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樣的鐘念初,心情低沉的有些讓人心疼,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靈動的,肆意飛揚的鐘念初了。宮齊兒靠過去,伸出手臂摟住了鍾念初。
“親愛的,你還有我。”
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卻讓壓抑了一下午情緒的鐘念初險些哭出來。
她聲音有些哽咽,卻清晰而有力:“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是一個人。”
兩個女人就這樣相擁着,誰也不再說話,似乎擁抱就是給予對方力量與溫暖的方式。
“少爺。”談格恭敬的站在一樓樓梯口,看着從二樓走下來的玄夜凌。
玄夜凌面無表情,眼眸深沉,周身的冷冽氣息讓站在一旁的談格都覺的想要退避三舍。
“源思呢”環顧一圈,似乎不在一樓。
談格微微躬身,輕聲道:“源小姐還在休息,剛剛傭人上去看了一眼,睡得還很沉。便沒有吵醒源小姐。少爺現在要喫晚飯嗎”
走到客廳,玄夜凌順勢坐進沙發,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搭在膝蓋上,眼神盯着客廳的某一處,眸色幽深。
“可跟上了”坐了許久,玄夜凌忽然開口。
自然指的是讓人跟着鍾念初這事。
談格點頭稱是:“鍾小姐是走着纔到了打車點的,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左右,然後打了車直接去了源氏。下午開了幾個會,後來那位宮小姐到源氏找鍾小姐,兩人拉了行李直接去了流觴會館。”
一字一句的彙報完畢,談格微微垂了眼睛,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玄夜凌此刻臉色並不比剛剛好到哪裏去。
果然,玄夜凌輕哼出聲,聲音裏透着一股涼意:“她心倒是大,還有心情去公司開會,還能和朋友一起出去瘋”
談格噤聲,不知道該怎麼搭話。他想,這大概就是鍾小姐和源思小姐的本質區別儘管容顏相似,但是遇到這種飽受打擊的事情,鍾小姐的舉動是那麼的理智,冷靜,而又剋制。
若是換做源思小姐,怕是除了哭,也沒別的可做了吧
“少爺可要去找鍾小姐”說完談格就覺得自己嘴欠沒事給自己找什麼麻煩啊,這會兒提鍾小姐那還不得、、、、、、
果然,玄夜凌臉色一沉,聲音也沉了下來:“怎麼,你還想讓我去看看她這會兒喝的有多高興嗎怎麼越老越愛多管閒事了你是不是想回家養老去了”
談格果然再次選擇閉嘴。
源思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她這幾日有些累,在東城別墅也沒怎麼睡好,此刻回到城堡,心裏踏實了很多,纔有心情睡了個美容覺。
“小姐,玄少已經在樓下等着,您現在下來用晚膳嗎”傭人敲開源思的臥室,恭敬問道。
源思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我馬上來。”
玄夜凌這會兒換了一身黑色襯衫,搭配了黑色西褲,一身的黑色更加顯得他玉樹臨風,清俊不凡。
源思看着坐在沙發上正看着報紙的玄夜凌,一時被他的側顏迷住,看的忘了下樓。
“哦,沒事。”源思繼續下樓,走到玄夜凌跟前。
“可是在等我抱歉,我睡過頭了。”源思衝玄夜凌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俊眉微微顰着,玄夜凌靜靜看了源思一眼,起身放下手裏的報紙,便朝餐廳走去:“要喫晚飯了,一起過來吧。”
源思盯着玄夜凌的背影看了一瞬,嘴角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便跟了上來。
即便是隻有兩個主人用餐,城堡裏的廚師們也絞盡腦汁做了十幾道菜陸續端上來。往日裏鍾念初嗜辣,所以今日桌上依舊如往常一般多了幾個川菜。
“怎麼,不愛喫”玄夜凌停箸,看着只吃了幾口青菜的源思。
“我喜好清淡,不太能喫這麼重口味的菜品、、、、、、”源思低頭說道。
玄夜凌冷冷看了身側躬身站着的談格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談格忙點頭:“是是是,我待會兒叮囑廚師再做幾個清淡的菜品。”
“不用這麼麻煩管家,我本來喫的也不多,下次讓廚師做就行。今日這飯我都要喫飽了。”源思笑着道。
卻說這廂,宮齊兒和鍾念初已經在流觴會館的包間裏,開始點了酒,慢慢喝起來。
“念初,你丫就是個傻子超級大傻子”宮齊兒已經喝了兩瓶紅酒,神態微醺。
鍾念初只自顧自的喝酒,也不說話。
“你說你是不是傻的啊”宮齊兒提着酒瓶走到鍾念初坐着的沙發跟前,一屁股跌坐在鍾念初身側,踉蹌了一下:“你說,玄夜凌都還沒攆你出來呢,你竟然就自己跑出來了誰輸誰贏還是未知數呢,你怎麼就自己先認慫了”
“我臉皮還不至於厚成那樣,怎麼,還要等着被人攆我我才挪地方”鍾念初眼神已經不再清明,只是思路還是帶着白日裏的冷靜。
“你好歹也要知道玄夜凌是個什麼態度再做決定。你這樣自己先把關係斬斷,萬一他喜歡的其實是你怎麼辦。”宮齊兒舉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口。
鍾念初與她碰了下酒瓶,仰躺在沙發上,眼神迷離,也有些口齒不清:“如果對方是別的女人,我管他什麼三七二十一的,自然強勢的讓他娶我。”她頓了很久,才低聲嘟囔道:“可那是我死裏逃生回來的姐姐啊,她那麼喜歡玄夜凌,我怎麼能搶了本是我姐夫的人呢”
她又灌了一口酒,搖搖頭自言自語:“這麼噁心的事兒,我做不來。”
難得的陷入了沉默,宮齊兒也未再指責鍾念初,只是沉寂片刻後,聲音再次響起:“你會後悔嗎你愛這個男人嗎”
即便是喝了很多酒,鍾念初還是狠狠的愣了一下,心臟彷彿受到大力的撞擊一般,揪的生疼。
她睜着迷離的眼睛,仰面看着房頂上璀璨到奪目的吊燈,一字一句回答:“愛啊,怎麼不愛。”
“愛到幾乎就以爲下一刻就能天長地久,就以爲能夠一輩子相互廝守,可是,什麼都沒了、、、、、、”鍾念初嘲笑般的閉了眼睛,兩滴清淚順着臉頰慢慢淌了下來。
她爲什麼要退出呵,一切不過是她偷來的罷了,姐姐和玄夜凌多年的感情,被她偷來幾個月的相守,她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