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參加結盟儀式的武者們俱都用力鼓掌。
洪真鉉最後一段話簡直說到他們心坎裏去了。
“說得好!”
“洪館主威武!”
“東海市是咱們的地盤,誰也休想染指!”
“本人無條件支持四位館主的決定!”
人羣裏,吶喊聲此起彼伏。
站在林重附近的韓館主、白館主等人面孔漲紅,神色振奮,情緒已經完全被洪真鉉給調動了起來。
林重冷眼旁觀,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這些人簡直太好利用了。
冠冕堂皇的話誰都會說,關鍵是做不做得到。
東海市共有十六家甲級武館,其中隱世門派佔半壁江山。
諸如無極門、寶林派、東華派甚至陰陽宗,都在東海市設有分館。
難道還能把他們趕走不成?
所以,洪真鉉那句“東海市不屬於隱世門派,屬於我們”本身就是僞命題。
偏偏這些人還堅信不疑。
只能說,人類沒那麼聰明,往往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當然,林重並不會因此就對洪真鉉抱有成見。
判斷一個人的品格,不但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
臺階上。
洪真鉉擡起雙手,往下壓了壓。
等掌聲稍微減弱了一些,洪真鉉用坦誠的語氣道:“我們今日在此結盟,不爲擴張,不爲爭名,不爲個人野心,只爲保護我們自己。”
“聯盟成立以後,我們將恪守中立原則,不參與任何門派之間的紛爭。”
“當然,若有外部勢力想要侵佔我們的利益,想要吞併我們的地盤,我們也絕對不答應!”
“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人多山倒,力衆海移,只要我們齊心合力,任何人都無法打敗我們!”
話音剛落,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一名武者迫不及待地大聲問道:“洪館主,請問我們的聯盟叫什麼?如何才能加入?對成員有什麼要求?”
“我們的聯盟,暫定名爲東海市全體武館聯合協會,簡稱東武聯。”
洪真鉉微笑答道:“只要是東海市本地武館,身家清白,無作奸犯科之舉,並且願意接受東武聯的監督審查,都可以加入。”
說到這裏,洪真鉉的語氣停頓了下,補充道:“至於對成員的要求,非常簡單,遵守盟約即可。”
“請問盟約在哪裏?能給我們看看嗎?”
又有人舉手道:“如果沒有問題,我想馬上加入!”
“不用急。”
洪真鉉安撫道:“東武聯正式成立後,會給各位發一本小冊子,裏面詳細註明申請條件和加入步驟。”
耐心解答完所有疑問,洪真鉉才朝身後的燕凌天、董承瀾、寧長明頷首示意。
三人邁步上前,與洪真鉉並肩而立,化勁巔峯強者的氣勢同時釋放而出。
“我,天極武館燕凌天!”
“我,怒濤武館董承瀾!”
“我,鎮嶽武館寧長明!”
“我,四象武館洪真鉉!”
四人異口同聲道:“今日在此,締結盟約,同進同退,共患共難,生死不棄,富貴不忘,赤誠之心,天地可鑑......”
一大段結盟誓詞背完,當即有四名相貌清秀的女弟子端着托盤快步登上臺階,分別站在洪真鉉、燕凌天、董承瀾、寧長明面前。
托盤之上,放着一個酒杯和一把小刀。
洪真鉉左右看了看,率先拿起小刀,對準掌心用力一劃。
鮮血流出,落入杯中。
燕凌天、董承瀾、寧長明等三人同樣用小刀劃破手掌,往酒杯裏滴入鮮血。
做完這些事情後,四人端起血酒,共同對着下方人羣舉杯示意,旋即一飲而盡。
歃血爲盟。
至此,東武聯正式成立。
雷鳴般的掌聲中,洪真鉉、燕凌天等人陸續離場,轉身再次進入位於操場正前方的那幢古典建築。
作爲首領,他們本來就只需要露個面,具體事務自有下屬處理。
杜超羣回到天極武館陣營,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韓館主、白館主等武者包圍。
韓館主實力不弱,聲望頗高,因此被推舉爲臨時代表,他拉着杜超羣的手道:“杜兄弟,我們怎麼才能加入東武聯?”
“各位稍安勿躁。”
杜超羣對於這種情況早有心理準備,絲毫不顯侷促:“咱們東武聯的大門向所有人敞開,只要願意都可加入,不過,爲了保持聯盟的緊密團結,入盟確實有一定要求。”
“什麼要求?”
韓館主立即追問。
剛剛被天龍派無情拋棄,又親眼目睹陳寒洲的強橫霸道,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
雖然東武聯目前十分弱小,連丹勁大宗師都沒一位,可他有挑三揀四的資格嗎?
“前三個要求洪館主其實已經提過了,屬於東海市本地武館,身家清白,無作奸犯科,願意接受東武聯監督。”
杜超羣愈發氣定神閒,畢竟他纔是掌握主動的一方:“除此以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聽從指揮,不能擅自行事。”
韓館主眼神閃爍了下:“聽誰的指揮?”
“當然是我師傅和洪館主他們。”
杜超羣彷彿看出韓館主心中所想,直截了當道:“洪館主將擔任東武聯的會長,我師父、董館主、寧館主將擔任副會長,凡是加入東武聯的成員,必須接受管理層的統一調派,不能討價還價。”
“那麼杜兄弟擔任什麼職位呢?”
“鄙人不才,負責對外聯絡。”
“那我應該也有資格進入管理層吧?”韓館主試探道。
杜超羣聞言,似笑非笑道:“以韓兄在東海市武術界的地位,就算不進入管理層,也沒人敢小瞧你啊。”
韓館主聽出杜超羣的潛臺詞,表情不由微微一暗。
就在這時,旁邊冷不丁有人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武盟把東武聯視作非法組織,不予承認,你們打算怎麼辦?”
杜超羣倏地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提出問題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倉州陳家的年輕武者。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也混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