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快穿之紅塵道 >068質子(4)
    既然已經和韓國的軍隊見面,那麼除了要跟着他們去韓國伺候的侍女內侍,以及負責保衛辰廉和巫鈴鈴安全的精兵,其餘上千名負責護送他們的精兵,都要回到樓蘭京都覆命。

    巫鈴鈴拉着假六王子下了馬車,塞外的風沙打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嬌顏微微泛紅,她拉着假六王子對着那上千名士兵福身:“妾身母子多謝諸位英雄一路護送,在妾身不在的日子裏,樓蘭就拜託諸位了。”

    “王后保重,六王子保重!”千餘名士兵齊聲道,再動作整齊的跪地,那氣勢真的令人不禁正色。

    沈危身爲軍人,更能從中看出樓蘭治軍的嚴明。

    而且他更在乎的是這些人對這位樓蘭王后的尊崇。

    都說樓蘭國是樓蘭王夫婦建立的,在樓蘭國幾乎是王與後同尊。

    當時沈危還在想,怎麼可能會有女子和男子同尊的情況,如今一看,倒是他見識淺薄了。

    辰廉雖然沒有看到外面的景象,但是也能夠猜出,沈危定會因此在心裏更加高看他們母子,這也算是巫鈴鈴的心計。

    他看過文獻,歷來爲質之人,大多都是慘死異國,例外的古今也沒有幾人。

    秦國之前的燕太子丹,還有之後的始皇帝,這樣的人物實在是少之又少。

    在這韓國想要活得好,他們母子得好好籌謀。

    *

    車隊在行駛到一處簡陋驛站的時候,停了下來,沈危打馬來到樓蘭王后的馬車旁,道:“樓蘭王后,這裏是塔木荒原,雖然此時天色還早,但是下一處驛站離此地還有百里,恐要車馬不停走上一天,所以爲了接下來的跋涉,我們今夜就在這裏整頓一下,可行?”

    巫鈴鈴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這處驛站看上去有些年頭,有幾間茅草屋,只有三間正堂是用的瓦片,的確很簡陋。

    沈危觀她神色,看不出什麼,就道:“地方簡陋,但是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樓蘭王后別介意。”

    “依沈將軍之言。”

    巫鈴鈴隨同傅新知在外行軍打戰多年,什麼樣的苦沒有喫過,這種有瓦片遮雨,有布衣保暖,就已經很好了。

    再說,去了異國,以後指不定會受多少屈辱呢。

    巫鈴鈴下馬車時,不小心腳拐了一下,本來以她的武功,也沒有大礙,但是假六王子停雲也正好在這時下馬車。

    她爲了不暴露停雲的身份,只能護着他,選擇讓自己摔倒。

    然而就在她以爲自己會摔倒的時候,一旁伸出一隻手,將她扶住:“樓蘭王后小心!”

    巫鈴鈴雖然被扶住,腳卻還是崴了,她咬牙忍住疼痛,連忙查看停雲:“六兒沒事兒吧?”

    停雲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這時候也沒有任何不妥:“母后,兒臣沒事,母后沒事吧?”

    “母后沒——啊!”巫鈴鈴被腳下的劇痛弄得臉都白了,但是她還沒忘記往旁邊一靠,避開了沈危的手,很快白芷就扶住了她。

    “多謝將軍。”

    沈危蹙眉:“樓蘭王后的腳傷了,還是趕緊歇下,我讓隨行太醫給王后瞧瞧。”

    巫鈴鈴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一閃,隨即垂眸道謝:“多謝沈將軍。”

    進了驛站,巫鈴鈴爲了避嫌,開着房門,沈危立於院內。

    巫鈴鈴當着沈危的面對白芷道:“讓停雲陪六兒一同入睡吧,第一次在外面睡,我怕六兒不習慣。”

    說着,將頭轉向沈危,苦笑:“本來還想帶着六兒一起睡,但是如今我這腳傷恐怕有的折騰了,倒是讓將軍見笑了。”

    “無事。”沈危頓了頓,加了一句,“王后不必客氣,你和六王子是我韓國的貴客,在韓國,也無人可欺。”

    巫鈴鈴但笑不語。

    沈危並沒有入內,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低眉垂眼的小童被帶進院內,樓蘭的六王子迎了上去。

    看來這主僕情深,也難怪樓蘭王后要讓兩人同寢,這在王室來說,是極其不符合規矩的。

    至於小童長什麼樣,他並沒有什麼印象,他一個大將軍也不需要記得一個小童長什麼模樣。

    不過他沒有注意辰廉長什麼樣子,辰廉卻是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沈危此人大概三十多歲,可能因爲常年行伍的原因,整個人看上去比較滄桑,臉上還有一道傷疤。

    但是他氣質溫和,不像軍人,倒像是書生,但是那雙眼眸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格外的凌厲。

    而且辰廉發現,他這溫和,與常人的溫和不同,而是久居上位憐下的溫和,是帶着高高在上的。

    簡單總結一下,這就是一位典型功成名就,身居高位,性格倨傲又不會草菅人命,平生沒有什麼得不到的貴族子弟。

    他的目光在巫鈴鈴身上轉了一圈,他都能夠看出來的東西,他這位母親不可能看不出來。

    辰廉隨同停雲一起去了隔壁,而那邊巫鈴鈴的房間也被關上,只留下護衛隊和沈危帶來的將領留在院子裏。

    “殿下,奴才剛纔得罪了。”

    辰廉看着跪在地上的停雲,淡淡道:“起來吧,這次是你替我冒險,哪裏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倒是本殿應當像你道謝。”

    “殿下客氣了。”

    停雲跟在辰廉身邊已久,性子倒和辰廉很像,此時肅着一張臉道:“若非殿下救了奴才一家,奴才全家早就死在斷頭臺上了,奴才全家的命都是殿下的,能夠爲殿下死,是奴才的榮幸!”

    辰廉看了停雲一會兒,想起了自己兩歲的時候,偶然在御書房看到要滅肖家滿門的奏摺,就隨手將那奏摺撕了。

    當時他也知曉肖家實際上就是樓蘭王王的驢。

    彼時國庫空虛,王朝新立不久,樓蘭王又不能夠大肆斂財,增加賦稅。

    但是一個國家,南方旱災,北方水患,邊境將士過冬的冬衣,哪一樣不需要錢財?

    所以爲了能夠填充國庫,樓蘭王就養了肖大人這樣的驢,爲他通過各種手段斂財,最後被抄家,那些財產都充入國庫。

    典型的卸磨殺驢。

    這種權術,樓蘭王自然懂。

    辰廉當時那般,也並非同情,只是心血來潮,撕了那奏摺。

    反正他才兩歲,可以做一些不合規矩的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