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孟朝輝以孟婕父親的身份,與顧盛欽發生過不少次衝突。
因此,現在見面,他還是很尷尬的。
“進來吧。”
孟朝輝招呼他們進去,又忙着去廚房裏端菜。
舒清彷彿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尷尬,她輕輕扯了扯顧盛欽衣角,低聲道:“顧盛欽,他是我爸爸,你要尊重他哦。”
顧盛欽瞥了她一眼,“我說什麼了嗎?”
明明就是孟朝輝自己在那兒彆扭着。
喫飯的時候,孟朝輝特意拿了兩個酒杯,給顧盛欽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
顧盛欽微微訝異,之前他去過孟家幾次,那時候,他還是孟婕的未婚夫。當時孟朝輝正襟危坐,滴酒不沾,跟現在的平易近人可是天差地別。
顧盛欽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用命令的語氣讓顧盛欽不準委屈孟婕,說了一大堆要怎麼對他女兒好。
而現在,顧盛欽居然從孟朝輝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叫做‘父愛’的光芒。
孟朝輝舉起酒杯,深深的看着他,道:“我就把小清交給你了,你對她的好,我都看在眼裏。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替我照顧辛蘭母女那麼久。”
說完,他仰頭喝下了一整杯酒。
舒清沒想到這頓家常便飯喫的如此沉重,讓她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兒。
喝完,孟朝輝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道:“這第二杯酒,我是要你一個保證。如果你是真心愛小清,那你就給她一個名分,給她一個家。如果你想讓我們小清不明不白的跟着你,我是絕對不答應的。雖然我已經不是海城市的市委書記了,我既沒有錢也沒有權,可我拼着這條命,我也不會讓我的女兒受半分委屈。”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舒清的心底充滿了感動,眼眶熱熱的,下一秒,就有淚水不停的流了出來。
舒清終於深刻地體會到,父愛的偉大。
曾經,她連父親對她意味着什麼都不知道,她的生命中,只有母親一直在無私的奉獻着。
可現在不同了,她的父親也是如此愛她,護她,讓她知道,雖然母親走了,這個世上還是有視她如生命的人。
顧盛欽因爲孟朝輝的這番話,也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他將酒一飲而盡,鄭重而嚴肅的看着對面的長者,“孟書記,我答應您,我會給小清一個家。除了她,我不會再有任何女人,這些,我早已對她承諾過了。”
孟朝輝似乎喝的有點醉了,他順着顧盛欽的話,追問道:“那你說,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們小清娶回家?”
顧盛欽怔愣了一下,不是說不想娶,而是他必須先說服父母,至少,得讓舒清堂堂正正的進門。
不然,就算他硬娶了舒清,她在顧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舒清沒聽到顧盛欽的答覆,心裏咯噔了一下,莫名的,她有些失落。
孟朝輝之前身居高位,一向嚴於自律,滴酒不沾,生怕喝酒誤事。
所以這次只喝了兩杯,他就已經醉的人事不清,不斷的咕噥着,“盛欽啊,光說不練假把式。你也別蒙我。你說,你說,到底什麼時候娶小清。”
奈何顧盛欽不想搭理一個醉鬼,可在舒清看來,這就是他想拖着,不肯娶自己的表現。
顧盛欽並沒有意識到舒清的變化,他將孟朝輝駕到臥室的牀上,重新回到餐桌前。
看着一大桌子菜,顧盛欽真有點餓了。
顧盛欽拿起筷子,對舒清道:“怎麼不吃了?你看你爸爸做了那麼一大桌子飯菜,你不喫對得起他嗎?”
舒清面無表情的拿起筷子,敷衍着吃了幾口。
顧盛欽倒是吃了不少,還不忘誇讚,“你爸的手藝不錯,快趕上劉媽了。”
他說完,舒清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盛欽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丫頭貌似生氣了。
“你怎麼了?”
難不成是剛纔孟朝輝那番話,把舒清感動成這樣了?
舒清看着他,彷彿做了一個鄭重的決定,“我明天不想回帝都了,我想在這照顧我爸爸。”
顧盛欽放下碗筷,不悅的說:“我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明天啓程回帝都。”
舒清想到他剛纔的敷衍,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
明明不敢說娶她,可還信誓旦旦的承諾,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算什麼?
舒清忽然覺得壓抑的透不過氣來,她道:“我出去轉轉,你慢慢喫吧。”
顧盛欽立刻起身追上去,扣住了她的手腕。
“舒清,你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顧盛欽將她抵在門板後,質問道:“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了,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大了?”
