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通高層的盛情敬酒，陳漢昇有些爲難：“我開車過來的，下午還要回建鄴呢。”
周磊在旁邊聽了，嘀嘀咕咕說道：“你都要破產了，以後還開什麼車啊？”
這句話提醒了陳漢昇，他馬上以茶代酒和周磊碰了一下：“差點忘記這一茬，多謝提醒。”
回去的路上，陳漢昇心想小夏利放在哪裏比較合適呢？
財大？
肯定是不行的，裝破產還開啥車。
東大？
那裏也有火箭101的兼職大學生。
“還是放回老家的樓下吧。”
“破產”後，陳漢昇打算回一次港城，然後再坐大巴過來，就好像大一開學時那樣。
“可惜啊，千萬富翁不得不錦衣夜行。”
陳漢昇嘆一口氣，不過“賣掉火箭101”的名聲真不好聽，可能在那些兼職大學生心裏，這和“攜款逃跑”差不多了，陳漢昇實在不想揹負這個罵名。
到達建鄴後，陳漢昇直接拐向東大，最近小魚兒的日子有些苦逼，陳漢昇準備帶她出去逛逛街。
“咦，小陳，我正要找你呢。”
蕭容魚接到電話，語氣興奮的說道。
“我能掐會算，知道你現在需要哥哥。”
陳漢昇笑嘻嘻的：“走吧，英俊哥哥帶你去喫喫喫和買買買。”
“你在宿舍樓下等兩分鐘，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活潑的小魚兒馬上說道。
過了一會，穿着白色皺褶長裙和淡粉色短袖的蕭容魚就下來了，肩膀上挎着一個白色小皮包，粉藕似的手腕上帶着塊腕錶。
整體打扮甜美而有時尚感，左右搖擺的馬尾辮還帶着青春氣息。
只是小魚兒臉色不太好看，打開副駕駛兇巴巴的衝着陳漢昇說道：“我都說了過兩分鐘就下來，你至於每隔五分鐘就打電話催促一次嘛。”
陳漢昇：······
上了車以後，小魚兒嘴巴就停不下來，一直纏着陳漢昇講述這段時間的辛苦。
“我最近看了那麼厚的一本《律師守則》，眼睛都酸了。”
“孫教授最近好凶，有些知識點忘記了，她還要罵人呢。”
“吳姐回美國收集證據了，我壓力好大噢。”
······
其實這些兩人晚上打電話時都講過了，不過當面訴苦意味不同，尤其小魚兒一邊說還一邊可憐巴巴的看着陳漢昇。
陳漢昇經驗很豐富，沒有說什麼“多休息、多喝熱水、眼睛累了就眺望遠方”等安慰的話。
這種關心沒有錯，但不是女孩想聽到的答案。
“這樣吧。”
陳漢昇一邊撥打方向盤，一邊說道：“我們下午先喫點甜食，再去逛街買點衣服，晚上喫個火鍋看場電影，你覺得怎麼樣？”
“好呀。”
小魚兒甜甜的一笑，也不再抱怨學習壓力大了。
兩人來到仙寧大學城一家甜品店裏，小魚兒給自己買了仙草芋圓奶昔，又給陳漢昇買了楊枝西米露。
陳漢昇不怎麼愛喫甜食，蕭容魚就喫一口自己的奶昔，再喫一口陳漢昇的西米露。
“哇，真好喫。”
蕭容魚眯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精緻的瓜子臉上都是滿足的笑容。
陳漢昇喝着冰可樂，店裏不能抽菸，他就看着玻璃窗外的驕陽似火，還有來來往往的大學生，他們有些還拿着“火箭101”的宣傳袋。
5500萬真不算不多，儘管這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諾，張開。”
小魚兒突然舀了一勺奶昔伸到陳漢昇嘴邊。
陳漢昇皺着眉頭：“我不愛喫。”
“快點快點，可好吃了。”
小魚兒不依不饒的說道。
陳漢昇沒辦法，只能嚥下這口發膩的甜食，小魚兒也不嫌棄陳漢昇，把塑料勺子含在嘴裏咂了咂，這才說起了正事。
