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原本應該在去年秋冬時節種下。
玉米應該等小麥收割之後再種下。
土豆,紅薯,花生,大豆,各種蔬菜的種植時間,所需陽光,溫度都不一樣。
林凡急需糧食當飼料,急需新鮮蔬菜交換必要物資,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天氣轉暖,所有東西一股腦種下。
減產沒有關係,重要的是不用坐喫山空了。
經過一個月的大生產運動,林家鋪子的供給出現失衡,農場的動物所剩無幾。
最直觀的表現是,白狼王巡查領地的時候彙報,一隻老鼠都看不到。貓頭鷹乾脆放棄在領地內築巢。
領地內的老鼠全被喪屍們喫光了。
領地外的老鼠嚇的不敢進來。
林凡一直吐槽的鼠患問題,竟然是用這種辦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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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愛恨不能潦草,
用信任立下誓言我來熬。
這緣分像一道橋,
旌旗飄啊飄”
桌子上的收音機裏傳來石門廣播電臺的廣播。
播放的是20多年前的歌曲緣分一道橋。
男女主唱聲嘶力竭,彷彿置身戰場。
他們對付的是長城外的怪獸,石門城的人們要對抗的是城牆外的喪屍。
這首歌倒是非常應景。
娛樂至死的年代早已經過去,一切爲了生存的號召下,早就沒有俊男靚女扭屁股了。
這些喪屍爆發前的娛樂佔據了人類的心靈。
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終於也嚐到了大自然懲罰的滋味。
“五花,我還真有點懷念老鼠在頭頂爬的感覺呢。”
林凡把弄着手裏的小松鼠,有些失望的說道。
“唧唧”
五花磨蹭着林凡的手掌,好像在說我也可以做到。
“嘿嘿嘿,沒錯,你比老鼠強多了。”
林凡撫摸着五花的小腦袋,開心的說道。
“篤篤篤。”
厚重的木門敲響,林凡不用回頭看就能聞到趙大地身上那股悠長的臭味。
“老子不在家,有事明天去行政中心說”
林凡氣惱的喊了一句。
他知道趙大地要幹嘛,索性不見。
大生產運動讓農場損失慘重。
趙大地這個大當家的成天在林凡面前訴苦。
林凡也沒有辦法,開始敷衍他兩句,最後索性不見了。
黑市買賣的根基是雙方物資交換,林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三道疤交換了。
被砸壞的巡邏車還在南門口扔着,看見就煩心。
大量彈藥來不及補充,李定國只能帶着林家衛第一班和第二班的士兵們鍛鍊體能。
這期間還發生過喪屍被白狼咬死的事件。
根本原因是食物不足,喪屍們偷偷跑到花溪谷喫動物,被白狼當場懲罰,拋屍荒野。
林凡讓林大發整理出一個名單,上面的物資讓林凡頭疼。
電視機,洗衣機,收音機,主板,內存條,手機等等一大堆電子產品。
這是林家鋪子唯一能拿出手的東西,它們連一隻老鼠都捨不得拿出去交換了。
而這些東西恰恰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
一車拉過去,連一百斤大豆都換不到。
唯一有用的怕是那一袋子核桃了。
科技以人爲本。
在大量的喪屍面前,人類的科技樹徹底淪爲消滅喪屍的工具。
所有前沿學科全部停滯不前,唯有基因,生物,生命科學還延續着前進的步伐。
又如何
人類連喪屍的起源都不知道。
更不要說如何消除喪屍病毒了。
it技術沒有新的突破,這些20年前的東西還能湊合着用。實在不行當做垃圾回爐重造也行。
“算了。”
林凡嘆了口氣。
有總比沒有強。
能換一點是一點吧。
“別敲啦,煩死老子了。我馬上下山,去黑市碰碰運氣。”
林凡吼了一嗓子,趙大地這才安靜下來,默默的轉身離開。
他需要玉米,大豆當做動物的精飼料。
這樣動物的身體才能強健,後代才能繁衍,膘長得才快。
趙大地知道林凡煩,出於本職,他寧願冒着被罵的風險也要讓林凡重視一下農場的現狀。
趙大地雖然有時候不解風情,不過對待工作的態度沒得說。
林凡讓林大發帶人把所有電器拆解成零件,打包以後扛在身上,一個人獨自下山。
