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要是真的如此,就不會在那麼關鍵的時候,臨機應變地對查士丁尼說出“紫袍是最美的裹屍布”這樣具有戲劇色彩的“臺詞”了。
在一個自稱爲宮廷內侍的日記裏,講述的是另一番景象,當查士丁尼第一次見到狄奧多拉時,她已經離開了舞臺,過着隱居生活。她的大部分時間從事毛紡手工,她的智慧和幽默讓查士丁尼感到快樂。
除此之外,她有着相當敏銳的洞察力和冷靜非凡的活力,曾對查士丁尼的所有決策產生深刻的影響。她公開傾向於一性教派,因此成爲她的遊移不定的丈夫的直接反對者。查士丁尼在他的長期統治中一直堅持信奉正統教派,但他也對一性教派做了一些讓步。狄奧多拉比查士丁尼更理解信奉一性教派的各東方行省的重要性,這些省的確是帝國最有活力的部分。因此,她決意要同它們建立和平關係。
現在的一性論主要是東正教的三大宗派之一,與西方教會沒什麼關係,不過在他們二人統治東羅馬帝國的時候教會還沒有分裂呢。
在君士坦丁統治時期,基督教的存在和發展得到了官方的許可。第一個有利於基督教的法令是311年由迦勒裏烏斯頒佈的,這一敕令寬恕了基督徒過去對於政府欲使他們回到異教傳統中的諸項指令的頑強反抗,宣佈他們存在的“合法性。敕令宣佈:“基督徒仍可以存在,也可以設立他們的集會場所,但不得因此而做有悖於良好秩序的事情。因此,爲了報答朕的這一恩惠,他們必將爲朕的國家,即他們自己國家的長治久安向他們的上帝祈禱。”
兩年以後,當君士坦丁戰勝了馬克森提烏斯並與利基尼烏斯媾和之後,與利基尼烏斯在米蘭會晤,在此地,他們頒發了《米蘭敕令》的文件,正式承認教會的合法地位。
在制定民法典的時候,由於科西嘉人強烈的家庭觀念和秩序意識,拿破崙在對通姦及其他有關家庭的條款作出決定時,促使他傾向竭力保護婚姻。
他非常推崇古羅馬的風俗,即在婚禮上由新郎從岳父手中接過對新娘的監護權,因爲他覺得這很適用於巴黎。
《門閂》這幅畫創作於洛可可風格的晚期,在這個他們彷彿隨意挑選幽會的空房間裏有一張凌亂的牀,椅子翻倒在地、花瓶掉在了地上,花束也散亂了。
但有可能是任何一張沙發上,類似的事情就會發生。崇尚理性的伏爾泰將接吻描述成“嘴巴碰上了”,這種寫法當然毫無美感,也沒有讓人迷惑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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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莎士比亞是這樣寫吻的。
我在殺死你以前,曾用一吻與你訣別。現在我自己的生命也在一吻裏終結。
不過莎士比亞對“吻”最熱烈的描述,當屬《維納斯與阿多尼斯》,愛焰給了維納斯一股力量,弄得她如癡如狂,叫她勇氣勃勃地,把路過的阿多尼斯從馬上揪到地上。
她臉又紅,心又熱,似一團炭火,熊熊融融,想把騎馬那個人的心也牢牢緊繫。她像願意人家對她那樣,推他仰臥在地。愛既無法使他就範,她就用力把他控制。他一倒在塵埃,她也臥下和他並排。他們用胳膊和胯骨支身,側臥相挨。他直皺眉頭,她就直撫摸他的兩腮。他開口罵,她就用吻把他的嘴堵塞。
她就像這樣,把他的額、腮、下頦吻個不已,因爲她吻完了一遍,又從頭兒開始吻起。他無奈只好不抵抗,躺在那兒直喘息,氣都撲到她臉上。她把這氣吸走,像強者喫弱者的肉那樣。
你曾見過小鳥落了網羅能逃脫?阿多尼在愛神的懷裏,就像小鳥落了網羅。
夏日炎炎中路上的人,即便渴得要暈,也從來沒有像她那樣,急於一潤渴吻。
戰神在戰場上,從未低過頭,出名的強項。他到處戰無不勝,從來就沒打過敗仗。然而他卻是我的俘虜,甘心作我的廝養。
他爲我,學會了蹁躚舞步,諸般戲耍,他爲我,學會了打情罵俏,鬥口磨牙,耳裏厭聞戰鼓喧鬧,眼裏厭看旌旗飄颯;在我的繡榻上安營,在我的玉臂間廝殺。
眼和眼既然成對,脣和脣爲何不能成雙?
可是當她仔細往那雙瞳仁裏看,卻沒有看到她自己。
當她想要看清楚是什麼將吸引着他的目光時,他已經從被推倒的沙發上坐了起來,好似不過區區一吻無法將他征服。
“秩序”重新回到她混亂的腦子裏,她也規矩地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明亮的白光。
雲遮住了趕車的日神的眼睛,讓他不至於嫉恨地雙眼冒火,卻遮不住其他人的。
這種正式的場合是需要遵守“公序良俗”的。
她長舒了一口氣,調整着呼吸和心跳,讓自己平靜下來。
任何一個法學生都知道,規則是滯後的。
人在做出不當行爲時,可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是錯的。
人會受道德褪色(ethicading)的影響,也就是“做壞事”時,道德觀會退到幕後,取而代之的是自私和享樂主義。
“你能不能把那副拉斐爾的畫還回去。”他用心平氣和的語氣說。
“是你送我的那副?”喬治安娜問。
“就是那副。”他看着她,用哄騙般的語氣說“下次我買一副別的給你。”
….
她覺得他可能不知道,名畫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複製品也無可替代。
“沒問題。”她很輕鬆地說道“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閉着眼睛搖頭。
“但你可能要問約瑟芬把它放哪了,我的住處她才裝修過。”她靠在別人的丈夫肩膀上說“這邊的房子我不想裝修成拜占庭風格的了。”
“你怎麼又改主意了?”他學着她的口氣說。
“我想起了達芬奇,還有他的維特魯威人。”喬治安娜看着前方某個虛點。
曾經有一個麻瓜做過實驗,他們學校的食堂不像霍格沃茨,有家養小精靈收拾,要學生自己收拾餐盤,可是很多時候並非人人能做到。
然後他就在食堂裏掛了一幅畫,有時是兩朵花,有時是兩隻眼睛,當掛着兩隻眼睛的畫時,學生們就自覺多了,不僅收拾了餐盤,也會更自己的行爲。