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藍深知自己與林重存在巨大的實力差距,因此一出手就是全力而爲,內勁盡數注入長劍之中,令劍身綻放出璀璨而奪目的光華。
換作其他人,面對姜藍的突然襲擊,肯定會驚慌失措,但林重只是輕描淡寫地擡起右手,對準刺來的長劍隨意一抓。
“鏘!”
一聲脆響。
電光石火之間,擁有斷金切玉之威的長劍便被林重一把抓住,劍鋒與掌心碰撞摩擦,濺起耀眼的火星。
抓住長劍後,林重又漫不經心地一扯。
姜藍頓時感覺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從對面傳來,瞳孔不由縮成針尖大小,下意識鬆開握劍的右手。
不鬆手不行。
因爲她根本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如果不鬆手,哪怕林重手下留情,她也會受傷。
只是一招,姜藍視若性命的武器就被林重奪了過去。
林重把長劍拿在手裏,輕輕掂量了兩下,又扔回給姜藍。
姜藍站在原地,櫻脣緊抿,伸手接住長劍,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重,眼神複雜至極。
即便她已經接近化勁巔峯,仍然不是林重的對手。
彼此的境界和力量差距實在太大了。
馮南沒想到戰鬥結束得這麼快,愣了幾秒鐘纔回過神來,看看林重,又看看姜藍,輕咳一聲開口道:“還要繼續嗎?”
“不打了。”
姜藍手腕翻轉,隨手將長劍插入鞘中,一臉平靜地對林重道:“你比現在的我強出太多,等我躋身丹勁,咱們再比一場。”
林重微微一笑:“隨時候教。”
夜幕降臨,時光飛逝,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
姜藍和馮南離開之後不久,遍體鱗傷的陳青便被雪乃和蘇月送回南郊莊園。
雖然受傷不輕,但陳青的精神卻很好,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從內到外,散發出旺盛的生命活力。
林重讓雪乃幫陳青沐浴更衣,然後親自爲她療傷上藥。
在治療的過程中,陳青始終銀牙緊咬,一聲不吭。
林重盤腿坐於陳青身後,一隻手按着陳青光滑白皙的玉背,內勁緩緩注入,替她梳理紊亂的氣血,淡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陳青俏臉酡紅,像喝醉了酒一樣,一半是因爲害羞,一半是因爲氣血相沖。
“受益匪淺。”
她星眸似睜非睜,似閉非閉,好像隨時可能睡過去,強撐着回答林重的問題:“師傅,原來世上有這麼多厲害的人物啊。”
林重手掌徐徐下移,不動聲色道:“所以你輸了?”
“不,我贏了。”
陳青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容燦爛而明媚,扭頭看向林重,用驕傲的語氣道:“師傅,我連勝三場,成功晉級啦。”
“再接再厲,不要自滿。”
林重心中頗爲欣慰,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明天還能堅持嗎?”
“沒問題。”
陳青屈起手臂,五指緊握,背對林重揮了下,不小心牽動傷勢,登時痛得呲牙咧嘴:“我好得很,只要休息一晚,明天肯定能滿血復活。”
林重的手掌在陳青背部來回按壓,語氣平和淡然:“人生看似漫長,實則短暫,你應該做你真心想做的事,走你真正想走的路。”
“師傅,您說話怎麼老氣橫秋的?”
陳青撇撇嘴,嘟噥道:“別因爲我是你徒弟,就總在我面前裝成熟好不好?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歲。”
林重聞言,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決定懶得再對牛彈琴,反正這個愚鈍的徒弟也聽不懂。
“對了,師傅,明天您能陪我去嗎?”
陳青忽然纖腰一扭,側身面向林重,目光滿含期待。
“看情況吧。”
林重不想讓陳青失望:“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會陪你去的。”
“我就知道師傅最好啦。”陳青大喜過望,連身體上的傷痛都忘了,猛地撲進林重懷裏,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脖子,笑靨如花道。
“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林重板着臉把陳青推開,拿出身爲師傅的威嚴,教訓道:“我在給你療傷,如果你不想明天下不了牀,就回到原位坐好。”
“......知道了。”
陳青不敢再胡鬧,低眉順眼,乖乖轉身重新盤腿坐下。
次日上午,京城國術館。
論武大會進入最激烈的淘汰環節,參賽者們在擂臺上打得熱火朝天,不過和以往相比,人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第三擂臺區,帶着徒弟前來觀戰的歐陽淳碰到了老熟人。
“歐陽門主,我們又見面了。”歐陽淳對面,一位身材高大、滿面紅光的老者拱手道。
即便歐陽淳性格沉穩,城府甚深,喜怒不形於色,看到老者和他旁邊的兩人時,也不由面露愕然。
“黃師傅,狄兄,燕掌門,你們怎麼會在這裏?”歐陽淳疑惑道。
跟歐陽淳打招呼的,正是西南武盟盟主黃震,以及西海派掌門狄雲城和赤城派掌門燕冬月。
“炎黃武道會四年一屆,總得帶徒弟來見見世面。”
回答歐陽淳問題的是狄雲城,他穿着淺藍色練功服,左胸位置繡着西海派的標誌,雙目平靜深邃,開門見山道:“歐陽兄,聽說你碰到林重閣下了?”
“是的。”
歐陽淳不明白狄雲城有何意圖,但還是點了點頭。
狄雲城追問道:“可否替我們引見?”
歐陽淳眉頭大皺,並未立即答應狄雲城的請求,目光在狄雲城、黃震、燕冬月三人之間來回掃視:“狄兄,恕我多問一句,你們拜見林重閣下想做什麼?”
“看來,歐陽兄對武術界最近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啊。”
狄雲城左右看了幾眼,嘴脣微動,一縷細若蚊吶的聲音傳入歐陽淳耳朵:“杜懷真閣下即將退位,武盟盟主之位空缺,林重閣下就是候選者之一。”
“林重閣下是武盟盟主的候選者?”
歐陽淳瞪大眼睛,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