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泊安坐到周沁旁邊,接過姚媽媽奉上的茶喝了口。
“聽說是從雲洲進貢的,是不是稀罕物就不知道了,舒兒事情發生的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喝,連什麼味道都不知道呢。“
“沁兒,你臉色怎麼還是慘白慘白的?可讓陳院正給你把脈了?“
任泊安想去拉周沁的手,卻被躲開了,正奇怪,就聽周沁笑了笑道:“看過了,陳院正說沒什麼事,想是昨天的事情太嚇人,我到現在還怕着呢,加上舒兒一直沒醒,我實在擔心才面色不好的。“
“沒事。有陳院正在,舒兒不會有事的。“
周沁垂下眼眸,輕輕嗯了聲。
“夫人,懷國公府打發人來了。“
“你娘估計也擔心舒兒呢。你先忙吧,我出府轉轉,晚上回來。“
“好。“
任泊安出了門,周沁讓鶯歌去請懷國公府的人。
來人是懷國公夫人身邊的得力媽媽劉媽媽,周沁很熟悉。
“奴婢見過姑奶奶。”
“劉媽媽,你怎麼來了?”
周沁背後放着靠墊,整個人重心後移,兩隻手分別放在寬大的袖子裏,劉媽媽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恭敬道:“昨天沒看到您和表小姐,老夫人不放心就打發奴婢再跑一趟。”
“辛苦劉媽媽了。舒兒若醒了,我會派人去國公府說一聲的。你和母親說一聲,不用特特派人過來,也讓她放心,我這裏沒什麼事。”
劉媽媽看着周沁脂粉厚重的臉,心中生疑,卻看不出來什麼,便道:“那奴婢進去看看錶小姐,回去和老夫人說。”
周沁擺擺手:“鶯歌,你陪着劉媽媽去。”
鶯歌立即上前,虛扶着劉媽媽去了內室。
任舒沒什麼好看的,整個人一如昨日安安靜靜得躺着,身邊只一個蘭香守着。
劉媽媽看了看,便出來了,邊走邊問鶯歌:“表小姐一直這樣嗎?還沒醒?”
鶯歌失落得搖頭:“從昨天回來就這樣了。別說醒了,喫食都喂不進,只能沾點水溼溼嘴脣。”
劉媽媽皺眉,沒再多問。
“姑奶奶,老夫人說要什麼藥材就去府裏拿。”
周沁點點頭:“勞你跑一趟了,鶯歌,送劉媽媽出去。”
劉媽媽眉頭皺的更緊,走到門口回身看看周沁,只看到她半閉着眼睛,整個人全陷在了椅子裏,有心想再問問,又怕擾人休息,跟着鶯歌出去了。
“鶯歌,姑奶奶怎麼了?我看着總覺得不對勁。”
從進門到出門頂多一刻鐘,要是往日,周沁怎麼樣都會留她多說會話,怎麼着也是要半個時辰的,可這次好像巴不得她趕緊走似的,這太不尋常了。
鶯歌虛扶着的手一頓,回道:“小姐這樣,夫人心裏難受,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喫幾口東西,也不太愛說話。”
這說法合情合理,劉媽媽便沒懷疑,回了懷國公府覆命。
懷國公夫人聽了回稟,心疼女兒又送了好些東西去任府。
到了晚上,任熙彥三兄弟下學回來直接去了明楓院,周沁正躺在外間榻上休息,聽到動靜睜開眼,就見三人衝到了自己面前。
任熙林剛說完,任熙彥就開了口:“母親,妹妹是被擡進府的,她怎麼了?”
相比於任熙林,顯然任熙彥知道的更多。
“什麼!小妹被擡進府?這是怎麼了?母親!我去看妹妹。”
任熙林急了,說着就要往內室闖。
三人昨天就知道,任舒睡在了明楓院裏,任熙林便認爲人還在這。
任熙輝沒說話,但一雙眼睛牢牢看着周沁。
周沁望着三個兒子,淚盈於睫,將到口的苦澀嚥下才慢慢道:“舒兒暈厥了,一直沒醒。你們去看看她吧。”
話一出口,任熙彥和任熙輝也坐不住了,立刻去了內室。
姚媽媽擔憂得低聲道:“夫人,這好嗎?”
“再不看看怕是沒機會了。”周沁語氣很輕,姚媽媽仔細回味了下才明白意思,頓時不再說話了。
任熙林跪在牀頭,推了推任舒肩膀叫道:“小妹,妹妹,你醒醒啊,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任舒一點反應都沒有。
任熙彥和任熙輝像個木樁子般呆呆站在牀邊看着。
“走開!”
任熙彥突然一把推開任熙林,坐到牀邊小心翼翼得伸手放在任舒鼻子前,感受了很久,有輕輕地微弱得呼吸,才紅了眼睛跑出來問周沁。
“母親,妹妹爲什麼變成這樣?”
周沁回道:“舒兒吃了太后娘娘的蜜露過敏了,這才暈厥了。陳院正已經看過了,也開了方子,想來應該沒什麼事,你們陪陪她,讓她早點醒來。”
“過敏?”
任熙彥一愣,從來沒聽說過敏暈厥能暈這麼久的。
“陳院正診斷的,應該錯不了。別擔心。”
周沁這麼一說,任熙彥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任熙輝和任熙林就站在他身後,聞言也放心了。
任熙林擡手將眼淚抹去,轉頭又進去看任舒。
周沁看大兒子、二兒子難受又倔強的臉,招了招手,兩人聽話得坐到了鶯歌拿過來的錦凳上。
“彥兒、輝兒,自從舒兒性情大變後,你們平時不大搭理她,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卻這麼難過,倒讓母親很欣慰。你們心中還有兄妹之情,這很好。”
兩人被說的不好意思。
任熙輝向來不大喜歡說話,便看向大哥。
任熙彥道:“母親,我們沒有不喜歡小妹。只是不贊同她任意妄爲,不考慮府里名聲罷了。可她到底是我們妹妹,自然不希望她有什麼不好,更不想她像現在這樣躺着人事不知的樣子。母親,妹妹會好起來吧?”
任熙輝猛點頭。
周沁拍拍大兒子和二兒子的手,輕柔道:“母親明白。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舒兒的,你們去看看她就回去吧。”
“是。”
兩人應下又去了內室。等用晚膳的時候三人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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