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她比煙花寂寞 >第64章 被亂動,玩火
    第64章被亂動,玩火

    電話是跟着桑庫的貼身保鏢叫阿城的打來的。他一直叫我悅姐,我聽着其實挺彆扭的,感覺像是黑社會的大姐。

    “怎麼回事?”我問道,這時候這酒已經醒了大半了,邊說邊腳步匆忙的往出走。透過話筒,我依稀還能聽見桑坤黯啞的聲音,似乎在說着什麼,但是我聽不清楚,只隱隱約約聽到什麼不許……

    他的呼吸也有些粗重。

    “一句話說不清,我們現在回公寓。”

    我沒有問爲什麼不去醫院,就像那次上官逸受傷一樣。匆匆的從後門叫了車。

    我進家門的時候,桑坤就半臥在沙發裏,整個人看上去不太好。白色的襯衫上有很多血,雙目微眯。

    見我回來了阿城交代了一句就去接醫生了。

    見慣了桑坤平時的笑容可掬嬉笑戲謔,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狼狽的模樣。雖然,一樣很帥。

    看着他蒼白的臉龐,我心裏大驚。他許是感受到我回來了,支撐着站起身,“你沒事吧?有沒有……”可話還沒說完,身體一沉,踉蹌着後退了兩步跌進沙發裏。

    “喂,喂!”我焦急的看着跌回在沙發上的人,手指顫巍巍的推了推他,沒反應!

    如此零距離,粗重的熱氣噴灑在我的臉上,我伸手一探,“好燙,發燒了?”

    回答我的是更加粗重的呼吸聲。

    我咬了咬牙,使出渾身力氣,扶着他起來,這樣窩在沙發裏可不行。

    咚!高大的身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板上。

    “誒!”我慌了,這才發現桑坤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

    急忙手腳並用的將人放平,阿城說桑坤是傷在了肩膀,我怕他這一跌撕扯到傷口,急忙解開他的襯衫檢查,這一看嚇一跳。

    一條長長的傷口,血肉外翻。

    我已經有過上官逸的例子,所以並不驚慌,但是不免猜測,桑坤出行一向很多人跟着,怎麼會受傷的?

    而且今天怎麼只有阿城一個人?

    “悅姐,醫生來了!”我正愁着怎麼把人弄到牀上去,阿城帶着醫生回來了。

    “快點,先把他扶到牀上去。”男人的力氣就是大。等我打了溫水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幫桑坤清理傷口了。

    我擰了溼毛巾給他擦臉,希望能幫他降溫。其實桑坤的傷口看着嚇人,但到底也只是皮外傷,醫生很有經驗的處理好了傷口就走了。

    我問阿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好好的怎麼受了傷?”

    我看着昏睡中的人,一邊擔心一邊不禁有些懊惱。我這是怎麼了,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幾次三番看到這種血腥的事情了,不是都是電視裏纔有的麼,怎麼到了我這現實版了!

    阿城扯了扯嘴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啊!”我看他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忍不住急了。

    阿城大概沒想到我會吼他,畢竟這麼久了,雖然桑坤屬下的人都叫我一聲“悅姐”,但我從來沒有擺過什麼架子。

    “中午的時候,坤哥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誰也沒帶,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反正後來我接到坤哥的電話,人已經這樣了。”阿城說着眼睛不時的看着我,好像怕我責怪。

    “接一個電話就出去了?有沒有說去哪?”我狐疑的問道,桑坤的性格,到底是誰能一個電話把他騙出去,還能讓他隻身前往?

    阿城皺了皺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半天才搖搖頭,“沒說,我只聽到什麼火鍋什麼的,反正坤哥就急匆匆的走了。”

    火鍋?我腦中一道閃電,猛然看向牀上的人,這是巧合嗎?

    我今天在火鍋店差點被車撞,要不是上官逸及時出現,我現在就算不死也丟半條命了。而同一時間桑坤也去了火鍋店,還帶着傷回來……

    我感覺我好像是陷進了一個黑色的漩渦裏,而且好像越陷越深。

    讓阿城幫忙把桑坤身上的衣服脫了,畢竟他現在身上有傷,再說那身衣服上又是灰塵又是血的。

    阿城走後,我又換了一盆溫水給他用溼毛巾敷額頭降溫。眼睛不經意的撇到牀腳下一隻黑色的皮夾。

    大概是阿城給桑坤脫衣服時掉到,男人做事就是粗心大意。

    我彎腰撿起來,打算放進牀頭櫃子裏,可半敞的夾層露出的一張照片,讓我鬼使神差的打開了皮夾。

    說實話,我跟桑坤在一起這麼久,我還真沒有看過他的皮夾,如果不是這東西

    掉在家裏,我都不會知道是他的。

    這也許就是在意和不在意的差別吧,因爲不愛,所以也不注意他的生活。

    皮夾的夾層裏放着一張照片,我很意外,居然是我的。照片裏的我迎光而立,脣角微勾,頭髮披散着,身上穿了件白色的浴袍……

    我什麼時候照過這種照片?

