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吧”
這是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當然還有個疑惑的問題：“進入我身體的那一道光究竟是什麼”
這也是打人的三個乞丐想知道的，只不過前提是假如他們沒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怪事嚇壞，也沒有連滾帶爬得逃走的話，也許他們會上去探查一番，但是多年的乞討生涯讓他們變得膽小和謹慎，這纔是生存的關鍵。
易浩然就這樣躺在被打的地方，像個死屍一樣。滿身天空下起了雨，污泥已經濺到了曬得幾乎成黑炭般的臉上，那些稀稀拉拉經過的人對這個倒在路上的少年視而不見，司空見慣一般。
某條規則似乎在這一刻改變了運行軌跡。在這條街的另外一邊，有個的小女孩鬼使神差般突然走向一個方向。自懂事開始她就只知道自己叫莫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如果不是一個心軟老乞丐在某個夜裏聽到她的哭聲，也許就被野狼叼走了，髒兮兮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再過兩個月她就十歲了，可是就在剛剛她爲了一個饅頭跟一個小乞丐打起來了，對於這座城裏的的人來說，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對於莫莫而言，這是生活的一部分。
此刻，她手裏還攥着那個打架贏來的饅頭捨不得喫。就這麼漫無目的得走着，心思已是神遊天外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個跟蹌倒在了地上，沒錯，是被東西絆倒了。她氣急敗壞爬起來準備給罪魁禍首一點顏色，讓她的眼光瞟到目標的時候一下子就楞住了。她的眼前躺着一個人，生死不知，固然天不怕地不怕。死人也見過不少，但是看到跟自己差不多遭遇的的人總是會有些同情心，慢慢的向他靠近，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方。
“呼還有呼吸”
莫莫鬆了口氣，此時的她纔開始思考問題並開始打量眼前躺着的這個人。看他的打扮可以看出來很自己的處境一樣，最顯眼的是稍顯黝黑左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
莫莫就這麼看着他入神，良久之後回過神來。她偏過頭想了想，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站起身來向四周看了看，選定了一個方向走去，直至消失在拐角，只剩下易浩然還躺在原地。
兩炷香之後，莫莫再次返回，而右手還拖者一副像擔架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扯來的爛布條，胡亂得綁在兩根粗細不一的讓樹枝上，讓人一眼就能看出製作者的拙劣手工。莫莫擔架做到易浩然身邊放好，並費力得將他翻到擔架上。雙手抓起擔架的一端，另一端拖在地上，向城外走去。
半天的時間，在城外不遠處的廢舊城隍廟裏，精疲力盡的莫莫丟下擔架，癱坐在地上，從懷裏掏出那個還沒喫的饅頭張嘴正準備要，眼角瞟到一旁的易浩然，猶豫了一下，把饅頭分成兩半，一半揣回懷裏，另一半放進嘴裏開始撕咬了起來。
喫到一半，咳嗽了起來，饅頭太乾太硬被嗆到了。她抓起身邊一個破得只剩下一半的髒兮兮的碗跑出城隍廟，不多一會，雙手捧着破碗走了回來，碗被洗的些許乾淨。碗裏裝滿清澈的水。洋洋灑灑得來到易浩然旁邊，騰出一隻手將他的嘴掰開一條縫，另一隻手將碗裏的水倒入他口中。
幾個呼吸之後，易浩然的眼皮開始了跳動，眼睛慢慢睜了開來，隨着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是的污漬稚嫩的小臉。他知道自己還活着，因爲小鬼是不長這樣的。
“這是在哪”
“是你救了我嗎”
這是他問的的第二個問題。
“嗯，這裏是城外”
莫莫歪着頭看着眼前這個剛醒的人。
“謝謝”
易浩然已經無法說出更多語言了，雖然他面色依然蒼白，但依然能夠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的暖意
“謝謝”
沒得到莫莫的反饋，易浩然想再次確認對方是否已接受到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已經說過了。”
莫莫翻了個白眼，這傢伙也太虛僞了吧要是真想感謝還不如給點好處呢
“額”
易浩然想好接話頓時就咽回去了他以爲她會說不用謝或者應該的什麼的。
“你一個人嗎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呢”
他這個時候纔想到這個問題自己孤身一人，看她的打扮看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死了”
莫莫似乎不想提起這件事，回答的非常乾脆，語氣上也很不客氣，不過易浩然從她的臉上依稀能夠感受到一些傷感。
“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孤兒啊”
易浩然很是感慨自己的人生已經很悲慘了看她小小年紀便獨身一人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
“諾這個給你”
莫莫不元繼續和他聊這個話題便從懷裏掏出那半個還沒喫掉的饅頭，上面明顯還有五個小小的手指印。
“你喫吧我不餓”
易浩然盯着饅頭看了幾個呼吸，嚥了口口水。回過神來，連忙拒絕。開玩笑，人家救了自己，總不能在厚顏無恥喫別人東西。
“別裝了拿去，我已經喫過了”
莫莫對易浩然這種虛僞的行爲嗤之以鼻想想好歹自己把他就回來，那就好人做到底，雖然那半個饅頭是自己明天的口糧。
易浩然也不再客氣從她手裏接過饅頭，啃咬起來，這架勢有點像餓死鬼投胎一般。很快半個饅頭便從他嘴裏消失。
然後，兩人便大眼瞪小眼，場面極度的尷尬。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
莫莫首先打開話匣子，結束掉維持半柱香之久的沉默。
“還沒想好你呢繼續待在這裏嗎”
“不知道”
“”
繼續沉默。
“時間也不早了你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裏過夜吧”
莫莫看了看天色，覺得現在離開肯定不安全，野外夜裏野狼成羣結隊。
“嗯”
易浩然也覺得這樣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你睡那邊，我睡這邊。還有，我睡覺的時候你不要試圖靠近我，否者”
似乎對這個自己撿回來的小哥哥人品還有有些懷疑，莫莫揮了揮變魔術般出現在手裏的一把鏽跡斑斑的小刀。
“”
易浩然找不到可以迴應的話，很無奈的走到莫莫指的地方，那是倒塌城隍爺爺腳下一塊還算乾淨的位置，側身躺下。
一夜無話。
相比安靜的城隍廟，附近的赤火城卻是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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