林凡知道這些東西根本換不來東西,他特意帶上了一盒大包裝的安全套,即便是20年前的東西,照樣是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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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山縣西北35公里處有一個山坳。
山坳不大,以前是個100多戶人家的小村莊。
進出只有一條寬不到四米的盤山路。
盤山路的盡頭,被鐵絲網和岩石堵的死死的。
岩石上面用紅漆寫着三個字:
滾石坡。
翻過鐵絲網,裏面跑着三條大黃狗,他們伸着舌頭,喘着粗氣,溜達在村口曬太陽。
正對鐵絲網的房間裏,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流着哈喇子,不停的打盹。
頭擡起來望一眼盤山路,低下去搖晃一下腦袋。
繞過崗哨,裏面的房屋連成一片。
圍牆有三米多高,翻過圍牆,一個個獨門獨院出現在眼前。
其中一所院子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在修理這鋤頭。
他皮膚黝黑,四肢發達。
“枝呀”
門開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又跑哪瘋去了”
老洪笑呵呵的看着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去看看小麥長多高了。”
劉止瑤眉毛一挑,笑的很開心,她對小麥的漲勢非常滿意。
老洪放下手裏的錘子,站起身說道:
“下午去鋤草,鋤頭幫你修好了。”
“知道了,老洪叔叔。”
劉止瑤噘着嘴迴應。
“這孩子,一讓幹活就不高興。咱們村全指望這茬麥子填飽肚皮呢。”
“哎呀,我知道啦,成天唸叨這個,你煩不煩。”
劉止瑤搖晃着老洪的胳膊,開心的撒嬌。
被白狼王襲擊後,老洪的隊伍只剩下14個人。
13個流放者,唯獨劉止瑤是個例外。
他是流放者的後代,也是唯一的一個後代。
老洪被流放後,輾轉多處,最後被劉止瑤的父親救起,索性加入了滾石坡的隊伍。
當時的隊伍很大,五十多號人。
險惡的環境讓隊伍不斷減員,加上石門醫院忽然要進行實驗,流放者們更是無處可逃。
劉止瑤父母都死了。
老洪接了班,繼續拉着隊伍頑強的生存。
去年冬天,老洪帶着隊伍在滾石坡紮根。
前途
他不敢想。
他只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誰知道未來會怎樣。
“洪叔叔,城裏的姑娘也穿成我這個樣子嗎”
十八歲的年紀,開始思春,開始在意自己是不是美麗。
劉止瑤搖擺着自己的花裙子,上面打滿了補丁,漿洗多次後,顏色都掉了。
老洪眼裏泛着淚花,勉強擠出笑容。
“當然啦,他們穿的還沒有你俊呢。”
“咯咯咯”
劉止瑤蹦蹦跳跳的跑進屋子,拿起小學六年級數學看起來。
老洪的隊伍沒有知識分子,老洪自己不過是初中畢業。上學的時候學習不好,99的知識都忘了。
劉止瑤已經18歲,小學畢業的小孩子都比她強。
雖然沒有知識,但是她有的是生存技巧。
特別是耍的一手好槍法,槍槍入魂,彈無虛發。
加上她學的一身散打功夫,打起喪屍來,三五個近不了她的身。
六年級數學對她來說就是天書,沒有人點撥,只能靠自己琢磨。不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透過窗戶對老洪說道:
“洪叔,這次兌換物資帶我一起去吧”
“真拿你沒辦法,算了,你遲早要接我班的,早認識他們也好。”
老洪笑呵呵的說道。
14個人在大自然和喪屍,人類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
老洪時刻準備着見閻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劉止瑤,他把劉止瑤當做自己的閨女養。
是該讓她獨立了。
萬一大家不在了,她好歹能有個去處。
老洪跟三道疤提起過劉止瑤。
萬一他們死了,老洪希望三道疤收養她。
當妹妹也好,當婆娘使喚也罷,將死之人沒有資本談條件,只要讓劉止瑤活下去就行。
“去收拾東西,咱們喫過午飯就出發。”
老洪說道。
“好嘞,還是洪叔叔對我好,不像其他叔叔,連村子都不讓我出。”
劉止瑤調皮的扮着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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