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功夫,男人漆黑的眼神盯着地上的死屍,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或明或暗,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喬雅的淚更加洶涌了,若不是顧念着沈冀南身上有傷,早就一拳頭打上去了。
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事不關己的風涼話。
“沈冀南,你就是個大混蛋。”她哭哭噎噎的罵道是,試圖去給他止血。
她喬雅就算再怎麼恨他,也不會沒品到在這個時候動手!就算她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男人身上的傷是爲她挨的!
男人倏地一下揚脣笑了,失去血色的五官沒有了以往的強勢,看起來無比的柔弱,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時,眸子忽然一變。
“快走。”他的神色變得格外凝重。
說着,沈冀南一手護住受傷的腹部,一手強撐着地面試圖爬起來。
沒有任何的解釋說明,喬雅卻下意識的相信他。咬了咬脣,忍住內心的複雜,上前攙扶着他,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們剛走沒一會,一個壯年男子步伐匆匆的來到這裏,在見到這滿地的鮮血和死去的綁匪後,眼神一冷,隨即像喬雅和沈冀南逃跑的方向追去。
喬雅攙扶着沈冀南,拼命的往前走,不敢有任何停留,可這裏,本就是郊區,荒山野嶺的,沒什麼好的隱藏地方。
更糟糕的是,沈冀南體溫在不斷的增高,除此之外。失血過多的他,隨時都有昏厥過去的可能。
身後,腳步聲在不斷的逼近,充滿了不懷好意。終於,在一出空蕩的地方,一個壯年的光頭男人所攔截。
凶神惡煞,渾身被煞氣纏繞,一看就是把腦袋拎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人。
縱數喬雅以往的人生,她所遇到的最兇惡的人也不過是手裏攙扶的沈冀南,而,這羣人,身上散發着死亡的氣息,一看是在刀口上舔命討生活的人。
“你們是誰!”喬雅忍住害怕,努力保持冷靜。
她不能慌,一定要冷靜,只有這樣才能想到法子脫線。
沈冀南已經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脣瓣發青,他垂着腦袋,身體的大半部分重量靠在喬雅的身上,灼熱的呼吸撲撒在喬雅敏感的耳垂。
而這一點,更是在不斷地提醒喬雅,她現在所揹負的不只是她自己這一條命,還有沈冀南這一條命!
沈冀南,他,不該死在這裏的!
“一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人。”光頭男子面無表情的回答道,看着喬雅狼狽的模樣眼神內浮現出一抹冷漠的憐憫:“喬小姐,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得罪了人,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得罪了人!
喬雅敏感的捕捉到這個詞,大腦飛速的運轉,篩選着自己最近得罪了誰,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會有誰想要她的這條命。
不對,還有白曉曉。
喬雅眸子一冷,口氣肯定的道:“是白曉曉派你們過來的,對嗎?”
除了白曉曉,也只有她這麼沒腦子,又心急的想要除去她。
光頭沒想到她會這麼快的想明白背後指使人,不過,這些都和他沒關係:“喬小姐,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要在做無所謂的抵抗了。”
笑話,就她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想從他的手中逃竄,簡直是做夢。
“你也是個聰明人,白曉曉有沒有告訴你,我身邊這個男人是誰!”喬雅努力冷靜,試圖周旋一二:“他可是沈冀南,你覺得,你要是動手了,他的手下會放過你嗎!”
她擡出沈冀南的名號,希望能嚇退這個男人。
光頭一愣,確實是沒想到喬雅身邊的男人來頭這麼大,果斷的眼神裏不免多了私遲疑,做他們這行的,最不願意的就是和高官達人交惡。
喬雅心中一喜,以爲自己還是有機會說服他。
誰知,光頭的神色驀的一冷:“我今天就把你們倆個給殺了,誰還能知道是我做的。”
說完,他猖狂的笑了,像是在嘲笑喬雅的愚昧無知。
笑聲忽的嘎然而止,光頭雙目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會陰溝裏翻船,死在一個被他忽視的男人手裏。
喬雅這才反應過來,沈冀南不知道何時醒了。
此時,他面色蒼白到極致,就連那青色的細小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脣瓣乾涸。
他趴在喬雅的肩窩處喘息,剛纔的開槍動作,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入手,一片粘稠的溼潤,帶着刺鼻的味道。
、
“沈冀南,你不要死。”此時,喬雅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
男人卻來不及回答她的話,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富麗堂皇的別墅內。
白曉曉捏着手機,來來回回的在
客廳內走來走去,心神不定。隨着時間的推移,她顯得越發的急躁。
她昨天下午派出去的人,到現在還沒有跟她聯繫。
難道,是任務失敗了嗎!不,不會的,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話雖這樣說,白曉曉卻怎樣都平靜不下來,心慌意亂的。
叮鈴鈴。
這時,被她捏在手心裏的手機突然一下震動起來,嚇得她猛地一下把手機丟到了地上,隨後,又慌忙的撿起來。
“喂。”
“是我,孟楠。”聽筒裏的女音,一如既往的高傲:“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她可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泄露給白曉曉了,希望她能稍微掙點氣。
“還沒收到結果。”攥緊了手機,手心裏一片溼漉漉的,白曉曉道:“應該不會有意外的。”、
那麼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面對殺手,怎麼可能會有抵抗的能力。
“最好是不要出現意外。”冷哼一聲,孟楠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問道:“沈總,在你那嗎!”
“沒有,他都好幾天沒來找過我了。”想到那天沈冀南竟然在醫院裏丟下她,孟楠對喬雅就恨的牙癢癢!
所有的證據都指明瞭喬雅紅杏出牆,那個男人卻依舊不肯相信,選擇帶走喬雅!這簡直就是對她白曉曉的一種侮辱。
聞言,孟楠臉色一變,似是想到了某種不好的可能:“你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