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纔提出來是要做配型的人是唐春雨的話,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
裴朔年眼裏也閃過一絲暗光,看着唐母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嫌惡。
唐母和唐春雨都是這個世界上唐初露會對她們兩個無條件好的人,她們卻絲毫不懂得珍惜。
離開病房之後,唐母安心地睡着。
唐初露一個人走在前面,沒有管身後的幾個人。
裴朔年快步跟了上去,拉着她的手,“露露,唐春雨說她願意捐腎,這個檢查你不要去做,很危險。”
唐初露停下了腳步,有些詫異地看着身後的唐春雨,“你要捐腎?”
唐春雨堅定地點頭,“姐,我已經長大了,我也可以救媽的命。”
“不行,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不告訴她不就行了?朔年哥哥剛纔是故意糊弄她的,他現在就要帶我去檢測。”
唐初露着眉頭看着裴朔年,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裴朔年看着她緊鎖的眉眼,還有疲憊的臉色,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太累,還有我。”
說完,他忽然湊近唐初露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的血型實在太特殊,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險,相比起來春雨她更合適,露露,我會保護你。”
唐初露皺了一下眉頭,推開他,“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是都喜歡像這樣自我感動?”
裴朔年是想表達什麼呢?表達她比唐春雨更重要?
讓唐春雨代替她去承受那些危險,就是保護她,愛她的意思?
這對裴朔年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影響,所有的傷害都讓別人去遭受了,他也好意思在這裏自我感動,覺得他可愛她了?
他自己怎麼不去呢?
裴朔年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態度,“露露……”
“別廢話了,要檢測就都去檢測,還不一定能夠配得上。”說這麼多有什麼用?醫學不會讓人想當然。
唐初露和唐春雨都做了檢測,等結果的過程中,唐初露回到辦公室想靜一靜。
她看着無名指上的婚戒,有些失神。
手機上忽然推送進來一條新聞,她不怎麼感興趣,看到標題的時候卻凝住了眼眸。
點進去一看,是柳茹笙的高清機場照。
她的脖子上帶着fivestars的祖母綠項鍊,身邊站着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兩個人正在說着什麼,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氣場微妙。
照片上沒有拍到男人的正臉,但唐初露一眼就認出這是陸寒時。
他的手裏提着一個明顯是女士的皮箱,應該是幫柳茹笙提的,柳茹笙手裏拿着精緻小巧的包,看上去小鳥依人。
兩人像一起去度假的夫妻。
唐初露的呼吸一下變得遲緩,像是感覺不到痛,又好像是痛得麻木。
她用手撐着自己的額頭,背影微微顫抖。
機場。
柳茹笙戴着墨鏡,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看身邊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已經跟他離得很近了,可還是融不進去。
“寒時,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陸寒時沒有理會她,柳茹笙還是自顧自地問了下去,“爲什麼你不願意告訴露露你的真實身份?”
陸寒時眼裏的情緒動了動,隨即恢復沉寂。
柳茹笙瞭解他,他沉默就是不願意回答。
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覺得有些無聊,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突然瞪大眼睛,“這些狗仔怎麼這麼敬業?”
她看着上面的新聞推送,下意識地擡頭往四周去看,“這樣都能拍到我們?”
聞言,陸寒時低頭去看她。
柳茹笙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拿出手機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我們兩個被拍了,而且營銷號那邊很快就把照片發了出來,還買上了熱搜,就剛剛的事,應該花了不少錢。”
男人的眉眼陡然佈滿了寒霜,臉上一閃而過的戾氣,“你說什麼?”
柳茹笙沒有想到他會因爲這點小事發怒,連忙解釋,“應該是我的對家想要搞我,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的行程是怎麼泄露的,你先別生氣,營銷號還沒有發多久,我現在就聯繫人壓下來,而且沒有拍到你的正臉,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影響。”
陸寒時伸手抵了抵眉心,肉眼可見的煩躁,“你本來可以不用跟着。”
柳茹笙緩緩放下手機,有些心涼,“寒時,我們怎麼也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在你身邊怎麼可能放心?再說了,現在事情那麼多,你可以相信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
陸寒時眸色晦暗,不說話。
他的視線忽然看到柳茹笙脖子上戴着的那條項鍊,皺了皺眉。
柳茹笙順着他的方向低頭看了一眼,立馬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我只是覺得這條項鍊跟今天這身衣服很搭配,所以就借來用用,剛好我也沒有綠色的項鍊,就只戴這一次。”
陸寒時收回視線,語氣冷淡,“不用跟我解釋,送出去的東西跟我沒有關係。”
柳茹笙:“……那你臉那麼臭幹嘛?我還以爲你生氣了。”
陸寒時:“不會。”
柳茹笙莞爾,“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計較的。”
陸寒時沒再說話,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在想唐初露的事情。
一開始想唐母的情況怎麼樣,然後想唐初露會不會看到剛纔那條新聞。
如果看到了肯定會誤會,他應該解釋。
只是唐初露現在在醫院忙的暈頭轉向,應該沒什麼時間看手機,如果沒有看到的話,那個時候新聞已經都撤了下去,再解釋就是多此一舉。
陸寒時拿出手機,又放了回去。
下一秒,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接起。
那頭是助理壓抑的聲音,“陸工,太太剛纔在辦公室見了一個離婚律師,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見離婚律師,還能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