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這裝修清雅的咖啡廳,忍不住罵了一句。
她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出門沒看黃曆,好心情全都敗在男人身上了。
唐初露緊趕慢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門口罵罵咧咧的樣子,連忙走了過去,“怎麼了大小姐?誰惹到你了,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蔣寶鸞有很多要吐槽的話,但是估計一口氣也說不完,“先不說這個,我直接帶你去pub吧,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唐初露臉色有些爲難,“我媽在住院,我只抽出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過來陪你,晚上還要過去接我妹去我那住。”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咖啡廳裏面走,蔣寶鸞聽到唐初露的話頓住了腳步,“什麼?你妹?那個叫唐春雨的姑娘?她過來找你了,你怎麼不跟我說?”
唐初露拉着她繼續往裏走,讓服務員帶了一個包廂的位置,“事情發生得突然,我媽昨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就讓她在醫院裏面住院,春雨一時間沒地方去,只能讓她住我那,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蔣寶鸞“哦”了一聲,忍不住多嘴道:“我不是要故意挑撥你們姐妹兩個的關係啊,但是你那個妹妹小心思多得很,你得注意一下她,知不知道?”
兩個人到了包廂,唐初露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給她倒了杯溫水,“來,去去火。”
蔣寶鸞拿起杯子一看,發現裏面還泡了一點金銀花,一時間有些嫌棄。
不過也是唐初露的一片好意,她沒有推辭,一口氣喝到底,果然覺得舒暢了一些。
唐初露看她臉色好了點,問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春雨有很多小心思啊?”
她也覺得挺奇怪的,蔣寶鸞分明跟唐春雨都沒見過幾面,但她對唐春雨就是喜歡不起來,只是礙於她的面子,平時看見了也會打個招呼。
蔣寶鸞拿着菜單看了幾眼,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唐初露笑了笑,沒說話。
蔣寶鸞以爲她不信,放下菜單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很正經嚴肅地強調,“你別把我的話不當一回事,我的直覺很準的,你看我當初就不怎麼喜歡裴朔年那個人,他後來就不幹人事了吧?”
她越說越起勁,又說起了樂寧,“讀大學那會我到你們學校來找你玩的時候也說了,樂寧那個女的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你不當一回事,結果呢?被裴朔年誆到去坐牢,還覺得出獄後人家會娶她!”
她這麼一說,唐初露倒是覺得有幾分真實了。
好像真的是這樣,蔣寶鸞要是無緣無故地討厭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最後必定會做一些讓人不齒的事情。
“所以你的直覺告訴你春雨不是好人?”
蔣寶鸞想了想,“也不能說不是好人吧,她畢竟也才那麼大一點,沒出社會,價值觀沒有形成,就是那種熊孩子你知道吧?被家裏面寵壞了,覺得全世界都要圍着她轉,這種人很煩的!”
蔣寶鸞雖然遊戲人間這麼多年,但什麼樣的人和事都見過。
她跟唐初露不一樣,唐初露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她的世界比較簡單純粹,受過最大的傷害大概就是來自於裴朔年的劈腿。
而且唐春雨又是她的親妹妹,就算她現在跟唐初露說了這些話,她大概回去也是不好管教的。
蔣寶鸞知道她跟她那個妹妹關係也不怎麼好,“算了,你就當我說胡話吧,別管了,你只要記得以後跟你那個妹妹保持一點距離。”
她說得有些口乾,又倒了一杯溫水喝了一口。
唐初露看着她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話的樣子,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蔣寶鸞奇怪地看着她。
唐初露清了清嗓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我在關肅的這裏看到了一個紅痕,這麼狂野的作風,一猜就知道是你。”
蔣寶鸞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嗤笑了一聲,“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
“怎麼了?”
蔣寶鸞嘴角翹起來的弧度慢慢降了下來,看着空蕩的桌面,眼神有些空洞,“你知道嗎?今天不只是關肅來找我,蔣和風也來找我了。”
唐初露臉色一變,立刻就皺起了眉頭,“他來找你幹什麼?你爸不是禁止你們兩個私下來往了嗎?”
“是啊。”蔣寶鸞只是冷笑,看着自己精緻的指甲,語氣很是不屑,“他看到關肅離開我的公寓,就把我抵在車上質問我,問我跟關肅是什麼關係……”
“他瘋了吧?他是不是神經病啊?”
唐初露沒忍住打斷了她,“蔣和風他之前不是爲了一個什麼破女明星拒絕你了嗎?還說只把你當妹妹看,爲了他你跟你爸的關係都弄得那麼僵,他竟然還有臉來找你?”
蔣寶鸞不說話,只是冷笑。
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行,非要等到對方不圍着你轉了之後才知道後悔莫及。
她以前也是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跟男生都說幾句話都會臉紅,誰知道後來就變成了這樣遊戲草叢的花蝴蝶呢?
她也覺得有些諷刺,分明是那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如今卻又要來質問她,爲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有一個通病?
是不是他們都喜歡看純潔的女孩子墮入凡塵,又想要看風塵的女子爲他們洗淨鉛華?
你是白玫瑰的時候,他們要將你染紅,當你是紅玫瑰的時候,他們又要讓你褪色。
蔣寶鸞用力地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發出沉重的一聲,“去他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管他們怎麼說我!我蔣寶鸞就要玩他們,就要玩男人,管得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