“高雯師姐過兩天約我談律所的合作，包括房子的租賃呀，各自的出資呀，參與律師的級別呀······”
陳漢昇打斷一下，他不懂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小魚兒解釋道：“就是實習律師、普通合夥人、高級合夥人、律所主任這些。”
“哪個比較大？”陳漢昇問道。
“律所主任嘍。”
蕭容魚說道：“律所主任是股權最多的那個，還不用什麼條件，普通合夥人和高級合夥人都需要一定的資質呢。”
陳漢昇理解了，這個律所主任就是老闆嘛。
“那你就做主任。”
陳漢昇很乾脆的說道：“高雯不答應就不帶她玩了，咱們都有孫教授託底了，建鄴大學的博士生很牛逼嗎？”
“哎呀，你不要這麼武斷嘛。”
小魚兒輕輕打了一下陳漢昇：“其實我也不想當這個律所主任。”
“那給誰當？”
陳漢昇把玩着打火機，心想難道給孫教授嗎？
“你當。”
小魚兒看了一眼陳漢昇：“我給自己男朋友打工。”
陳漢昇不置可否，只是提了另一個人：“孫教授呢。”
小魚兒搖搖頭：“老太太很有節操的，從來不參與資本運營，她更專注學術研究，這次借用律所平臺，她主要是想幫幫我們。”
這倒是真的，孫教授如果想打跨國官司，多少個大型律所都要排隊跪求的，何必要把機會給一家還沒成立的新律所呢。
她主要還是想趁這個機會，幫一幫自己的得意弟子。
不過律所主任的名頭，陳漢昇仍然拒絕了。
“我也不太合適，容易外行指導內行，律所不同於一般的企業，並不是有錢就行的，草創初期還好，誰都不會說什麼，可是這場跨國官司打完你們就要全國聞名的。”
“那，高師姐呢？”
小魚兒弱弱的看了一眼陳漢昇，她真的不想當老闆。
陳漢昇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小魚兒不懂商業運作，她可以隨便亂說，但是自己知道啊，話語權不掌握在手裏，以後遲早要亂的。
“哼，神氣什麼。”
小魚兒噘起嘴巴，賭氣又餵了好幾口奶昔給陳漢昇。
······
喫完甜食，兩人來到建鄴的金鷹購物中心購物，小魚兒喜歡給自己買衣服，但是更喜歡幫陳漢昇買衣服。
她就給自己挑一件襯衫，就給陳漢昇挑一雙鞋子，又給自己挑一條裙子，再幫陳漢昇買一條褲子，這樣往返兩三次，陳漢昇手裏就是大包小包的袋子了。
時間也不知不覺的過來，小魚兒興致不減，陳漢昇有些不耐煩，乾脆走到購物店外面的走廊上，迎面突然走過來兩個人。
女生很熟悉，江陵區電視臺的記者葉綺。
她身邊的青年男人二十五六歲，神色看着比較穩重。
他們之間應該不陌生，一路上都在手說笑笑，直到葉綺看到了陳漢昇。
那一瞬間，葉綺姣好的五官突然愣住了，腳步也遲疑着不知道是轉身離開，還是繼續向前走。
陳漢昇心想有趣了，他還專門走過去打個招呼：“葉記者，男朋友？”
“啊······不是。”
葉綺理了一下鬢角頭髮，掩飾住心裏的不安：“朋友而已。”
陳漢昇微笑着和男生點點頭。
青年男人看了看葉綺和陳漢昇，也友善的迴應一下。
“小陳~”
這時，蕭容魚在店裏沒看到陳漢昇，招手讓他回去。
“女朋友？”
葉綺看不清蕭容魚的樣貌，不過僅憑那副高挑的身材，就知道一定是個美女，她也突然沒那麼難堪了，總之大家都做了“互相對不起”的事。
“不是。”
陳漢昇笑着搖搖頭：“女同學。”
你有“朋友關係”，咱有“同學關係”。
破產前，我也要騷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