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非常無奈,但內心卻感到無比的愉快和喜悅,像厄古斯這樣的性格還是第一次碰見,以前從來沒有人會這樣緊張我。
默多克的小木屋比厄古斯的房間還簡陋,除了桌子椅子,就是堆滿牆角的狗餅乾。我們倆現在正面對面坐着,默多克表情嚴肅,看起來等下說的話會很重要。
“想來你的助手已經告訴你了,我是玩家4683號,具體的先不說,你也不要發問,等我說完,因爲時間緊迫,我可不想被按水裏泡一整天。”默多克一臉正色的盯着我說。
“動物的直覺告訴我,你跟他們是不同的。畢竟你還是第一個被厄古斯帶過來的人類。”不知想到了什麼,默多克嘆了口氣。
我挺想發問的,但礙於剛剛他說的話,也只能憋着繼續聽他講。
“現在的我其實早已死去,我通關失敗了,被第五層的守衛殺死,但因爲偶爾獲得的一件遺物,我死後的靈魂跟副本融合,化爲了這裏的npc,不過也成了一個bug一樣的存在,是的,我無法被刷新,並且被副本設定爲駐地npc,活動範圍只在這個湖。”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之所以會失敗,除了自身的技不如人,還有一點就是,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當做遊戲了,我曾經一度沉浸在殺人和復仇中迷失了自我,我現在很後悔。”默多克神情痛苦,雙手緊緊的攪在一起,眼睛觀察着對面人類的情緒變化。
“所以,我必須讓你知道,千萬不要相信它們,它們除了會引誘你走上錯誤道路,其他什麼都不會。”
我猜他所說的它們應該是指31或者背叛者,也許兩者都是。
“厄古斯他跟你說過吧,我是他的好朋友。但其實,我一開始就把他殺了,因爲他是最弱的那個,也是最容易得手的那個。那時候因爲急着回去復仇,根本沒想那麼多就直接挑戰了他。閃舞..你也急着回去復仇吧”
他說的話不完整,我無法判斷是真是假,但回去復仇這件事他卻猜錯了,我根本不急着這些事,這可能跟我性格有關,如果鳥山殺的是我什麼重要或者跟我有過多牽扯的人,我可能會着急,但是自己的話,好像挺無所謂的。
“我現在給你一個建議,一定要堅持你的本心,不要相信任何人。”說完這句他頓了頓,看我仍然沒什麼表情,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們現在的談話你的助手可能會聽到,不過它也不能耐我何。”默多克很是欠揍的用他的狗臉做了一個挑眉的表情。
他看起來是說完了,其中提到的東西都是些沒有實際作用的空話,無非來來去去都是說讓我不要相信系統,不要喪失自我。最後一點我早就有所覺悟了,默多克會跟我說這些,應該不單單只是因爲我跟他們不同,作爲生存了那麼久的玩家來說,不可能會突然對我示好,一定是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價值。但我又覺得,不能用這麼黑暗的思想去推測他人,也許真的是他後悔了,想要給自己一些能夠償還的機會呢
我現在很矛盾,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他。我思索着最後問道:“你是說系統其實在騙玩家那它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努力消化着這些駭人的話。
“你也不要着急,反正像你現在這麼弱雞也不可能一下子擺脫系統,還不如想想怎麼出去。”
默多克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我,我覺得以我這樣性格的人來看,肯定會讓系統覺得難以駕馭,到時候會怎麼辦難道鳥山也是因爲發現了系統的什麼祕密才選擇叛逃的但是想這些也沒有,就像默多克說的那樣,我還不一定能離開這裏呢。..
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到了,厄古斯站在門口,但因爲那邊沒有光,我只能看見他血紅的眼睛在跟我對視。
“你們說完了”厄古斯察覺到屋裏安靜的氣氛有些凝滯,於是開口問道。
其實我一直挺好奇他們是如何知道時間的,畢竟沒有看到有什麼時鐘或者計時的東西,而且這裏完全的黑暗,沒有光也分辨不了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厄古斯明顯是在跟我說,但是被默多克搶先了一步。
“早就聊完了,我可沒超時,你休想再折磨我所以你們倆可以滾出我的地盤了,不然”準備發狠話的默多克突然扼住喉嚨,因爲他看到厄古斯威脅般的笑起來,然後把爪子握上門把手,並且在他一寸一寸加大的力度下,門把手響着咯吱咯吱的爆裂聲,當場死亡。
“哎呀,不小心就把它給弄壞了,你剛剛想說什麼來着”厄古斯舉着門把手的殘骸,把它放到默多克面前,一臉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質疑默多克房子的質量。
“”看了眼悲慘犧牲的門把手,默多克突然嚴肅起來,我感覺他畫風都改變了,然後就聽到他說:“哈哈哈,我想起來還有魚要釣,就不陪你們了,想要留多久都沒問題”他尷尬的笑了幾聲,說完飛快的跳窗逃跑了。
厄古斯任由他離開,隨即坐到了剛剛默多克的位置。在他眼裏,人類的情緒明顯比五分鐘前更加低落了。他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把那個計劃提前。但前提得知道人類還有沒有那個精力,畢竟書裏都是人類女性非常嬌弱,通常不適合長途跋涉。
“你累嗎聽說人類女性的體力都挺差的。”
“大概有一些,但不要緊。”我給他一個微笑,表示沒關係,但其實自己已經冷的手指發麻了,這是血液不循環之後的症狀。
“不需要逞強,直接說出你的真實想法就好。”人類的臉色毫無血色,就連勾起的笑容都異常蒼白,明顯就是很疲憊了,厄古斯不明白爲什麼她要說謊,怎麼想這對她都沒有任何的益處。
他的話就像一根針般,把我的謊言一下戳破,讓我無處遁形。我握緊了拳,試圖說什麼的嘴張開好幾次都沒能發出聲音。這樣的話觸動了我記憶深處的某一個開關,走馬燈一樣的各種畫面出現在我腦海裏。好像有人在說這是不對的,說真話就意味着要麻煩到別人,而麻煩到別人就會被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