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聽王長生說完,差點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了,說這算怎麼回事,你拿我當禮拜天過,沒事消遣我是是不是?
王長生只笑眯眯的跟他講,咱倆不是說好要打個賭的麼,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至於是啥結果天黑之前咱們再看。
隨後,老薛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王長生看着他的背影,又倒在了躺椅上,晃着小二郎腿嘴裏嘀咕一句,這筆外財來的你可能要喫點苦頭了。
老薛從燕山別墅區出來,就溜達着回到了屯子裏,燕山屯雖然是個屯,但也是個繁華的屯子,畢竟這裏是京城的郊區,在屯子正中間有一條商業街,兩旁都是店鋪,店門前都種着一排楊樹很有些年頭了,一快到入夏的時候樹底下就會坐一幫老頭老太太,都是在聊天,下棋和打牌還消遣時間的。
老薛過來之後揹着手閒逛,鼻子裏還哼了哼:“你也就得虧不是我兒子,要不然腿給你打折了,整天遊手好閒就知道瞎掰……”
“唉,老薛啊,遛彎呢啊?王老頭不行了,你過來替他,這就是個臭棋簍子,來,來,你上吧”老薛正走過來的時候,一夥蹲在楊樹下的老頭裏,就有個人朝着他招了招手。
燕山屯也就這麼大,但凡在這生活的年頭長一點的,基本上都認識了,特別是這些五六十歲左右的小老頭們,老薛沒事的時候也會過來溜達,打牌下棋,一混就能混上一大天的時間。
見有人召喚自己,老薛看見之後不以爲意的走了過來,有兩個下棋的老頭其中一個站了起來給他讓出了爲止,老薛拉過小馬紮就坐了下去。
“王老頭技術不行,連讓我殺了三盤,呵呵,我這癮頭剛上來呢,他就服軟了,老薛咱倆技術差不多,你來唄?”
叫王老頭的人撇嘴說道:“你等我回家洗洗手去的,今個氣不順,讓老薛頂幾把,我一會就過來再給你上上課”
老薛大咧咧的說道:“你還回去幹啥啊,就在這看着吧,看我如何給你報仇雪恨的,他啊還得我教育教育!”
這幫老頭不管是下棋還是打牌,都是純玩的,輸贏跟前沒關係,但下起來的時候跟上了戰場一樣,火藥味非常濃,輸棋沒什麼,但嘴上肯定不會輸的。
老薛一坐下來,沒到十幾分鍾就輸了一盤,這一輸不要緊,脾氣可就有點剎不住了,頓時就把王長生之前給他算卦的事給拋在了腦後,一盤輸了那就再接着來,總之面子什麼的肯定不能丟。
時間一晃而過,老薛跟對方足足殺了六七盤,但手氣跟技術好像都不咋給力,他是一盤都沒有贏過,這火氣明顯就有點上涌了,再加上對面的老頭,贏一把就搖頭晃腦的擠兌他,老薛的臉上可就架不住了,人被憋得臉紅脖子粗的,眼睛都有要往出噴火的意思了。
此時的時間正好是下午三點半,天氣熱的很,日頭正好曬到這一排楊樹的正當中。
撞車的動靜出來後,一幫下棋的老頭被嚇了一大跳,紛紛回頭後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朝着這邊撞了過來。
“嘩啦”老薛對面的人頓時起身,就把棋盤給碰倒了,同時其他人一鬨而散。
但老薛是背對着後面撞車的地方,再加上他正怒火攻心的,也沒太留意後面的狀況,等到別人都跑了他才反應過來,可卻明顯晚了,寶馬颳了一排自行車後,車速就降了下來,但慣性下還是徑直朝着老薛這撞了過來。
“嘭”沒等老薛站起來呢,他上半身就被車頭給頂上了,人頓時倒在地上,腦袋撞在了楊樹下面的水泥圍欄上,瞬間額頭就腫了一個包,鮮血都流了下來。
寶馬這時越才堪堪的停了下來,司機有點驚慌的下了車,被撞倒地的老薛讓人扶了起來,伸手捂了下腦袋,再把手拿下就看見手掌上全是血跡,這也幸虧是車速降了,要不然再稍微快點的話,老薛搞不好直接得被車頭頂在樹上,就是不死也得殘廢了。
“你怎麼開車的啊?哪人多往哪開是不是?”跟老薛下棋的老頭肯定跟他同仇敵愾啊,指着寶馬司機就痛罵了起來,旁邊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指責他。
雖然很憋屈,可明顯理虧的司機也沒辦法,只得連連道歉道:“大爺,大爺,真不好意思,那邊過來一輛電動車給我晃了,不然我也不至於開到這來啊”
那老頭罵道:“你還解釋啥啊,趕緊上醫院得了,你看把老薛給撞的,這臉上全都是血,跟來月事了似的”
“滾犢子,有他麼你這麼說話的嘛”老薛推了那老頭一把,然後活動着了下胳膊腿,說實話他臉上是血呼啦的,但人只是被車頭給帶倒了,身上並沒有什麼大傷。
司機說道:“那要不我叫救護車吧?咱趕緊去醫院啊”
“好想也沒啥大事啊,也沒骨折,哪也沒怎麼疼……”老薛活動了兩下,有人遞過紙巾讓他擦了擦臉上的血。
司機見他人好像沒傷,就轉着眼珠子說道:“沒,沒事啊?那沒事就更好了”
下棋的老頭頓時捅咕了下老薛,在他耳邊說道:“你傻了啊?什麼沒事,撞人白撞啊?老薛,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有些老頭故意碰瓷往人車底下鑽,訛錢,你這平白無故的主動被撞了,還想這麼算了?”
老薛頓時悟了,抻着脖子跟司機說道:“我說沒事,那能沒事麼?你看我都多大歲數了,這胳膊腿都老化了,小夥我看你人也不錯,態度也挺好的,這麼着吧,你賠點錢得了,我自己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