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大伯母,嫺表姐說我在外頭惹得麻煩,都是懷國公府給解決的。我想問問外祖母和大伯母,你們是怎麼解決的?若是用了銀子,我最近剛入手了九個鋪子。你們告訴我銀錢多少,我立刻補上。若是找了人,你們也告訴我人是誰,我回頭和祖父說一聲,讓他多提攜提攜。”
一席話說得懷國公夫人和狄氏燥熱難當。
說起來,除了上次任舒的靈堂,狄氏有幫過,其他什麼都沒幫忙,這懷國公府幫着解決的話,周若嫺是怎麼說出來的!
懷國公夫人溫和的眼睛立刻變得銳利,去飛箭直直射向了狄氏。
“嫺姐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狄氏心內叫苦,她也不知道啊。
“娘,我…我不知道。媳婦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呀。妹妹,你相信我。”
周沁撇開了眼,當沒看見。
周若嫺才幾歲,還未及笈的一個小丫頭,不是親孃在耳邊說了什麼,她能有這樣的想法?
狄氏真是比吃了黃蓮還苦。
“嫺姐兒呢?去,把人叫過來。”
懷國公夫人沉了臉,吩咐道。
周若嫺坐在自己院子裏簡直如坐鍼氈,本來她跑出去想攔着的,可任舒走得太快了,沒追上。
她索性不追了,覺得她就是嚇唬她的,一個勁得讓自己冷靜。
實在不行,到時候就否認,反正任舒也不能證明自己說過這話!
沒多久,看到祖母院裏的婢女過來請人,只能硬着頭皮過來了。
進了門,打頭就看見沉了臉的懷國公夫人,她心下莫名一緊,給三人請了安,掃了眼從容淡定得任舒,一口牙快被自己咬碎。
“嫺姐兒,你對舒兒說了什麼?”
“孫女不知道祖母的意思。我沒說什麼啊。”
周若嫺強裝鎮定。
“表姐有膽在我面前說,沒膽在祖母面前說嗎?當時在場的有你我,還有你我的丫頭,不如我們四個各居一屋,讓人看着我們寫下我們說過的話,看看有幾句相似如何?”
蘭香自然會和任舒相似,可週若嫺的丫頭和周若嫺就不一定了,若不按照實情寫,兩人想寫一樣可不容易。
周若嫺刷得白了臉。
狄氏是她親孃,一聽任舒的話就明白了,看着白了臉的女兒,嘆了口氣,對任舒道:“舒兒,嫺姐兒說錯了話,都是大舅母教導無方,你看在我面子上就原諒了她吧。”
任舒淡淡道:“原不原諒倒是其次,只大舅母還沒告訴我懷國公府如何幫我解決的禍事,好讓我將銀子還給外祖母纔好,免得嫺表姐又拿這說事。”
狄氏無奈:“哪有的事。我們並沒有做過什麼。”
任舒看着一臉不服氣的周若嫺道:“這話嫺表姐可不相信。”
周若嫺聞言,直接爆發了,一把甩開狄氏拉着的手,哭道:“我就說了,那有怎樣!若他們不是看在懷國公府的面子上,你闖了那麼多禍,怎麼能好好得站在這?憑什麼我一個國公的孫女要討好你一個比我祖父低了幾級的官員的孫女?我就是不服氣,就是不高興,怎樣!”
懷國公夫人盯着周若嫺許久許久,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想當初周若嫺的姐姐,她的嫡長孫女是何等的優秀,以至於讓她以爲周若嫺也是個好的,沒想到這孫女表面上親近任舒,背地裏竟如此嫌棄她,只因爲以爲對方的出身不如她!真是不可思議。
“娘,嫺姐兒怕是睡迷了,胡說八道,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沁妹妹,都是我教女不力,你多多擔待。”
周沁收了笑,看了兩眼周若嫺,站起來蹲身行禮道:“母親,今日多有叨擾,我就先帶着舒兒回去了。大嫂,多謝你當日幫舒兒主持了葬禮。”
這話可真彆扭,任舒明明活得好好得,又說她的葬禮。
說完就告辭了。
懷國公夫人眼睜睜得看着周沁母女倆揚長而去,攔都攔不住,當即砸了桌上放着的白玉茶杯。
茶杯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響聲砸在了周若嫺的心上,她害怕得忘了哭,直往狄氏懷裏鑽去。
“嫺姐兒閉門思過三個月,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狄氏,這三個月好好教女兒,若再教不好,也別管家了,安心在院子裏教着吧!”
懷國公夫人遷怒於狄氏。
狄氏鬱悶得要死,好在婆婆沒有立即奪了她的管家權,帶着周若嫺退下了。
等回了自己院子,她擡手就想打周若嫺,可看她哭的紅紅的眼睛,和膽怯的目光,終究沒忍心打下去,無奈道:“你是瘋了嗎?”
狄氏無力得坐倒在榻上,擺擺手,讓心腹把多餘的人帶出去,看着周若嫺道:“你那些想法哪來的?任舒什麼時候靠着咱們府解決禍事了?誰跟你嚼的舌根子,是不是你那兩個丫頭?”
周若嫺哭着搖頭,說不是。
“不是,不是,她們什麼都沒和我說,我也不會聽她們的。不是靠着我們府裏,她怎麼解決?當街殺人,順天府能饒過她?還有火燒擎天觀,若不是剛好碰上道館敗德和靠着咱們府,她能全身而退?結果她還失蹤了…”
周若嫺一句一句說,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對。
狄氏忍不住又擡起手來,到底還是不忍心,也不耐煩再聽下去,喝道:“夠了!我以爲你和你姐姐一樣聰明,沒想到你就只長了一臉聰明相,骨子裏愚不可及!”
周若嫺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任舒被人壞了名聲,半滴眼淚都沒留。那葛玲當面諷刺她,她直接廢了人一條胳膊。你呢,你做了什麼?”
“難不成任舒廢人胳膊還佔理了?”
對着自個親孃,周若嫺還是敢反駁的。
“你要有那能耐,別說廢一個庶女的胳膊,就是南陽王嫡孫女,娘也給你擺平了。娘這麼說是要告訴你,任舒不是個好惹的。那葛玲因爲羞辱她就被廢了一條胳膊,這事被京都世家、權貴知道了,你看看誰敢當面再說任舒的不是!她哪還需要我們府出面。你這腦子就不想想嗎?”
周若嫺撇撇嘴,再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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