還是奴才,就好比那些巡撫,在外頭威風凜凜,可回了京,不就一個小小的御史嘛。”

    這話把許七安逗笑了,“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啊。”

    張巡撫要是回了京,就是個弟弟,而在外頭,他威風凜凜,即使是布政使、都指揮使這樣的大佬,也得恭恭敬敬,自稱下官。

    “對了,小公公是陛下寢宮裏當差的吧。”許七安問道。

    小公公點點頭。

    “昨日小公公彙報完,陛下就去了皇后的鳳棲宮?”

    有個疑問,許七安藏在心裏很久了。昨天從蟹閣裏查到黃小柔與皇后的淵源,線索開始指向皇后,但御藥房的收支記錄被人悄悄撕毀,因此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皇后救了黃小柔。

    以元景帝的智慧和城府,不應該在案情未明朗之前,火急火燎的去質問皇后。

    如果元景帝真是這樣衝動無腦的人,太子案發後,他應該直接廢太子。

    “不是.......”小宦官搖搖頭,猶豫片刻,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