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卻有無形的暗流涌動。
“難道千葉閣下說得是真的”
“那個人其實是炎黃武者”
“我們到底應該相信誰”
“千葉閣下的指控雖然荒唐,但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那種話,更何況藤堂閣下和桃井閣下也贊同他的意見”
“難道服部家真的背叛了我們”
服部冰月面沉如水,心中急速思量對策。
形勢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沒想到千葉龍井竟然如此無恥,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就拿林重的身份做文章,偏偏她又無法反駁。
不過,雖然形勢對服部家不利,但服部冰月並未驚慌失措,因爲有林重站在她這一邊。
見識過林重鬼神莫測的身手,服部冰月信心十足。
“殿下,怎麼辦”那個名爲櫻的女性忍者悄然來到服部冰月身後,低聲問道。
服部冰月看了站在大廳中間的林重一眼:“做好戰鬥的準備,但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命令。”
“是。”
櫻微微躬身,再次退回人羣。
作爲議論的中心,以及所有人視線的焦點,林重仍然持刀而立,穩如泰山。
他鎮定的態度,愈發使千葉龍井感到不爽。
千葉龍井眼睛微眯,筆直望向林重,冷然道:“閣下,現在能證明你真實身份的辦法只有一個,摘下面罩吧,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
林重面罩後傳出沙啞怪異的聲音:“如果我說不呢”
“如果你不願,說明心中有鬼。”
千葉龍井的語氣更加冷漠:“奉勸閣下還是按照我說的做比較好,否則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
“是嗎”
林重揚了揚眉毛,平靜幽深的雙眸中冷電乍現:“弱者是沒有資格向強者提要求的,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可以,先打敗我吧。”
隨着林重此言一出,大廳裏的溫度直線下降,彷彿有寒流刮過。
“你這句話簡直是不打自招。”
千葉龍井嘴角上揚,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望向林重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頭掉進陷阱的獵物:“諸位,現在你們還相信他是伊賀流的忍者嗎”
各大勢力的首腦們神情古怪,暗中交流着眼色,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以林重展現出來的實力,不管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都沒有任何人膽敢心懷小覷。
而且,能爬上高位的沒有一個是笨蛋,他們豈會看不出千葉龍井的如意算盤,都打定主意袖手旁觀,絕不做出頭之鳥。
衆人的反應,稍微超出了千葉龍井的意料,他轉念一想,便明白衆人在擔心什麼,不由暗自嘆息。
明明大敵當前,這些人還跟他勾心鬥角,真是愚蠢透頂。
千葉龍井其實早就猜到了林重便是破軍,之所以沒有說破,只是爲了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免最後鬧得無法收拾。
說老實話,即便他是扶桑劍道界的第一劍豪,也沒有多少戰勝林重的把握。
“千葉閣下,對於這個人,你打算如何處理”他淡淡問道。
“藤堂閣下不應該問我,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係到整個東京都地下世界。”
千葉龍井面無表情道:“我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交給你們決定,但就我本人而言,希望我們在外人面前能夠團結一致。”
永倉和彥接過話頭:“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背後是否有更大的陰謀希望諸位好好考慮,做出正確的決定。”
“永倉閣下多慮了,服部家沒有陰謀,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想成爲東京都地下世界的龍頭。”
服部冰月輕搖摺扇,嘴角掛着淺笑,說不出的雲淡風輕,從容寫意:“諸位應該明白,對忍者而言,泄露身份是大忌,所以希望你們不要強人所難,我服部家雖然在東京都勢單力孤,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而且,這位閣下的力量你們都見識到了,他是我服部家花費極大代價才請到的供奉,與他爲敵,便是與服部家爲敵,請諸位三思而後行。”
大廳裏的衆人臉色數變,雖然服部冰月說得客氣,但話語中的威脅之意顯露無疑。
“諸位,請不要忘記了本次龍頭會的主題。”
就在這時,那個五短身材、大腹便便的武田小太郎開口道:“我們在這裏聚會,是爲了選出一個龍頭,帶領大家追殺破軍,其他一切都是細枝末節,並不重要。”
“有道理。”
“武田閣下說得對。”
“其實我覺得,千葉閣下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就算那位不是忍者又怎樣,有誰規定伊賀流出來的人,必須要是忍者嗎”
“況且,以那位閣下的實力,在追殺破軍的行動中,肯定能起到極大的作用。”
不知不覺,風向再次發生了轉變。
千葉龍井的眉頭慢慢皺緊,臉色陰沉至極,幾乎要滴下水來。
形勢轉變之快,令他感到措手不及。
“蠢貨”
千葉龍井冷冷盯着武田小太郎,眼角肌肉突突跳動,從齒縫裏迸出兩個字,恨不得把對方大卸八塊。
“看來必須要攤牌了,否則這樣下去,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心念急轉,忽然湊到永倉和彥身邊,附耳低語幾句。
“什麼”
永倉和彥身體一震,猛地睜大眼睛:“千葉閣下,此言當真”
千葉龍井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個人真的是破軍”
永倉和彥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千葉龍井斷然道:“絕無虛假”
“我們該怎麼做”
永倉和彥終究不是普通人,城府極深,迅速冷靜下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朝林重所在的方向看過一眼。
“把這個消息,告訴桃井、藤堂、柳生、風魔等幾位閣下,絕對不能讓他給跑了”千葉龍井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