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沫的小手不安分地落在他左邊的胸口上畫圈圈,脣上任由他的吻一遍又一遍地碾壓。
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手,捉住了她這只不安分的小手。
童以沫倏然睜開了雙眸,與冷夜沉的黑眸四目相對。
“想要?”他的聲音忽而低沉富有磁性。
童以沫怔愣地眨了眨眼睛,“唰”地一下,滿臉漲得通紅。
“你想好什麼時候愛上我了,我便什麼時候要你。”冷夜沉薄脣微揚,語氣不冷不熱,倒也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剛剛,她這是怎麼呢?
身體竟然會不聽大腦使喚地想要去親近他。
童以沫下意識地將手從冷夜沉的大手中抽離,雙腳前後推移着身子,挪動着屁股遠離冷夜沉的跟前。
冷夜沉凝眉揉了揉太陽穴,只覺頭腦昏沉,接着命令道:“去給我弄碗醒酒湯。”
“……”童以沫語塞,頓了頓後,反問,“醒酒湯要怎麼弄?”
見她半晌沒動靜,他纔想起現在的她,已經不會下廚的這件事情來。
“算了!”冷夜沉又自言自語道,“我還是自己去弄。”
他妥協了。
向她妥協。
明知道她留在自己身邊是一顆隨時都能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定時炸彈,但他仍舊決定將她留下來。
死在她的手中,總比死在其他人的手中要強。
而就在此時,敞開的房門被人“咚咚咚”地叩響。
落以柔手中端着一個碗,一絲不苟地說道:“冷總,我給您做了一碗醒酒湯,您趁熱喝。”
起初的那道槍聲,她聽到了。
當她趕到他的房門口時,看到的卻是他正在跟童以沫接吻。
每一次看到他倆親熱,她的心依舊會像針扎般痛着,但越是這樣,她越是要冷靜,於是她轉身去了樓下的廚房,給他做了一碗醒酒湯上來。
“謝謝。”冷夜沉淡淡地應了聲。
落以柔走進來後,將手中的醒酒湯呈給了冷夜沉。
童以沫見狀,連忙爬到牀頭的一角坐着,雙手抱膝,遠離冷夜沉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童小姐,我帶你去隔壁房間休息吧!這麼晚了,冷總也需要休息了。”落以柔站在牀邊,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居高臨下地對童以沫說道。
落以柔抿了抿脣,無言以對,接過碗後,轉身離去。
出門後,她便順手將房門給帶關了。
童以沫下意識地看了冷夜沉一眼,又將目光挪向了一旁。
冷夜沉意味深長地凝望着童以沫,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
其實,在現在的以沫身上,仍舊能看到過去的那個以沫的影子。
他今晚確實是喝醉了,甚至醉得不省人事,但是當他倏然酒醒的那一刻,看到她想要拔出他的手槍,他的心裏是一片慌亂與憤怒。
可是在他看到她哭着說,不想離開他的時候,他還是心軟了。
他就是無法對她狠心,哪怕她現在已經變了。
既然她變了,那麼他便引誘她再次愛上他,跟她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你若不想離開我的話,那就要學會乖乖地聽我的話,不要做一些惹怒我、背叛我的事情。”冷夜沉朝童以沫湊近了些,纖長好看的大手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擡起來,讓她的這張漂亮的臉蛋面向自己,語氣忽然間陰鷙道,“不然,我會殺了你。要知道,你本來就是一個已死之人。”
童以沫身心一滯,回眸對上了冷夜沉這雙深邃的黑眸。
這纔是他的本性嗎?
渾身充斥着戾氣與霸道,那些溫柔與體貼,只不過是他的全副僞裝。
可明明他又可以做到爲了救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我、我去洗澡。”童以沫縮着肩膀,從冷夜沉的身前逃離,利索地下牀,直奔內衛。
冷夜沉的目光追隨童以沫的背影而去,薄脣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一如既往,她洗完澡後,他會主動拿吹風機過來替她吹頭髮,幫她把頭髮吹乾後,他纔會去洗澡。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時,她已經躺牀上窩成一團睡着了,而他卻只是睡在牆角的貴妃椅上。
他跟她,仍舊是同房不同牀。
他倒是把自己的大牀,讓給了她一個人享受。
只是令童以沫心寒的是,自從她昨晚拔槍想要殺他被他撞破後,這天早上起來,那位連老頭的兒子連華生,在她後頸的皮下組織裏植入了納米監聽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