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知道自己和裴朔年之間的關係,並以此威脅她!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裴朔年的事情被唐初露知道,裴朔年會怎麼瘋狂地報復自己!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唐初露在裴朔年心裏的地位有多重。
她甚至覺得,裴朔年這樣的男人,如果他有一天擁有了權力,到達了高處,一定會回頭來找唐初露,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會強行將她留在身邊。
他就是那樣不擇手段的一個人!
唐初露見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皺起了眉頭,心裏面忽然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
她甩了甩頭,對唐春雨說:“你也不要想多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爸不在了,作爲姐姐,我有責任照顧你,但你現在也是個成年人了,所以不要讓我和媽擔心,知道嗎?”
唐春雨敷衍地點了點頭,臉色有些白,“知道了。”
唐初露交代了住院醫生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帶着唐春雨回到了家裏。
因爲回來的時間比較晚,三個人就在外面將就着吃了頓晚餐。
到了家裏之後,唐春雨直接進了客房,將自己鎖在了裏面。
唐初露看着緊閉的房門,換鞋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陸寒時,“我今天在病房裏面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太重了?”
她覺得唐春雨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生她氣了?
她說話的時候鞋子脫到一半,吊在腳上,要掉不掉。
陸寒時蹲了下來,順手將她的鞋子脫下,然後拿出一旁的拖鞋放在她腳邊,“不重。”
“真的嗎?”唐初露不太相信他的話,“要是你有一個姐姐對你說這樣的話,你心裏會不會生氣?”
“我沒有姐姐。”
唐初露:“……”
她穿好鞋子,隨手將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唉,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可能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吧,陰晴不定。”
陸寒時將她散亂的鞋放好,側身看着她,“你青春期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唐初露一邊往沙發的方向走,一邊回想,“在春雨這個年紀,我好像已經讀大學了……”
剩下的話她沒再說下去,她的大學時期基本上只有兩個主題,那就是裴朔年和學習。
陸寒時給她倒了杯水,在她身邊坐下,順勢將她攬進懷裏,“累不累?”
唐初露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哼了一聲,“有點,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還有點擔心寶兒。”
陸寒時對別人的事情都興致缺缺,沒有要問下去的想法,見她臉色有些疲倦,纖長的手指放在了她太陽穴上,緩慢地揉着。
唐初露舒服地哼了一聲,乾脆動了動身子直接躺在了他腿上。
男人低頭看着閉着眼睛的唐初露,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你倒是挺會享受。”
唐初露笑了一聲,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辛苦啦老公~”
他的手指好像有魔力一樣,唐初露很快就昏昏欲睡。
聽着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陸寒時將她打橫抱起,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他腳步很穩,經過走廊的時候,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那股在辦公室出現的暈眩感捲土重來,腦袋裏面像是有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忽然開始倒計時,一點一點蠶食他的理智。
這次痛的感覺來得太突然,陸寒時甚至沒有時間反應,下意識就抱緊了懷裏的女人,單膝跪在了地上。
那陣撕裂一般的疼痛過去之後,腦子裏面的理智才逐漸清醒過來。
他睜着一雙清冷的眼睛看着地板,等那陣暈眩感過去之後,才喘出一口氣,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推開臥室的門,將唐初露放在了大牀上。
女人睡得很香甜,他幫她把鞋子和衣服都脫了下來,穩妥地放進被窩裏。
看着她恬淡溫柔的側臉,陸寒時覺得剛纔那陣鋪天蓋地的疼痛像是他的幻覺一樣沒有存在過。
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覺。
他的腦海裏面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陸寒時就這麼坐在牀邊,側身看着唐初露睡過去的樣子,半晌,微微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即去了浴室。
浴室裏面的蒸汽朦朧,鏡子裏面只看得到一個依稀的倒影。
陸寒時站在面前,清冷的目光和鏡子裏面的自己對視。
水滴順着他線條流暢的下巴淌進他的鎖骨,而後慢慢下滑,最後隱匿,消失不見。
他沒有開燈,只有淡淡的光線照進來,他的背影好像融進了這黑夜一樣,讓人分不清明。
客房。
一路上唐春雨都沒有敢跟陸寒時對視,往日她總是要偷偷看他幾眼,如今對他是又愛又怕。
到了房裏之後,她就直接將門反鎖,然後拿出手機給裴朔年打了個電話,那邊沒接。
她鍥而不捨地打過去,也許是被他打。。得有些煩了,那邊終於接起——
“唐春雨,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唐春雨此時也顧不得裴朔年語氣裏面的冷漠,有些無助地說道:“朔年哥哥,姐夫他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兩個的事情,怎麼辦?”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就在唐春雨以爲被掛斷的時候,那頭忽然傳來了裴朔年極力壓抑着怒火的聲音:“你管誰叫姐夫?”
唐春雨愣了一下,理解了裴朔年的情緒之後,委屈又害怕,“我是說……陸寒時……”
“陸寒時他知道了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怎麼辦?我好怕他告訴姐姐!”
她其實根本就不怕唐初露知道,因爲她壓根就沒把這個姐姐放在心上,她害怕的是裴朔年。
裴朔年用力抵着自己的眉心,閉上眼睛,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那就想辦法去抓住他的把柄,讓他不敢告訴露露。”
“唐春雨,怎麼抓住一個男人的把柄,還要我教你嗎?”
他再睜開眼時,眸底一片冷厲,“你跟我一場,別告訴我連這點手段都沒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