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有氣度，到現在這般還能如此鎮定。”
白前輩點頭，“既如此，便與你客套一番。”
說完，伸手一揮，出現一座白玉仙桌，桌上擺着茶具。
“過來坐吧。”
秦明走過去坐下。
白前輩不緩不急，親自給秦明泡茶，笑道：“感覺如何？”
秦明端起茶杯，細細品茗，良久，才說道：“晚輩十分後悔，不該違抗亙古神殿的命令。”
白前輩不由地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秦明那憨厚的笑容，不由地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這小子了？
“現在才認錯，未免太遲了。”
旁邊的霸刀不由地嗤笑道，走上前來，拿起一杯茶飲下，不由地說道：“好茶！此乃仙茶，舉世無雙！”
白前輩臉色平靜，引仙泉之水，注入壺中，繼續給他們倒了一杯，神態動作頗有縹緲出塵的仙意。
表面看起來，氣氛和諧，雲氣繚繞，還以爲是三兩朋友之間喝茶論道。
“賞你的。”
白前輩彈出一顆丹藥來，落到霸刀手中。
霸刀接過，不由大喜：“多謝白前輩！”
“可以了，你先退下吧，繼續睡覺去。”
白前輩說道。
“不知白前輩如何處置這小子？
要不要讓我動手，讓他劈了？”
霸刀獰笑一聲。
“退下！”
白前輩臉色威嚴地說道。
“那我就先告退。”
霸刀屁都不敢放一個，立即乖乖地退離。
很快，這片雲海空間裏面，便只剩下秦明和白前輩兩人。
“繼續喝茶。”
白前輩說道。
“多謝白前輩，此等仙茶，能喝的機會不多。”
秦明憨厚地笑道，繼續品茗。
“好喝就喝多點，這仙茶可沒有多少，此界仙氣不足，茶樹實難長成。”
白前輩說道，“以後，你可能就沒有機會多喝了。”
秦明微微一笑，彷彿沒有聽到對方的弦外之音，分明就是讓秦明當個飽死鬼，臨死前多享受幾分。
“我還未曾修至道境，恐怕有負白前輩重託。”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白前輩喝了一口茶，問道。
“並沒有確定，只是心中隱隱有所懷疑罷了。”
秦明說道，“讓我修行煉神訣，修行洪爐煉體術，一肉身一元神，必然是有大圖謀。”
“不錯，以前我還以爲你真的那麼憨厚，心中還有些疑惑，像你這麼單純的孩子，是怎麼活得下來的。”
白前輩笑道，“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你這種小子，最是狡猾。”
“白前輩過獎了，這只是一點微末的本領罷了。”
秦明謙虛道。
兩人平靜地交談着，彷彿兩個多年的好友，竟沒有絲毫的煙火氣息。
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來，兩人之間接下來將會有一場生死對決。
“知道爲什麼要讓你修行煉神訣和洪爐煉體術嗎？”
白前輩說道。
“不知，請前輩教我。”
“你看看，這就如煉器。”
白前輩手中，出現一個爐子，爐中正在煉器。
他先加入一件凡鐵，再加上一粒璀璨的仙金。
兩者在火爐中融合。
結果，仙金的威力太大，根本不是凡鐵所能承受的。
咔嚓！凡鐵崩碎開來，煉器失敗了。
“其一，在這爐子中煉器，若是溫度之高，能將仙金融化，普通的凡鐵能夠承受得了嗎？”
“不能！凡鐵會灰飛煙滅。”
秦明說道。
“其二，仙金與這凡鐵的差距過大，兩者強行融合在一起，能夠完美地融合嗎？”
白前輩再問。
“不能！兩者根本不能交融，只是兩塊材料組合在一起，沒有任何反應。”
秦明答道。
“這便是我讓你修行煉神訣和洪爐煉體術的原因。”
白前輩說道。
“大道至簡。”
秦明點頭，“想要令兩者融合，只能提升凡鐵的品質，煉成九天玄鐵，那便有一絲機會成功。”
“沒錯，你很聰明。”
“這必然是一門驚天動地的祕術，卻從這煉器的流程中，窺見一斑。”
“任何一種複雜的祕術，最基本的原理，都很簡單。”
白前輩說道，“就如這水，可水滴石穿，可滔滔洪流，亦可化冰，可成氣，具體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就看後面怎麼變化了。”
“前輩爲何要給我說這些？”
秦明問道。
“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白前輩說道。
“但我未修行到道境領域，未必能承受得住。”
秦明笑道。
“不，你已經有資格了。”
白前輩說道，“之前放你出去，便是一種失誤，現在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你的境界雖只有返虛之境，但一身戰力堪比大能，勉強達到資格。”
“更重要的是，煉神訣和洪爐煉體術都達到不錯的境界，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前輩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秦明問道。
“你能這麼平靜，我很意外。”
白前輩說道。
“差距太大，已經認命了。”
秦明嘆道。
“恐怕你未必會輕易認命吧？”
白前輩不由地放聲大笑，“真是個狡猾的小子，到現在這種時候，都還跟我耍滑頭。
想必你已準備好幾個底牌，來應對我吧？”
“白前輩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比如你神海中的那顆遠古頭顱，那可是遠古神魔之王的腦袋啊，怪不得能將蒼穹戰皇等人殺死。”
“什麼？
白前輩竟然看出來了？”
秦明不由地臉色大變，裝出一副被他看穿的樣子。
“小子，你還太嫩了些，想要瞞得過我的眼睛，那是不可能的。”
白前輩自信地說道。
秦明一臉惶恐，說道：“既然都被白前輩看出來了，那想必晚輩已無任何僥倖之理，還請白前輩好好地善待我的親朋好友。”
“放心吧，施展出此術之後，我便與你融合成一體，這與奪舍不同。”
白前輩說道，“就像是煉製一件法寶，我們都是那件新法寶的一部分，這麼說你明白吧？”
“那我這算是死了，還是沒死？”
“就看誰的意識能主導了。”
白前輩說道，“法寶，那總得要有靈性吧？
便如器靈之誕生，便是法寶之主宰！”
“我明白了，到時白前輩必然是佔據上風，成爲這具新軀體的主意識。”
秦明長呼了一口氣。
“當然了，與你融合，我也將繼承你的一切，你的女人便是我的女人，汝妻吾養之，汝勿慮也。”
白前輩笑道，“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