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你們知道天尊老爺嗎？”
衆人點頭。
“那擎天觀裏天尊老爺像底下就是密室入口。聽說碰到落單的長得好看的女子跪拜祈福，道士們就按下機關，那女子就直接掉到密室通道里，下面有人接應，直接帶到另一頭的密室裏呢。而且，順天府這次從裏面可是帶出來足足有三十多名女子呢。據說那密室還有別的出口，其中一個出口就在霞縣的一戶姓馬的鄉紳家裏，那姓馬的鄉紳全家都被抓了。霞縣的縣令可恨死他了。”
“這可是京都，竟有這樣的事，那些人膽子也太大了。”
白寒感嘆了一句。
“可不是。現在想想，小姐把那道士傷了都是便宜那臭道士了呢，那些道士合該千刀萬剮纔對。”
“對對對。”
丫鬟們認同得紛紛點頭。
蘭香若有所思得看着一臉雲淡風輕、彷彿沒有聽到新綠話的任舒。
“新綠姐姐，後來呢？”
“沒有了。蔡婆子就跟我說到這裏，之後的還沒審完呢。等我明天再去問她。”
任舒聞言，掀了眼皮看向新綠道：“這麼想知道，和大管家說一聲，就說我說的，以後你想出去就出去吧。到時候就不是你去找人打聽了，就是別人找你打聽了。”
新綠雙眼閃亮亮得看着任舒：“小姐，奴婢真的可以嗎？”
“去吧。我這有蘭香，還有白露、白寒他們，不缺你一個。你看完、聽完了，回來和她們說說。”
“好的，小姐。”
新綠高興得蹦了起來，惹得白寒、白霜、白露幾個羨慕不已。
擎天觀的案子涉及人員衆多，甄有嘉一連審了七天才終於出了結果，一衆道士全判了秋後處斬，道童們則分情況，情節輕一些年齡小些的判了流放或勞役，重一些的、年齡偏大的和道士們一樣秋後問斬，至於其他爪牙也按情節嚴重程度判了刑，受害的女子除了已經遣送回去的，剩下沒有家人的，都各自送了一兩銀子遣散了，自謀生路去。
新綠一連七天都去了順天府旁觀，看得是熱血翻涌，很是激動。回了清露院，就手舞足蹈的和丫鬟們說了起來。
任舒基本沒出門，都在清露院裏看書，府裏存着的遊記看完了就看雜記、醫書等，半點不曾理會新綠一衆丫頭的鬧騰。
“新綠姐姐，那姓馬的鄉紳最後如何了？”
“姓馬的那家男丁全部斬首，女子全部充奴。”
“真是報應，那這案子是結了嗎？”
“結了。”
“那咱小姐和鎮國公府公子火燒擎天觀的事就算結了？”
“結了。甄大人說，咱小姐和王七公子本是爲了查案才燒的擎天觀，所以咱小姐不僅什麼事都沒有，還立功了呢。”
新綠得意得道，彷彿是她立功了一般。
“我就說嘛，咱小姐絕對錯不了。”
清露院一衆人說得高興，卻不知甄有嘉此時心累得很。
“甄卿，你就是這麼辦案的？那臭丫頭燒了一個道觀，什麼事都沒有，你還讓朕嘉獎？是你腦子有毛病，還是朕腦子出了毛病？啊！”
甄有嘉跪在地上，磕頭道：“陛下，請聽臣一言。”
“你說，你要不說朵花出來，朕撤了你順天府尹的職！”
甄有嘉極輕極輕得嘆了口氣，回道：“陛下。任舒大不敬，你想懲罰她，臣明白。可是陛下，您體內的蟲子雖然目前看來沒什麼關係，又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情況，臣總要顧忌您的身子。更何況任舒武功高，能力強，就算罰也要她願意接受，臣才能罰。若是不願意接受，臣又表明要罰，到時候臣怎麼罰？抓不到人，難不成動用軍隊？一個小姑娘竟然出動軍隊，傳了出去，豈不是有失朝廷顏面，若再抓不到任，更有失陛下您的威嚴。臣實在是爲了陛下考慮纔出此下策。”
武德帝胸膛劇烈起伏，氣得將龍案上所有東西全摜到了地上，怒喝道：“小泉子，西南還沒有消息傳來嗎？這都快一個月了。”
小泉子忙跪下道：“陛下，派去的人已經到了西南苗族，只苗族特別，還沒有什麼結果傳來。昨天收到的消息是正在和苗族長老接觸。”
“該死的任舒，該死的任灝。該死，都該死！”
武德帝不爽得罵了幾句，看到甄有嘉，更不順眼了，喝道：“你給朕滾下去，朕不想看到你。”
甄有嘉自然明白說得是自己，磕了頭，立刻爬起來溜了。
擎天觀一事的結果出來，鎮國公府的人全傻眼了，本以爲自家兒子闖禍的鎮國公夫人葛氏聽到消息足足怔了三秒才轉向身旁服侍的白嬤嬤道：“我沒有聽錯吧？甄有嘉向陛下請旨褒獎我兒？”
白嬤嬤也呆怔了下，聽到問話立即反應過來道：“夫人，這是真的。”
傳旨小太監剛走，武德帝給的獎勵還放在面前呢，這能有假嗎？
“青萍，這事成了這樣，老七是不是該和任二小姐道謝一下？說是劫持老七，可老七什麼傷都沒有。甄有嘉之前還特地讓他夫人過來和我們說老七仗勢欺人，調戲姑娘，甚至於在道士們圍攻老七的時候還出手搭救了。說得這麼清楚明白，不就是在說任二小姐其實沒做錯什麼，都是咱們老七的錯嗎？”
青萍是白嬤嬤的名字，這世上現在也就鎮國公夫人葛氏會這麼叫她了。
白嬤嬤留神注意了下葛氏的臉，看樣子似怒非怒，便斟酌道：“可不是。當初本以爲任二姑娘罔顧律法，不顧人命，肆意妄爲，誰能想到擎天觀竟是這樣藏污納垢的地方。奴婢想這也就是任二姑娘運氣好，碰上了。也不知道甄大人如何和陛下說得，陛下不處罰也就罷了，竟還褒獎，真是奇哉怪也。”
葛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不管怎麼說，陛下既然說老七和任二都沒過錯，反而立了功，那這事只能是老七的錯，我們之前那麼大咧咧上門問罪，怎麼也說不過去。你去準備一下，明天我親自去一趟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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