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別想搶走我的東西”
尖厲猙獰的女人聲音,不斷的在耳邊迴盪。
唐早猛然驚醒,還沒分辯出發生了什麼,就聽腳步聲響起,慢慢的走遠了。
微風拂動窗簾,吹進了薔薇花的香氣。
唐早定了定神,朦朧着眼睛看了看錶,她果然又把大宅的早餐時間給睡過去了。
她在路家大宅住過幾回,也算是領教了路家人幾乎精確到秒的生物鐘,軍事化管理有木有
路神鐵血真漢子,不管晚上怎麼折騰,早上一定會在六點五十準時起牀,七點下樓喫早餐,然後在七點二十分準時喫完。
嗯,即便昨晚是她們的新婚之夜也一樣。
幸好老爺子並不在意她起不起。
事實上,她現在全靠手機鬧鈴和路神叫早,在兩者都沒的情況下,她根本醒不了。
唐早起來洗了把臉,挽了挽頭髮,先推開房門看了一眼。
樓下,路霄崢正站在落地窗前,跟秦昕庭說話,皺着眉頭有點惱火的樣子。
然後她一伸頭,他就跟有心靈感應似的,擡頭看她,濃眉瞬間就散開了,然後嘴角彎了彎,衝她詢問似的一挑眉。
唐早衝他眨了下眼睛,縮了回去。
秦昕庭沒注意他的神色,繼續吐槽:“看着就像個變態殺人狂”
路霄崢冷笑一聲:“不用管她,她是真的有病。”
秦昕庭也不再多說:“總之你心裏有數就行,視頻我就不給小早看了,”他笑眯眯的打量他:“等了十年,好不容易嫁給她的路光明,新婚燕爾的,別影響她心情啊。”
路霄崢笑罵:“滾”
說着話,唐早也換好衣服下來了。
路霄崢頗有一種“終於把兔子叨回窩”的滿足感,過去捏了她兩把,一邊叫人端早飯來。
秦昕庭也湊過來,打趣了兩句,就聽客房的門一響,衛攬青也出來了,打了個招呼:“早啊,路哥小嫂子”
唐早笑眯眯的說了聲早。
路霄崢隨口道:“幾點了還早”
衛攬青挑了挑眉,指了指唐早,路隊雙標的理所當然:“我媳婦兒懷了,你也懷了”
“唉行吧。”衛攬青舉手表示認輸,然後坐下喫飯。
秦昕庭坐過來跟唐早說話,衛攬青就端着豆漿站起來,示意路霄崢到一邊去說話。
唐早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
衛攬青是他們的伴郎,路霄崢的發小。
大概是爲了看上去協調,路霄崢找的倆伴郎都很高,衛攬青應該有一米五左右,相比起路隊很爺們的英俊,衛攬青是那種很西化的漂亮,五官深遂又立體,混血兒一樣,站出去十分耀眼。
唐早問秦昕庭:“你剛纔跟路神在說什麼”
小秦總一點哏兒不打的道:“說看到你結婚,我也想結婚了。”
真的
唐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邊,路隊的眉頭又皺起來了,顯然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話題。
唐早斜眼看他:“我總覺得你們有事情瞞着我。”
秦昕庭也看了那邊一眼,笑了一聲:“瞞着你,說明你不需要知道,”他一瞥唐早的表情:“哎放心,你放心,絕不會是啥粉紅糾葛,你家路神潔身自好,身邊連個母蚊子都沒有。”
唐早笑道:“你到底誰的哥啊怎麼還給別人背書”一邊也就放了心,低頭喫飯了。
事實上,衛攬青正跟路霄崢道:“我昨天又見林蔓露了,臉上那針打的,都能當燈泡用了,一說話那個滲人勁兒的。在那兒看着你們結婚照,神神叨叨的說了好些不好聽的話。”
“我知道,”路霄崢指了一下小秦總:“剛我大舅哥也說這事兒呢”
“這麼多年了,老太婆了都還沒折騰完呢”衛攬青嘖了一聲:“雖然說她也幹不了啥吧,可就是噁心人”
而這個林蔓露,是她的妹妹,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
