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姓青年抿了抿脣,但雙眸裏卻突然閃過一道狠辣的光。
在這幫人的眼裏,現在的他就如同那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着他們隨意宰割……
見被捆是不可避免了,青年當機立斷脫掉了身上穿着的深色外衣,然後又猛抓了幾大把野草,飛快的塞進了白色的內衣中。
“小子,你這是幹嘛?”禿頭男一愣。
“唉,我放珠寶的地方就快到了,我想你們也不會再給我鬆綁了。”
青年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沮喪的說道:“我想你們也不可能放我走了,這是我華國的習俗,人要死了,需得拋開一切的外物,而這把草就象徵着身體與自然合而爲一了。”
“呵,你到是想得開。”
禿頭男冷笑了一聲,伸手便把青年給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你放心,等東西到手,爺下手輕點就是了。”
在青年的領路下,衆人大概走了一壺茶的時間,一排排長滿了豐碩果實的果樹忽然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看着那不時的從果樹上淌到衆人身上的汁水,低頭帶路的青年嘴角不由得掛起了一抹久違的弧度。
又過了好一會兒,看着刀疤一夥人被那些果樹淌到身上的汁水都弄得快要不耐煩了,青年才終於在一棵樹前停了下來,臉色帶着些不甘,轉身低聲對身邊的禿頭男說道:“哥們兒,我所有的身家都放在那樹洞裏了,你們去拿吧。”
“哦?真的?”
聞言,禿頭男頓時一喜,但當他看到眼前的這個棵古樹又粗又大時,立刻眯了眯眼,對着身後的一個瘦子謹慎說道:“你帶兩個兄弟,和這小子一起進去瞅瞅。”
“是,老大。”
然而…
“啊,啊……”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剛進去沒多久,裏面突然傳來了悽慘的叫聲,還沒等禿頭男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一大羣黑壓壓的小東西從裏面源源不斷的飛了出來。
“老大,是馬蜂,快跑!!”
慌亂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但這羣馬蜂的速度奇怪快,瞬間就對着人羣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啊…救命啊……”
悽慘的叫聲不停在山林中響起,一行人頓時如過街的老鼠,四散的逃向了遠方。
“…呵呵,一幫傻子。”
直到再也看不到一個人的身影,已經用石頭磨斷的繩子的青年才一臉玩味從樹洞裏走了出來。
在他原有的記憶裏,因爲小時候貪嘴,所以他經常來這後山摘果子,因此,青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可都熟悉的很。
“不知道馬蜂對甜味和黑色最敏感麼?和我鬥,你們還差的得遠呢。”
青年一臉從容地從這些成羣結隊的小傢伙中間穿過,頓時,十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馬蜂們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天敵一般紛紛退避,甚至在青年四周形成一圈真空地帶。
也許禿頭男那一夥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他身上的那些草,可若是把這些東西拿到他上一世的世界裏,一定會第一眼就被人給認出來,因爲它們不是別的,正是這些胡蜂所最懼怕的,一種被稱爲蒿的植物……
山間的夜,很靜,無數的星從夜幕中探出來,一閃一閃的,像是在訴說着一段段只屬於它們的,感傷且孤寂的往事。
“呼……”
仰望天空,靠在樹下的青年忽然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而在他的臉上,也同時露出了一抹從未有過的哀愁。
“鈴鈴鈴……”
這時,青年的手機響了,看着那串似曾相識的號碼,青年知道,這次,他終於等到了那個讓他恨不得天天食肉寢皮的男人,徐大師。
“喂?”青年的聲音很平靜,語氣也沒什麼特別。
但另一頭卻傳來了一道近似咆哮的怒吼,“我說你怎麼回事兒?不是告訴你要等我電話麼?”
“呵呵,我這不是一直在等着麼?怎麼?難道我做錯什麼了?”青年輕笑着說道。
“哼,那你爲什麼又跑去小麗的賭石場了?還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你是不是真活夠了?”徐大師沒好氣的說道。
“哎。”青年嘆了口氣,帶着幾分無奈的說道:“這能怪我麼,你知道我都從墓裏出來幾天了麼?既然你不找我,那我只能去你之前的那個地方去碰碰運氣嘍。”
“誰想到現在那地方竟變成了賭石場了,您也知道,我這人天生就好賭,哪能忍得住啊。”
“對了,被那家賭石場子扣住的女孩子是我在南國的醫院裏剛認識的,要是方便的話,麻煩你和那什麼小麗說一聲,讓人家回家吧,再怎麼說,也別難爲個孩子嘛。”
其實,這是他早在同意出來取珠寶的時候,就已經想出了這個能脫身的好辦法,因爲和他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個普通的小護士,他確信,就算那個玉石展和這位徐大師沒什麼關係,等他們調查清楚後,也應該不會去難爲一個在南國土生土長的小女孩的,而且這女孩本來就和他沒什麼關係。
“嗯,這個沒問題。”果然,電話那頭的徐大師根本就沒把那女孩當盤菜,在很輕易的表明了他的態度後,馬上又話風一轉,十分緊張的說道:“那幾枚鎮魂釘呢?沒出什麼差池吧?”
“呵呵,我辦事您還不放心麼?那七顆鎮魂釘一顆不少,現在都被我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青年一臉玩味的說道。
“嗯……”聽青年這麼一說,徐大師似是考慮起了什麼,在過了好一會後,才忽然換了種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程功啊,因爲我這臨時出了點狀態,所以這些天確實也辛苦你了,這樣,你明天再來一趟小麗的賭石場,我已經交待她了,她會親自帶你來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