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王紅符和林重之間存在明顯的實力差距。
而林重在戰鬥中展現出來的實力、意識、經驗和心性,更是深不可測,可畏可怖。
不管是另闢蹊徑的大虎形,還是別開生面的吐氣成虹,都在讓人耳目一新的同時,油然生出戒懼之意。
當然,如果真要拼命的話,王紅符還可以使用某種祕法,激發出遠超正常狀態的力量。
但有必要嗎?
王紅符和林重又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恰恰相反,他們是盟友。
所以,在發現自己打不過林重後,王紅符便乾脆認輸,順便幫林重節省體力,以應付接下來的戰鬥。
王紅符纔剛回到人羣,東華派的長老弟子們立即圍了上來,一個個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怎麼了?”王紅符挑眉道。
“師伯,您肯定留力了吧?”一名男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紅符淡淡瞟了對方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可以這樣理解。”
“我就說嘛。”
那名男弟子完全沒有領會王紅符眼神的含義,用力一拍手,高聲道:“師伯您這麼厲害,怎麼可能真的會輸呢?您肯定偷偷放水了,畢竟我們和林重閣下是盟友,總不能讓他下不來臺。”
此言一出,其餘東華派弟子紛紛點頭附和。
“對對對。”
“李師兄說得有道理。”
“倘若師伯拿出真本事,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哪怕對方是林重閣下!”
“我們東華派的劍法何等高妙,除了彗星襲月以外,還有霸王折繮、蘇秦背劍、長虹貫日等絕招,師伯都沒使出來呢。”
聽着周圍亂七八糟的聲音,王紅符眼角抽搐了下,強忍扭頭就走的衝動,偏過腦袋,望向遠處,來個眼不見爲淨。
“你們閉嘴。”
站在王紅符身旁的黃長老眉毛緊皺,低聲喝道:“瞎咧咧什麼,就算副掌門輸了又怎樣?我們東華派又不是輸不起!”
那些東華派弟子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黃長老左右看了看,發現有不少武者關注着這邊,於是清了清喉嚨,放緩語氣道:“副掌門之所以登上擂臺,只是爲了和林重閣下切磋武功,勝負並不重要,明白嗎?”
那些東華派弟子異口同聲道:“明白。”
王紅符收回遠眺的目光,拍拍黃長老的肩膀,讚許道:“做得不錯。”
突然被大師姐誇獎,黃長老登時有點受寵若驚,擡手摸了摸日漸稀疏的頭頂,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很厲害。”
王紅符收回手掌,看向擂臺之上的林重,鳳眸閃爍着莫名的光芒:“比我厲害得多,難怪孟青秋要把那枚扳指送給他,恐怕是希望他代爲庇護廣寒派吧。”
在說話的時候,王紅符並未刻意壓低聲音,附近的武者們也都聽見了。
他們面面相覷,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王副掌門居然親口承認不是林重閣下的對手。”
“林重閣下真的那麼強嗎?”
“那一招大虎形,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在林重閣下的身法中,我隱約看見了八卦步的影子,只可惜戰鬥結束得太快,我還啥都沒學到呢。”
“莫急,後面還有三場戰鬥......”
擂臺另一側。
王穆和蕭獅潼附耳交流了幾句,邁步走出人羣。
原本因王紅符主動認輸而產生的些許波瀾立即消失了,所有人都注視着王穆的背影,四周變得鴉雀無聲。
前面的戰鬥只是開胃菜,接下來纔是正餐。
萬衆矚目中,王穆走到離擂臺兩丈遠的位置,然後騰身一躍,凌空飛起三丈高,猶如隕石天降,轟然落在擂臺上。
“砰!”
擂臺被王穆砸出一個半尺深的淺坑,指頭大小的碎石四下濺射。
其中幾塊碎石射向林重,他躲都不躲,碎石還未碰到身體,便被外放的氣機震成齏粉。
王穆雙手抱拳,沒有任何多餘的客套,直截了當道:“林兄,我來領教你的高招。”
林重拱手回禮:“請指教。”
兩人都不是喜歡說話的性格,打過招呼後,便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氣氛瞬間變得沉凝而肅殺。
王穆徐徐吐出一口長氣,四肢放鬆,眼簾低垂,從容不迫地拉開架勢。
他兩條腿左右分開,足尖朝內,膝蓋微彎,雙臂擡起與肩齊平,在胸前形成圓環,脊柱緊繃如大龍,然後發力一抖。
“噼裏啪啦!”
一連串清脆的骨骼炸響,從王穆體內傳出。
下一刻,王穆本就高大魁梧的身軀再次拔高膨脹,短短三四秒鐘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恐怖巨漢,強壯結實的肌肉幾乎將練功服撐破,脖頸、額頭、手臂等部位,皆浮現如小蛇般扭動的青筋。
與此同時,王穆平和的表情也發生變化,眉毛倒豎,雙目圓睜,眼中精光爆閃,身周白霧繚繞升騰。
“呼!”
王穆鼻孔中噴出兩道強勁的氣流,雙手十指張開,又驟然收攏。
“嘭!”
空氣在王穆掌心爆炸,發出沉悶的氣爆聲。
擂臺周圍的武者們見狀,都有些膽戰心驚,此刻王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神下凡,壓迫感無與倫比。
王穆本就比林重壯了一圈,高了半個頭,變身後的體型差距更加誇張,兩人站在一起,如同大人和小孩,反差異常強烈。
和王穆比起來,身形勻稱、四肢修長的林重,彷彿豆芽菜一般瘦弱,完全被搶去了風頭。
“天龍派的鎮派功法是太乙盤古樁,我不久前纔將其練至大成,今日是首次展示,希望能讓林兄滿意。”
王穆忽然開口,嗓音鏗鏘有力,宛若金鐵交擊:“林兄,你是我平生僅見的強敵,所以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擊敗,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王穆洪亮的聲音在廣場上空迴盪,語氣裏蘊含着一股強大的自信,以及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