早些年看着也還好,頂多就是男女關係上有些不檢點,但後來,林琬琰去世之後,她就跟魔障了一樣,瘋狂的追求路老爺子。
又不是封建社會,新華國了,哪個姐夫會娶小姨子
都老大不小的了,鬧騰的人盡皆知,甚至連下藥的事兒都弄出來了,簡直丟臉丟大發了,把她親爹都給氣病了,進了手術室,不到兩個月就去世了。
一次次的,漸漸作盡了兩家的最後一點情份。
後來路家直接把林蔓露劃爲拒絕往來戶,連面子情都沒了,真遇上什麼大事,也就是林舅舅來露個臉兒。
但她非要時不時的出來刷個存在感。像昨天路霄崢結婚,也沒人請她,結果一時沒看住,她就來轉了一圈兒。
衛攬青點到即止,也沒多說,喫過飯就告辭走了。
秦昕庭昨天喝多了,在路家大宅住了一晚上,跟衛攬青前後腳也走了。
於是只餘下了路霄崢小兩口。
警察叔叔難得休個假,但唐早這會兒懷孕,也沒法去旅行啥的,兩人就在大宅裏頭瞎溜達。
大宅裏的薔薇花開的正好,映着白牆,畫兒一般。
路霄崢還帶她去了畫室,路霄崢的母親畫的一手好國畫,唐早一看落款,還有點兒驚訝,“路林你媽媽是路林”
路霄崢笑道:“誰媽媽”
唐早乖巧的改口:“咱媽媽是路林我聽過這個名字啊很有名氣的”
“嗯,”路霄崢道:“我媽就喜歡畫畫,她去世的時候,身體就很不好了,時常犯頭痛,但還是一天有大半天都泡在畫室裏。”
他長嘆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過去找了找,就找出來一幅畫,畫的居然是路霄崢穿着軍裝敬禮
畢竟是畫,並不是多麼“像”,但是整個人肩挺背直,目如朗星,那種蓬勃的少年感,那種意氣風發鋒芒畢露呼之欲出,帥的人嗷嗷的
唐早簡直喜歡的不行,雙手抱着,目不轉晴的看了很久。
路霄崢都樂了,笑道:“老子這麼大人杵這兒,還用看畫”他提着框子放到了一邊:“喜歡掛咱屋裏去。”
“可以嗎”
“怎麼不可以”路霄崢道:“你婆婆畫的畫,你喜歡哪個掛哪個”
唐早開心的衝他笑了一下,繼續看畫。
林婉琰畫的畫,大多都是山水畫卉,人物畫很少,而人物畫中,大多都畫的路老爺子,從年輕到年老。
路老爺子瘦高筆挺,是真的帥了一輩子的那種,尤其穿上軍裝,整個人威嚴冷硬,傲骨崢崢。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冷這麼陽剛的畫面,卻總顯得深情繾綣,讓人莫名覺得,連畫面上的每一縷風,都帶着畫者的滿腔溫柔。
唐早忍不住道:“要是媽媽還活着,那該多好啊她肯定很愛很愛爸爸的”
路霄崢無聲的摸了摸她的頭。
婚假五天,小兩口兒消消停停的過了三天,路隊甚至還煞有介事的帶她回了個門,而秦家人也一本正經的接待了一下。
結果第四天唐早正喫早飯呢,手機推送了一個本地新聞,發生了一起命案。
估計是不想打擾他們,所以沒給路霄崢打電話。
路霄崢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就直接去了局裏,看時間驗屍應該已經驗完了,唐早也就沒過去,喫過早飯,就拿了本書,坐在窗邊看。
警衛員進來道:“夫人,林蔓露女士說要見您。”
唐早一愣擡頭,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這位是誰。
她跟這位唯一的交集,應該就是之前老爺子大壽,她對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她找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