越是不知該怎麼開口說。
剛纔孟朝輝已經那樣問了,可顧盛欽絲毫不買賬,根本都不提娶她的事。
難不成,讓她自己舔着臉問他,你什麼時候娶我?
舒清覺得,自己還沒那麼二皮臉。
她冷冷看着他,道:“顧盛欽,你放開我。”
可男人壓根不給她掙扎的機會,就這麼強勢的將她抵在門板上,道:“舒清,收起你這樣的眼神,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
舒清的倔脾氣一上來,也不管是否會惹怒這男人,她道:“你不就是喜歡我像以前那樣,做小伏低的討好你,取悅你,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嗎?”
顧盛欽的耐心被她消磨殆盡,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小臥室裏拉。
“顧盛欽,你幹什麼?”
舒清拼命掙着他的手,小臉漲得通紅。
顧盛欽將她帶到臥室裏,‘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舒清有點害怕,聲音顫顫的,“你……你……你不要亂來,我爸爸還在對面屋裏。”
“我亂不亂來,取決於你。”
顧盛欽下一秒已將她按在牆上,眸光灼灼的逼視着她,“說,到底在跟我鬧什麼?”
舒清不想說,真的很難以啓齒,這種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難道,真要求着一個男人來娶自己嗎?
顧盛欽見她磨磨唧唧的,一隻手已經開始解她的衣服釦子,“舒清,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想想你下午的叫聲,說不定馬上都能把你爸給叫醒……”
顧盛欽露骨的話讓舒清瞬間面紅耳赤。
下午的激烈讓舒清的腰到現在都還是酸的,可顧盛欽卻好像又起了興致。
又或者,他只是想用這樣的辦法讓她說話。
舒清心一橫,說就說!
反正在這男人面前,她早就把自己扒地光光的了,還有什麼比脫光衣服更丟人的?
她攥着顧盛欽的手,制止他肆無忌憚的撩撥,“我說!”
顧盛欽果然停止了動作,他眯了眯眼:“嗯?”
舒清紅着臉,像是鼓足了勇氣,道:“其實,你根本就沒打算娶我,對不對?”
顧盛欽微怔,表情有些許錯愕。
趁他晃神兒之際,舒清從他的鉗制中掙脫。
她十分落寞的走到窗邊,聲音很輕很輕,“雖然你說過,你以後只會有我一個,但你從沒有說會娶我。也許是我自己太貪了,總想要的更多。”
顧盛欽這才明白,小丫頭今晚莫名其妙的氣從何而來。
他走過去,將她轉了過來。
眉峯微挑,似笑非笑的問:“所以舒情,你是等不及要嫁給我嗎?”
“我……”
舒清再次被他的話噎的啞口無言,這要怎麼說嘛?
顧盛欽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說話,舒清。”
舒清眉眼微垂,斂起了那絲落寞,“反正都是你說了算,我什麼時候做過一回主?”
每次都是他說怎樣就怎樣,他從來都是發號施令的那個,她卻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服從。
她以爲她的話會讓顧盛欽不悅,會惹惱他。
然而,他突然俯下身,封住了她的脣。
溫熱的觸感將她緊緊包裹着,帶着淡淡菸草氣息的味道,依舊有讓她徹底丟盔棄甲的魔力。
舒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樣沒出息,她明明再跟他談很嚴肅的事,卻又談到了牀上去。
想到孟朝輝就在對面的屋子裏,儘管知道他已經喝醉了,舒清還是咬着脣,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她快要崩潰了,最後只能低泣着向身上的男人求饒。
“嗯……顧盛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男人眸色渾濁一片,掩飾不住的慾望將她層層包裹着,“那你倒是說說,錯哪裏了?”
舒清爲了讓他趕緊結束,不要再這麼磨着她,只能壓低聲音道:“我……我不該對你提結婚的要求。”
“不對!”
顧盛欽說完,那張牀又往下陷了一分。
舒清被他折磨的快要哭了,她眼圈紅的像小鹿般可憐,“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顧盛欽輕輕嘆了口氣,慢慢溫柔起來。
粗糲的指腹輕輕擦拭着她眼角的淚,顧盛欽啞聲道:“你錯在一點都不瞭解我,一點都不信任我。”
舒清莫名的望向他,他漆黑如墨的眼中流露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只聽男人沉聲解釋道:“我早都跟你說過了,以後,我只有你一個女人。我若是沒有娶你的打算,難不成跟你這樣,玩一輩子過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