    等等,這背景好像是,那棟別具風情的房子!我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桑坤的時候,他偷拍我!

    我心裏哼哼,居然偷拍我,於是本着神不知鬼不覺的想把照片偷走,伸手把照片抽了出來。

    “咦!”我赫然發現,在放我照片的下面,還有一張。

    “這個孩子好熟悉!”照片裏一帥氣的個少年抱着一個大概八九歲的男孩,兩個人笑的特別開心。

    那少年我一眼便認出是桑坤,可是這個孩子?這張照片明顯已經很久了,邊緣已經有點泛黃,看得出曾被拿在手裏看了很多次。

    “你見過他?”我正沉思着這個男孩好像在哪見過,頭頂傳來黯啞的聲音。

    我驚得差點把手裏的皮夾給扔了,這傢伙會不會身體太好,受傷發燒,這次睡了多大一會就醒了。我突然發現我身邊的人都是外星人!

    正當我想回答他,好像有點眼熟,他卻自嘲的輕笑一聲,“我是燒糊塗了,你怎麼可能見過。”

    說這話的時候,他整個人彷彿都籠罩在了一層陰影中,眼神是那樣的迷離哀傷,還有絕望。他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緊蹙的眉頭,看得出那並不是美好的。

    這一刻,我有一種感覺,桑坤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或許他不只是孤獨的,還是憂傷的。我忽然覺得我能理解他。

    別人眼中那個風光無限的桑坤,不管是冷酷無情的,邪魅嗜血的,玩世不恭的……這一刻在我眼裏,他只是個孤獨絕望的朋友。

    我有種感覺,或者說是我作爲女人的只覺,他在南疆城的地下世界呼風喚雨,無人能敵,只是爲了掩飾他的孤獨和痛苦

    我把照片重新放好,連同我自己的也沒忍心拿走。

    “他是我姐的孩子,叫林林,那時才只有八歲,一個孩子而已,就算我們都有錯,就算所有的人都該死,可他只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

    桑坤似乎像變了一個人,聲音有些模糊,如哽咽一般,“全家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家人,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我想也是生平第一次。

    我一直疑惑他這樣富貴的人爲什麼獨來獨往,就連我們訂婚都不見所謂的家人出現,我以爲他跟我訂婚並非真心,但做戲也該有樣子吧。原來,是他的家人都不在了。

    我也沒了家人,所以,那是一種多麼深入骨髓的痛,我懂。也讓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因爲那種痛及時不去觸及,但依然存在,難以磨滅。

    也許是同病相憐的相惜,我傾身上前,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手環抱住他的腰身。

    “林林就是照片上那個孩子嗎?長得真好看!”我低喃的問道,不指望他會回答我,只是抱着僥倖的心裏試一試。

    有人說也許心結傾訴出來,就不會再有執念。

    “嗯。”他側望着窗外,似乎在尋找什麼,“林林很像我姐姐。”說着又轉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至今我都還記得,彷彿透過我去看別人一樣,“我姐姐也曾像你一樣,長髮飄飄!”

    “桑坤!”我很少連名帶姓的叫他,“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看我,“過去了?真的都能過去嗎?那你呢?你心裏能忘記嗎?”

    “什麼?”我被他的眼神盯的有些心虛,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那種感覺我沒辦法說出來。

    “好了,太晚了,睡吧!”他神色忽然一變,恢復了一貫的模樣,淡然的說道:“今晚就睡我身邊吧!”說完騰出另一手給我蓋上被子,也不管我是否願意,按着我的頭往下滑了一下,把我摟在身前。

    溫熱的起氣息噴灑在我的頸窩,讓我很不自在。

    “別動,安靜點!”身後他的聲音微涼,但卻十分清明的傳入我的耳中。

    我已經能感覺到他身體某處的變化,嚇得便連呼吸都壓抑了幾分。

    “小悅,你會讓我失望嗎?”不一會兒,他長嘆一聲,喃喃的沒頭沒腦的問了我一句,彷彿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又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一隻手輕輕的順着我的側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身後的人呼吸漸穩,這才放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