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反應極快,閃電轉身,雙臂交叉擋在胸前,沉肩墜肘,渾身肌肉緊繃如弓,擺出戰鬥的架勢。
然而,他身後空無一人。
“你敢耍我”
陳厲氣得七竅生煙,猛然回頭,惡狠狠地看着包興陽,雙眼兇光四射,宛如一頭野獸,直欲擇人而噬。
包興陽只是一個普通人,如何承受得住陳厲恐怖的氣勢壓迫,登時瞳孔擴張,渾身僵硬,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剛剛,包興陽確實看見一道黑影從陳厲身後閃過,但是由於速度太快,令他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包興陽的嘴脣不斷顫抖,想要向陳厲解釋,可惜在劇痛和恐懼的雙重作用下,他發出的聲音模糊不清。
“看來,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
陳厲捏了捏拳頭,手指關節發出一連串脆響,邁步向包興陽走去:“先卸掉你一條胳膊咱們再談吧。”
“不不要過來不要殺我”
包興陽聞言,臉上恐懼之色更濃,連滾帶爬地後退,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糊的滿臉都是,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悲。
但很快,一堵冰冷的牆壁便擋在了包興陽背後,讓他退無可退。
看着越走越近的陳厲,包興陽臉上的恐懼徹底變成了絕望,再無半點生氣。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這一刻,包興陽心底生出無窮無盡的悔恨。
他以爲自己不怕死,可是當死亡真正降臨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堅強。
“果然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啊。”
包興陽閉上眼睛,兩行淚水順着臉頰滑下:“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跟你這個魔鬼同流合污”
“現在纔開始後悔,不嫌太遲了嗎”
陳厲扭了扭脖子,細長的雙眼閃爍着陰冷光芒,嘴角掛着一縷獰笑:“狼行千里喫肉,狗行千里喫屎,狗就是狗,永遠別想變成狼”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厲手腕一翻,一柄長約數寸、形如柳葉的飛刀現於掌心,刀鋒黑中泛藍,顯然塗有劇毒。
包興陽面色慘變,束手待死。
陳厲很快就走到包興陽身前,但他卻沒有馬上動手,反而扭頭望向左側某處,眼中殺機暴漲:“藏頭露尾的鼠輩,你真以爲能瞞過我的感知不成”
話音還未落下,陳厲便手臂一揮,形如柳葉的飛刀脫手而出,快如閃電地射入黑暗中。
“當”
一聲輕響,火星迸濺,陳厲射出的匕首被輕易彈開。
“抓住你了”
藉助火星發出的微光,陳厲隱約看見一道渾身漆黑的影子藏在那裏,幾乎與周圍的夜色融爲一體。
根據體型輪廓判斷,對方似乎是個女人。
“管你是男是女,都要死”
陳厲眉毛倒豎,殺氣騰騰,雙臂連續揮舞,一口氣甩出七柄飛刀。
“唰唰唰唰”
剎那間,破空聲大作。
七柄飛刀排成一線,分別瞄準那道黑影的腦袋、脖頸、心臟、小腹和大腿,以它們媲美子彈的飛行速度,如此近的距離,完全沒有失手的可能。
作爲經驗豐富的殺手,陳厲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所以他一出手便竭盡全力,沒有絲毫留手,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幹掉對方。
間不容髮之際,那道黑影提起身旁的某個物體,擋在面前。
“噗噗噗噗”
伴隨着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七柄飛刀全部被擋住,連黑影的頭髮都沒傷到一根。
陳厲見狀,登時咬緊牙關,狠狠吐出兩個字:“可惡”
因爲擋住他飛刀的是一具屍體,那具屍體生前對他忠心耿耿,此刻卻面目猙獰,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噗通”
黑影隨手扔下屍體,緩步從角落裏走出。
正如陳厲之前判斷的那樣,黑影身形窈窕,明顯是個女孩。
她穿着黑色襯衫、黑色西裝、黑色皮鞋,戴着黑色面具和黑色手套,只有一雙漂亮的眸子閃閃發光。
從對方身上,陳厲感受到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不由眼睛一眯,心生警兆。
與陳厲的如臨大敵不同,包興陽彷彿見到了救星,顧不得胸口傳來的劇痛,大聲喊道:“救我,快救我”
就像落水之人,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包興陽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嘭”
陳厲面無表情地擡起一隻腳,將包興陽腦袋踩爆:“廢物。”
紅的鮮血、白的腦漿沾在陳厲皮鞋上,但他對此卻恍若未覺,好像踩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螻蟻。
對面的黑衣女孩冷冷看着這一幕,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林重派來的人吧”
陳厲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露出穿在裏面的緊身衣,腰間插滿飛刀,背後還彆着一把尺許長的匕首:“我能問一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嗎”
“誘餌。”
黑衣女孩指了指陳厲腳下包興陽的屍體,然後又指了指他本人:“獵物。”
“原來如此,逼包興陽和石波開口的就是你沒想到我終日打獵,居然還有被人當作獵物的一天。”
陳厲抽出匕首,眼睛眯成一條縫隙:“既然你能來到這裏,說明我的手下都被你幹掉了,是不是”
黑衣女孩惜字如金:“沒錯。”
“我承認之前小覷了你們,但以後不會了。”
陳厲嘴角抽搐了幾下,目光更冷:“爲了感謝你,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折斷,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呵呵。”
聽到陳厲這麼說,黑衣女孩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你笑什麼”
陳厲沉不住氣了。
“我笑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黑衣女孩擡起垂在腰側的右手,五指一繃一彈,面具後的雙眼精光爆閃:“以後你以爲自己還能活多久”
陳厲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殺意如潮水般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