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程功直接變成了一個渾身長滿了尖刺的大刺蝟,並接連的從嘴裏噴出了一口口鮮紅的血。
數不盡的尖刺一波波的刺進了他的身體。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死死的把艾拉護在了懷裏,用他的瘦弱的身子苦苦的支撐着。
“程哥哥,不要……”
“程哥哥!”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艾拉頓時發瘋了似的緊抱着眼前的男人,聲嘶力竭的呼喚着。
雖說程功的嘴角一直在不停的淌着的血沫子,可他仍強打着精神,微笑的對艾拉說道:“呵呵,放心吧小丫頭,我,我沒事……”
但艾拉卻已經抽泣得說不出話了,邊心疼的爲他擦拭着嘴角的血,邊拼命的着搖頭。
看着那臉因悲痛而有些扭曲了的小臉兒,程功則風輕雲淡的說道:“小丫頭,也許我不能把你平安的送回去了,但我希望在臨死前,你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
“程哥哥……”
“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也一定要想辦法活下去,等你能離開這裏的時候,順便我屍體一起帶回到將軍墓中。”
雖說在他那富有傳奇色彩的一生中,曾南征北戰的打下過無數的疆土,可當臨死之際,他還是想能把自己的屍首,埋葬在只屬於他的那片故土,也許,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落葉歸根吧。
“不,程哥哥,你不能就這麼死了,不能就這麼……”情急下的艾拉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完,就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多了久。
當艾拉再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不在那條漆黑的隧道里了,而是靜靜的躺在了月亮河的河牀上。
“嘶……”艾拉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小腦袋,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下一秒,她整個人突然愣住了,彷彿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就連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因爲,本該光禿禿的河牀上此時已長滿了花花草草,並在輕風的吹拂下,飄蕩着陣陣的清香。
而那條本快乾涸了的月亮河,現在也恢復了初時的樣子,甚至還有幾隻野鴨在水面上歡騰的嬉鬧。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明明……”
此刻,隧道里的每一幕仍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裏,可看前這一切又完全的超出了她的認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艾拉始終沒能從眼前的震撼中醒過來。
這時,一隻全身長着白色羽毛的小鳥忽然用一種極快的速度“咚”地扎進了水河,而她的目光也伴隨着這隻鳥,機械的投到了河邊。
“程,程哥哥?”
忽然,一個被河水拍打着身影讓她瞬間一怔,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不顧一切的衝進了河中。
在平時,月亮河這片區域一般很少會有人特意過來閒逛,一是它的本身就不是什麼出名川大河,而且又離市區較遠,所以根本就犯不着喫飽了撐的跑這兒來。
這不僅是南國人長年養成的習慣,更是爲了表達他們對那位將軍的敬仰。
所以當艾拉看到這個被泡在水裏的人影時纔會如此的激動,甚至連想到沒想,直接就認定了此人。
“程哥哥,你醒醒,你說話呀,程哥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艾拉終於把這人從水裏拖了出來,可無論她怎麼喊,她的程哥哥卻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這時的程功,身體已經被河水浸泡的不成樣子了,全身都腫脹得跟個大皮球子似的,嘴角還一股股的往出淌着細流。
“程哥哥,我求求你,千萬別丟下我,千萬別!”
可艾拉卻並不甘心,趕緊把程功平放在了河邊的草地上,把兩隻手放在了他的胸口,用一種相當專業的手法,開始對他一次次的按壓。
“啪啦。”
這時,一個綠油油的,有點像一塊玉牌子之類小東西突然從他的袖子裏掉了下來。
“嗯?這,這是什麼?”這突然的響動把艾拉嚇了一跳。
可還沒等她看清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時,玉牌上忽然伸出了一個小腦袋,接着又出來了短小的四肢,和一條牙籤般的尾巴,並棄而不捨的朝程功的身上爬。
現在的她哪還有心思管這些,直接把這小東西揣進了口袋裏,隨後又一遍遍的重複起之前的動作……
夜幕悄悄的降臨了。
“咳,咳咳咳……”在艾拉的不懈努力下,程功終於咳出了幾大口河水。
而艾拉也顧不得她那雙幾乎都已經失去了知覺的手,馬上一臉狂喜的說道:“太好了,程哥哥,你終於是挺過來了!”
程功艱難的睜開了雙眼,可當他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時,卻忽然一臉詫異的說道:“嗯?你,咳咳,你是誰?”
“我?程哥哥,我是艾拉啊。”
“艾,艾拉?”醒來後的程功好像對艾拉這個名字很陌生,想了好一會,才又斷斷續續的說道:“姑,姑娘,你,你確定我們認,認識嗎?咳咳……”
他的身子還很虛弱,只要稍稍的多說一點兒,就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程哥哥,你這是怎麼了啊,你,你別嚇我好嗎?”艾拉一把就把程功擁進了懷裏,眼淚在眼圈裏轉着。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心心念唸的程哥醒來後竟變成了這個樣子,竟好像變成了一個從來都沒見過她的陌生人。
“呼……”也許是少女的芬芳讓程功勉強的恢復了些許力氣,在長長的喘了幾大口粗氣後,才又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不好意思啊姑娘,我,我真不記得我們是在,在哪認識的了,不過我們現,現在認識也,也不晚哪。”
“呵,呵,對了,姑,姑娘,能,能告訴我,這,這是什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