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顏曦注視着臉色蒼白的霍老爺子，“現在你好好待在家裏，照顧好渲然，如果蘇家的人又過來鬧事，你也別跟他們客氣，直接動用武力趕走他們就行。”
“我知道了，嫂子。”
向來陽光充滿活力的男孩變得頹然，又問道，“爺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現在在休息。”顏曦直接隱瞞真正病情。
霍曉楓性格衝動，顏曦怕一說出真實情況，恐怕他連手機都還沒掛就直接去蘇家找人算賬了。
“好，嫂子我會好好待在家裏的，麻煩嫂子照顧爺爺了。”
霍曉楓跟顏曦聊了幾句後，便掛斷電話，他坐在一邊，滿臉喪氣，明顯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
“曉楓。”
霍老爺子回家時，也帶着霍母一起回來。
此時霍母站在玄關上，眼神有些閃爍，“我出去一會。”
“知道了。”
霍曉楓正陷入自責中，完全沒發現霍母那奇怪的神情。
霍母迅速換好鞋，自己一人驅車離開，到達的地方竟然是監獄，跟着獄警來到了探監室，先前還聲稱身體不舒服的霍山竟就坐在裏面，看樣子已經等待許久。
“老公。”
霍母坐在玻璃窗前，看着霍山消瘦的臉龐，忍不住落淚。
霍山沉沉開口道：“告訴我，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霍母連忙擦擦眼淚，她想起剛剛霍曉楓跟顏曦通話，說道：“我只知道霍老爺子進了醫院，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話畢，就見霍山冷笑一聲，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
“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霍母立即豎起了耳朵，“要我怎麼做？你打算從跟這裏出去嗎。”
霍山搖搖頭，渾濁的眼珠泛着狠厲的恨意，“幫我殺了他。”
霍母整個人都傻了，她失控地驚聲尖叫道：“你在說什麼胡話！”要她殺人？
她連一隻雞都殺不了，更別說是人了！
“你覺得我是在說胡話嗎？”霍山冷睨着她，“你知道子淵是怎麼死的嗎？”
一提起這個，霍母就眼圈泛紅，“他在拘留所時被混混們活活打死的。”當然，她並沒有放過那羣混混。
子淵受到的傷害，加倍奉還到他們身上。
“呵。”
霍山麻木笑笑，“這只是表面罷了，實際上是霍景遲指使的。”
此話一出，霍母完全愣住，她差些呼吸不上來，顫抖道，“霍景遲指使的？”
“對。”
霍山不想說太多，他恨恨道，“他殺了我們最寶貴的孩子，那我們就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讓他嚐嚐這種痛苦！”
“你到底幫不幫？”
霍山的眼珠子可怖地瞪着，“一句話。”
霍母僅僅猶豫一瞬，想到霍子淵慘死在霍景遲手下，她冷下臉，指甲幾乎要刺穿掌心，“我知道了，我儘量。”
……
此時，一抹修長的身影緩慢靠近蘇老，他伸出手，還沒觸碰到蘇老，蘇老便淡淡開口道；“冷然，你是老鼠嗎，總喜歡鬼鬼祟祟靠近別人身後。”
來人正是蘇冷然，也不知他在角落裏埋伏多久了。
蘇冷然微微一笑，他繞過蘇老，直徑走到蘇友河靈位前，修長的手指捏着一根香，點燃後插在香灰罐上。
“我就是想過來問問爺爺，有考慮我上回的建議嗎。”蘇冷然轉過身，直視着蘇老。
是的，正如霍老爺子所說，霍山壓根就沒有跟蘇家合作。
這一切都是蘇冷然的主意。
蘇老斂眸，沉默片刻，道：“已經說了。”
蘇冷然挑挑眉，覺得挺意外，“當着霍老爺子面前說了。”
“嗯。”
蘇老淡淡道：“跟你預想的反應差不多。”
蘇冷然忽然笑出聲，雙膝跪在蘇老腳邊，手搭在蘇老的膝蓋上，仰着臉看他，“這不是很好嗎，完全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恨了那麼多年的兇手終於要死了。”蘇冷然幽幽出聲，視線緊緊盯着蘇老的臉，“但是爺爺，你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蘇老鼻孔沉沉呼出一口氣，執着了那麼多年的念頭，頭一次出現了動搖，他腦海裏不斷循環着蘇啓天說得那番話。
蘇冷然斂眸，若有所思，“爺爺，你是不是也覺得，兇手不可能是霍老爺子。”
蘇老頓時擡眸，並沒有出聲。
蘇冷然微笑着站起身，他微微側首，“老陳。”
老人應聲現身，走過去同時並交給蘇老一份資料，“爺爺，這是我私底下調查出來的。”說着，他微微俯下身，低聲細語道，“可不要告訴給我爸爸。”
正想擡腳離開時，蘇冷然又道，“對了，爺爺。你看完之後最好沉着氣，可別讓我爸看出一點不妥。”
說完，蘇冷然並沒說太多，直徑轉身離開。
蘇老仔細看着資料，捏着紙張的手生生爆出幾條青筋，指甲幾乎要戳穿。
他剛上到樓梯，便見有人擋在他眼前，是蘇啓天。
“大伯。”
蘇冷然朝他一笑。
蘇啓天沉着臉，道：“你早就知道霍老爺子不是兇手。”
蘇冷然點點頭，坦率承認道，“當然不是。”說着，他拿出藏在口袋中的藥袋，這藥袋本來在蘇啓天手上，不知何時轉到他手，“我太熟悉我爸那種陷害的手法了，一看這個藥袋，就是他準備的。”
就在幾分鐘前，過來敲響蘇啓天房門的人正是蘇冷然。
他叫蘇啓天出來，就是要看這一場好戲。
蘇啓天還有一點不明白，“爲什麼你要蘇老刺激霍老爺子？”
聞言，蘇冷然笑了，他淡淡道：“我知道你私底下跟霍景遲合作調查蘇友河死因，我爸知道霍老爺子肯定會知曉當年的真相。萬一霍老爺子倒下了，他肯定會勸爺爺直接結果霍老爺子。而跟霍景遲站在統一戰線上的你，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呢，對吧。霍老爺子只不過是我計劃中的助力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