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死與共
    御書房。

    宦官們搬來沙盤、小旗,按照女帝的吩咐擺好,紅色小旗代表大奉軍,藍色小旗代表雲州軍。

    此外,還有南疆、西域、巫神教,整個就一微縮型九州大陸。

    其中有十幾個黑底金邊的小旗,旗上寫着“洛,趙,許,寇,金,阿,孫”等字。

    懷慶揮了揮大袖,殿內宦官次第退下。

    安靜的御書房裏,懷慶把“洛”旗推到北境,然後各自的盟友和敵人一起推過去。

    清除一切雜七雜八超凡,只和白帝、伽羅樹死戰,這是大奉方認爲最好的局面。。

    但也許,敵人會有不同看法。

    於是,懷慶把“白帝”和“伽羅樹”的小旗推到雍州。

    如果雲州軍趁洛玉衡渡劫,集中力量一舉拿下雍州,那在懷慶看來,這是可以容忍的損失。

    別說攻下雍州,就算把京城拱手相讓,懷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因爲許平峯不可能在十三日內煉化雍州和京城氣運,攻下雍州=,也不過是短時間內佔領,可換來的是洛玉衡渡劫成功,晉升一品陸地神仙。

    到那時,大奉完全有能力反撲。

    這就是她的大局觀。

    隨後,懷慶又把“洛”棋推到南疆,如果把戰鬥的地點安排在南疆呢?

    這裏可全是大奉的盟友。

    “這個選擇,利弊都很明顯,佛門還有兩位一品,一位二品,而蠱族雖然超凡強者多,但三品不足以插手這個層次的戰鬥。唯一的二品天蠱婆婆,還是個不擅長戰鬥的。

    “關鍵是,許七安無法在南疆調動衆生之力,導致的結果就是,我方超凡強者數量倍增,但高層次的戰力反而下滑。”

    懷慶搖了搖頭。

    而且蠱族超凡未必肯幫忙,因爲這對他們來說,是隨時都可能殞落的。

    此外,她還有一個顧慮,沒人不知道阿蘭陀裏的那位,還有沒有餘力施展出大日如來法相。

    如果神殊參戰,那位又還有餘力,大日如來法相現世,好,滿盤皆輸。

    算來算去,讓洛玉衡把渡劫地點選在北境,是最穩妥的法子。

    於是懷慶又把棋子搬回北境,把伽羅樹、白帝,以及“許、阿、金、趙”四位超凡排在“洛”棋邊上。

    “許七安.........”

    懷慶閉了閉眼睛,喃喃道:

    “你是真有把握,還是已經孤注一擲?”

    ...........

    許府。

    一列禁軍步履匆匆的闖入府中。

    此時的內廳裏,嬸嬸還在興致勃勃的嚮慕南梔討教養花祕籍,許府的外院和內院,開滿絢爛花朵,在寒冷的冬末裏,顯得如同仙境。

    “姐姐,你快教教我,這麼神奇的法術怎麼才能學會?”

    嬸嬸現在可崇拜花神了,張口閉口就是“姐姐”。

    倒黴侄兒三天兩頭往府裏帶人,先是那個表現禮貌客氣,背地裏在那面小鏡子裏說她壞話的李妙真。

    然後是整天就知道喫的飯桶麗娜,每天大魚大肉喫許家的就算了,還夥同孽女許鈴音偷她的養顏丹。

    前面兩個她都不喜歡,就這個叫慕南梔的,她很喜歡。

    年紀也差不多,有共同話題。

    “慕姨和我大哥是什麼關係?”

    邊上的許玲月一臉純真無邪,溫婉無害的模樣。

    許玲月其實不認爲大哥會看上這樣平平無奇的婦人,年紀還和娘一樣大。

    但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有夫家的,爲何偏要住到許府來?

    “沒什麼關係,他天天纏着我而已。”慕南梔說道。

    嬸嬸一聽,就怒了,愧疚的拉着慕南梔的手:

    “你說這個倒黴小子,真是不要臉,是我沒教好他,是我的錯,姐姐你告訴我,他是怎麼纏着你的。回頭我讓他去祖祠裏跪三天三夜。”

    正說着,管家領着禁軍進來了。

    廳裏的三個女子同時起身,茫然望向外頭。

    禁軍們在廳外停下,分列兩側,鏗鏘作響的甲冑聲一歇,帶隊的頭領邁步入廳,抱拳躬身:

    “奉陛下旨意,接許家女眷入宮。”

    ..........

    這天京城裏,從禁軍營統領到朝堂諸公,所有實權派人物的家眷,都被接到宮中。

    國庫和糧倉刻滿了傳送陣法。

    朝廷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一旦洛玉衡渡劫失敗,大奉超凡強者殞落,京城的實權人物就會立刻轉移。

    這一戰,對女帝,對諸公,對朝廷來說,是賭上國運的一戰。

    而對於底層百姓來說,今日與昨日並無區別,日子不算富裕,卻安平喜樂。

    最多在茶餘飯後談論一下南方戰事,抱怨怎麼朝廷還沒有傳來許銀鑼一人一刀,把雲州區區十萬大軍殺絕的消息。

    ..........

    靈寶觀。

    洛玉衡站在小池邊,看着對面的年輕男子,探出手:

    “回來!”

    許七安頭頂的神劍“出鞘”,迴歸到主人手裏,帶出一堆紅的白的。

    “我的腦漿........”

    許七安連忙接住,吸收鮮血和腦漿裏的生命力,然後蹲下身,洗乾淨手。

    過程中,他頭頂的劍傷癒合,恢復如初。

    洛玉衡抖了抖手,把劍上的血水抖盡,冷哼一聲。

    好歹是人宗道首,忒小心眼了........許七安心裏吐槽完,下意識的左顧右盼,沒看見袁護法,頓時鬆口氣。

    想想又覺得心酸,好歹是二品大佬了,竟然被一個猴子搞出心理陰影。

    洛玉衡眯了眯眼,冷冰冰道: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我在誇國師美若天仙,能與國師成爲道侶,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許七安厚着臉皮笑。

    洛玉衡淡淡道:

    “那就取消與臨安的婚事。”

    許七安“哈哈”一聲,臉上笑容繼而收斂,撓了撓頭,嘆息道:

    “我能給她的只有名分了。”

    洛玉衡深深看他一眼。

    許七安起身,一步跨過小池,凝視着精緻無暇的御姐臉,低聲道:

    “我能給你的,是生死與共。

    “此戰,我生,你生。你死,我死!”

    洛玉衡抿了抿嘴,忽地低下頭,似乎不敢與他對視,望着被風吹起褶皺的池面,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化作長虹,消失在京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