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娘子投喂手冊 >第六十章 季允禮送禮
    望着那扇緊閉的窗子,趙清淼神色變得微妙起來:先前就知道蔡文景和王妍一直未有孩子,莫不是夫妻關係並沒外人看來那麼和諧,以至於王妍時時刻刻要看緊了蔡文景?

    家長裏短的就頭疼。想到這,趙清淼輕晃了下頭:等這筆買賣成了,自己得與蔡文景少些來往,免得日後有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沈霄長腿一邁,從鋪子裏款款走出來,明眸稍稍錯過趙清淼,看似很隨意的往左右兩道瞟去。

    喲,那賣糖葫蘆的漢子烏眸滴溜溜的轉,不時往他這頭瞧。竟然全不顧腳邊轉着幾個孩童,大聲嚷着要問他買糖葫蘆喫。還有個賣水磨豆腐的,前頭站着人問他切一兩,瞧見沈霄出來後,竟麻溜地切了好大一塊。來客提醒不對,他還催着人快拿走別廢話。

    ——做生意做成這樣,要說這不是故小虞安排的眼線,他都有些不信。

    盯着便盯着吧。他倒是不急,既與姚拾約定了,只等故小虞傳信回去,郭卜一旦出城,必會引來幕後之人警覺,就怕永城很快保不住這麼安寧了。

    這麼想着,視線又慢慢移回趙清淼身上。一想到可能會連累到她,心裏就隱隱不安了。

    沈霄緩了緩神,厲眸變了柔和,張口清朗的嗓音喚一句:“小姐。”

    趙清淼側過頭瞧他,沒什麼特別也就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心裏惦記着把採辦宣紙一事落實,於是招手吩咐常喜先去準備轎子。

    “請問,是趙二小姐麼?”

    冷不丁,另一頭迎來一個陌生人的嗓音。

    趙清淼轉身去看。一個僕人打扮的青年,目懷一絲不確定的瞧着她。

    “是我。不知你是?”

    那人立馬露了笑,恭敬的從懷裏掏出一隻朱丹紅的錦囊遞上。

    “小的是受季先生囑託,特來物歸原主的。”

    趙清淼眼神有些茫然:季先生?誰呀?

    那僕人見她模樣是沒想起來,只好矮身提醒一句:“我家先生叫季允禮,說與小姐見過的。”

    沈霄跟着耳尖一動,眸子犀利的睨過去,感覺悶悶的有些在意。

    趙清淼一下恍悟過來,原來是那位季允禮呀。想到昨夜趙晏久的確說監察案一行來了永城,她倒是沒太放心上。

    不過,就在青川島見過一面,何故尋上門來了?

    想着,她先打開錦囊一看,有些怔楞:竟是自己賄賂水匪用的那塊雙紋玉佩。

    趙清淼面露訝色,取出來玉佩握在掌心,只覺冰涼細膩,看紋路清晰透亮,完全沒有絲毫的損傷。

    眉梢微動,她垂着的眼眸閃爍一下,繼而擡眼問道:“你家季先生,怎麼知道這東西是我的?”

    那僕人笑笑解釋:“差役清點物證的時候,有個水匪自己交代的。既然物件送到趙小姐手中,小的還要回去覆命,就告辭了。”

    待他離開,趙清淼握着玉佩站在那,想了想,又重新裝回錦囊,收到了衣兜裏。沈霄努了努嘴,沉了目光不發話。

    ——柏周身邊的人,倒是有意思啊。

    此時,常喜帶着轎伕過來了。

    上轎前,沈霄特意伸出手臂替她掀起簾子。

    趙清淼低頭坐進轎子,目光划過去,他還是那副俊如風的少年姿態,指骨修長,青筋若現。

    簾子滑落下,光線跟着稍暗。

    起轎後一直往城西夫子巷走。

    趙清淼要去找的那個紙坊老闆本是徽州人,家道中落搬遷洛陽纔開始重操舊業,做的紙張薄而不脆,細膩平滑,生意雖小卻好在從不亂開價,比之洛陽一帶見人開價的紙坊實誠的多。他給一般客人賣的紙都是生宣所制,除非達官貴人要,纔給加了礬水的熟宣紙質。

    過拱橋,流水潺潺。這時辰正是街市熱鬧的當口。因爲入秋後冷的快,多得是小婦人簇擁着擠在那布匹和繡鞋的鋪子裏,咯咯咯的笑得面頰緋紅。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轎子在一處白牆灰瓦的民宅前停住。

    趙清淼從轎內走下來,常喜伶俐勁,先去扣那漆面門環。

    敲了三下,才聽着隔牆有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門口。

    門開了,“誰呀?”一個袖子挽起到了胳膊肘,長衫扎進褲腰裏的中年人,粗眉小眼,額角全是汗,不耐煩的朝常喜打量。

    趙清淼趕緊上了臺階,喚一聲:“陳老闆,生意興隆。”

    那陳老闆一看是熟人,立馬露了和善。“趙二小姐,貴客啊。”

    他側過身揚手一引,就讓趙清淼等人進了宅子。

    等趙清淼說完來意,陳老闆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你來的巧了,我日前剛做好一批宣紙。”

    說完,爽快的領着她們去了庫房,抽一張紙樣給她先驗驗貨。

    趙清淼拿着宣紙攤平了放在書案上,手感撫上去絲紋已算細膩,厚薄均勻稍有阻力。輕輕一抖,綿軟不脆。

    她心裏頭十分滿意,面上卻不露,還是淡淡一笑道:“陳老闆,明人不說暗話,你可要開個實價。”

    “行啦,按老規矩。再送你十張澄心堂的紙,既是熟客,也夠意思了吧?”

    陳老闆也不拖拖拉拉,爽快的迴應。

    沈霄聽得這話倒是有些意外:這人做生意真是大方,上京多少官家子弟用的就是澄心堂的紙,不可謂不貴。

    ~

    趙清淼在談生意的時候,趙晏久還在學院監堂。

    離秋試開考又少了一日,監察案大人都來了永城,今年的考場必定更加戒嚴。學子們廢寢忘食,就是當個院事也不敢鬆懈下來。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趙晏久是深有體會,所以更加不想自己遇到的挫折,在別人頭上重來一遍。

    一堂課結束,趙晏久移步到書房,常歡後腳跟着敲門進來。

    “公子。”他近到跟前了卻欲言又止,厚厚的嘴脣張張合合,看的趙晏久眉梢一挑,很是不爽。

    “有話就放。”

    “方纔風月樓的一個丫鬟找上門傳話,說是——說是今早亦歌姑娘跟老鴇攤牌了。好大手筆的花了五百兩給自己贖身,之後就離開了樓裏。這時辰,人正去了碼頭準備登船,看來是打算離開永城。”

    常歡一五一十的說完,垂下眼覷看趙晏久,心道你看着辦吧。

    趙晏久手指捻着書冊一角:怎麼聽這話的語氣彆扭。

    誠然,他有種如釋重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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